在基督徒们欢庆圣诞节时,伊斯坦布尔此刻是一片萧瑟与冷清。
不仅仅是由于奥斯曼帝国的没落,更直接的原因是马哈茂德二世,这届奥斯曼苏丹病逝。
2128年的民族运动虽然被压下,但,却实实在在地撕裂了整个奥斯曼。
在积劳成疾之下,马哈茂德最终还是在公历12月25日,这个基督徒唯一先知诞生的日子里撒手人寰。
他的儿子,阿卜杜勒-迈吉德继承奥斯曼苏丹之位,成为了当年西方列强们满不在乎的魔族魔王。
“……我要让奥斯曼再次伟大起来。”
对着躺在床上的父亲这般说着,阿卜杜勒-迈吉德压抑着心中的伤感,随后起身离开了这间宫殿。
只留下那位训练有素的医生和其他仆从处理着后事。
他如今多少时间伤感了……父亲的法制、军事改革失败了,北非的埃及总督造反、塞尔维亚、保加利亚的民族独立、那群希腊遗民们还等待着一个机会重铸东罗马……
如今的奥斯曼已经如履薄冰,作为新任苏丹,他的压力更加加剧。
“……”
走进皇家宝库托普卡珀宫珍藏室里,阿卜杜勒-迈吉德一眼就看到了摆在角落的图格。
那是一种华丽装饰的旗帜,是奥斯曼先祖们在草原上四处征战时使用过的,是他的先祖穆罕默德二世征服君士坦丁堡时使用。
同样的,也是穆罕默德四世兵败维也纳的那次时用的。
记得小时候,他的父亲经常带他来到这儿,看着华丽的图格、看着上面漆黑的马尾,讲述着先祖的过往的荣耀,也讲述过大土耳其战争后的屈辱。
洗净那些来自哈布斯堡、来自罗曼诺夫、来自那群基督徒的侮辱与欺凌……父亲说那是他的职责,他必定要做到。
但,转眼间,以是物是人非。
“放心吧,父亲,我一定会做到。”
阿卜杜勒-迈吉德自顾自地嘀咕着,眼泪难以压制住了。
奥斯曼的伊斯坦布尔在哭泣。
但千里外的伦敦在欢笑。
悲欢并不相同。
。。。。。。
艾维和布尔的圣诞节过的很快乐、很愉悦。
但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有平凡。
没有冲突,没有意外,带着点普通与平凡,这天的圣诞节就过去。
圣诞节之后的日子也是一样。
平凡,普通。
转眼间,一天又一天过去了。
弹指扶手间,2128,这个独特的年份就结束了。
转眸2129,这个被维多利亚女皇给予无限祝福与厚望的下一年,前途亦像是维多利亚新年祝福中的那样进步的烟囱之下,是无限光明的未来。
“……资本家们一直在给人民灌输这样的概念,只要一想到大不列颠的繁荣时,伦敦东区的最贫困的无.产.者也会骄傲地挺起了他的胸膛。”
“但发展确实会带来解决这些问题的措施,更广阔的市场、更多财富、更多的机会,以及伴随资产阶级诞生的无.产.阶.级也会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好了,布尔,新年夜,好好吃,这些问题回头再想……还有,不许喝酒。”
2128年的最后一天,就在一场小雪中结束了。
那快速转动的时钟好似还没有停下,“嘀嗒嘀嗒”地一天又一天在恍惚间结束了。
或许,时间过的就是这么快。
毕竟地球正以29.79公里每秒的速度自转着。
昨天,今天,转眼间就成了历史,成了过去的梦。
有时做个梦,仿佛跨越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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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伯爵大人。”
侍卫匆匆忙忙地跑进了伯爵的房间里,气喘吁吁地大呼道:
“陛下,陛下,他,要逃走了,他叫你立刻去往皇宫。”
“什么!”
弗里德伯爵还未有反应,他的副官先是惊呼着。
“陛下给您的信。”
说着,侍卫将信递给了伯爵。
伯爵的神情有些平常,他已经猜到了些东西。
毕竟,那些流言最近沸沸扬扬的。
拿到这封印着皇家双头鹰标志的信,弗里德伯爵并没有立刻打开。
在用魔法检测一遍后,他才慢条斯理地打开了信封,不急不躁地读起了信。
“哦,我亲爱的伯爵,这事难以怯齿又会玷污我先祖留下的荣誉,但我的两个儿子还尚年幼,我不能战死在这儿……”
“他现在要召开御前大会。”
说着,弗里德伯爵站起身,随手拿起桌边的帽子带到了头上。
“皇帝陛下要撤去林茨,他要组建临时防卫政府……毕竟,人比城对哈布斯堡更重要……这事不可能瞒住的。”
伯爵又嘀咕着,他看了一眼窗外圣司提凡大教堂的尖顶,估摸着祷告的时间快结束了,对一旁副官说道:
“以我的命令,立刻去兵营,组织士兵严守城门,等待陛下撤离。”
“是。”
副官匆匆离去。
那位侍卫也在伯爵使了眼色后快步离开。
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维也纳清晨的凉风吹拂着,伯爵双手抱拳置于额头,祈祷着天佑哈布斯堡。
然后也快步离开去往皇宫。
。。。。。。
今天的圣司提凡大教堂的氛围有些诡异,虽然陛下也照常来做祷告,虽然那些神父修女的嗓音依旧圣洁,虽然昨天陛下还大张旗鼓地道野外打了一天猎。
但越来越的流言无不令这些参加祷告的商人、市民们感到恐惧。
恐怖的奥斯曼魔族大军即将上来,所到之处尸横遍野。
“希望只是谣言吧。”
“嗯……维也纳别成为下一个君士坦丁堡。”
几个商人嘀咕着,他们的家产财富都在这里,离开等同于要了他们的命。
“希望吧,希望吧。”
“哎……奥斯曼、君士坦丁堡。”
在离开教堂时,他们听到了少女的嘀咕。
那灰发的娇小身影还带着点伤感。
她是谁来着。
哦,好像是哪家面包店的店员。
“是东街那家吧,我之前去过,他家的牛角面包很好吃。”
只不过,不用这些人再多想,等到晚上六点时,皇帝陛下组建完临时防卫政府后,宣布将携皇室撤离至林茨的堡垒。
此消息一经传出,整个维也纳的恐惧与焦躁被瞬间点燃了。
当天晚上,就有数千人逃离维也纳。
等直到城头可以看到奥斯曼魔族的那面新月旗时,已经有超过六万人逃离了这座城市。
在剩下的人里,恐慌依旧徘徊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