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奥斯曼军队的强力进攻下,外墙防线在坚持二十五天后被彻底摧毁。
维也纳守军随即退守棱堡和城墙。
这是他们最后的防线。
一旦崩溃,奥斯曼的军队将会如潮水般涌入维也纳,他们也将满盘皆输、退无可退。
“天主一直伴随在外面左右!坚持下去!为了我们的家园!为了我们的皇帝和信仰!”
弗里德伯爵又例行来到城头喊话。
即使战况愈发焦灼,他依旧冒着枪林弹雨鼓舞士兵。
这几天的炮火异常猛烈。
城墙上的战斗已经异常激烈。
包围已经持续一个多月了,死亡与饥饿在整个维也纳城里徘徊。
不断有负伤着被从城墙上送下来,就近安置在路上。
教士们为他们祈祷、为他们医治。
孱弱的市民们为他们包扎或是掩埋。
在哀嚎遍布的伤病区,那个灰发的女孩,在面包店工作的女孩在这这儿救助。
毕竟,从好几周前,所有的粮食都被征收了。
面包店自然也搞不下去了。
“愿主保佑你。”
女孩祈祷着。
俯下身子,念动着咒语,给地上断肢的士兵治愈着伤口。
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少女,但的魔法似乎比有些教士的还有强。
士兵感受着暖洋在身上缓缓流淌,伤口逐渐愈合。
“抱歉……不会断肢再生……”
“……没事的……谢谢你……你叫什么?……”
“艾维。”
少女这样回答着。
她的声音很是清脆美妙。
她缓缓站起身,看着满脸血渍与污秽,不辨面容。
然后又去医治下一个人。
“要是维也纳没有沦陷,接下来干什么……又一位好心的店长死了……继续留在这儿还是……去法兰西吧。那儿会更好点。”
。。。。。。
战况又焦灼了几天。
双方的精神都紧绷到了极致,两边的神枪手都在大显神威,每一个不幸暴露的家伙都会迎来死神的拷问。
在夜幕之下,伯爵还组织了突击队,夜间骚扰奥斯曼军队。
为了反制,穆斯塔法也在夜间骚扰,搅得守军夜不能寐。
九月二日,在土工掘进和炮火轰击下,维也纳的三角堡沦陷了。
现在奥斯曼离胜利只剩一面的城墙了。
几十天的战争,满地狼藉的尸体,都会成为疾病与瘟疫的摇篮。
穆斯塔法决心速战速决。
在维也纳棱堡旁,在被夯土墙遮住的视角,奥斯曼的工兵开掘着地道。
那些来自塞尔维亚的工兵强壮如牛,这种活干起来效率极高。
短短几天,他们就挖到了棱堡城墙的底下。
然后他们扩展空间,堆上装得满满的火药桶
火苗,犹如凶残的恶魔,沿着地上的黑色粉末快速爬行着。
在光明撤走的阴暗地道中只剩下火苗快速移动的身影,再过十几秒,火苗就爬到的那些大木桶中,这面城墙的灾难也就来临。
。。。。。。
在又一轮炮击过后,守军发现东城墙外的奥斯曼正在壕沟里集结。
看着外面不断接近、攒动的人头,自知兵力有限的士兵向伯爵发出恳求支援的消息。
“会是声东击西吗?”
弗里德伯爵想着,摸索着下巴。
时间寸土不让,他必须要在最快的时间里做出解答。
“维也纳被四面包围……现在守兵告急,每个方向都难以抽出……算了……赌一把吧。”
嘀咕着,他快速下达了命令,让最后的后备力量,自己的亲卫队、还有城内维稳的民兵部队一齐填上。
看着手下匆忙跑出的声音,弗里德伯爵又一次双手握拳,扶着脑门,默默祈祷着。
伯爵卫队的队长在听到命令后立马赶到东城墙助战。
“他们是在等一波炮火支援吗?”
望着已经再次集结的但未立刻发起进攻的奥斯曼魔族大军,他的忧虑更深了,祈求着神明能够保佑他们,祈求着在城墙沦陷前援兵能到。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现在只有绝望能与引信赛跑。
……
……
……
……
……
啊,引信跑赢了。
在感到绝望前,他们先是听到了声巨响。
“轰隆!”
城墙塌了。
“啊啊啊!城墙!城墙!”
“完了完了!快跑啊!”
“不许跑!给我顶上!顶上!”
“轰隆!”
又是一轮爆炸。
旁边的墙壁也垮塌了。
在几次巨大爆炸力下,维也纳棱堡的这处城墙崩塌成了一个斜坡。
维也纳城内的建筑屋顶可以窥见一丝。
趁着守军还未从惊慌中反应过来,集结的奥斯曼魔族们发起一轮猛烈的进攻。
队长浑身是血从城墙砖石的废墟中爬起,附魔的铠甲保住了他的一条命。
那几个士兵快速跑来,将他的下半身从废墟里拉出来。
“长官没事吗?要不要送你……”
“……不。”
他摆摆手,依靠着剑鞘又从废墟上站了起来。
灰尘渐渐落下,奥斯曼的士兵那些魁梧的身影从远处发起了冲锋,绝望如洪水涌上心头。
不,他不能退缩,他的后方就是“维也纳”。
“啊啊啊啊!来吧!”
他克服恐惧抽出剑,意志坚定地大喊道:“为了维也纳……也为了我们的家人。”
那时,他和许多留下的士兵一样组成了一面软弱又坚硬的墙。
“来啊!你们这群**的异教徒!”
一个,又一个,队长挥动着剑,向冲锋的魔族看去,鲜血溅满了他的盔甲,敌人的利刃时不时刺向他,以一当多让他精神疲惫,浑身是伤。
即使魔法也难以压抑住那阵阵剧痛。
“不行,我不能倒下。”
他躲过一个魔族的砍刀,一个转身砍向他。
“第十个了,我要坚持住,啊!”
一个魔族将长枪刺进他的腹部,他忍着痛拔出长枪,瞬间一使力,将那个魔族拉近,然后挥手一刀。
“十一,我还能坚持。”
其他的士兵也是一样。
信仰、信念、绝望让这支平日里只是负责仪仗的卫队拼杀到最后。
血染红了城墙的残痕断壁,飞起的灰尘如纱巾裹住流血的大地。
枪声、爆炸声混杂着痛苦的哀嚎和无畏的呐喊在城头上回荡。
“我们不能放弃……身后就是维也纳,为了我们的信仰。”
守城的士兵以近乎钢铁般的意志抗住了魔族的一次次冲锋。
在其他棱堡城墙的士兵赶来支援,在大量杂物堵住城墙缺口时,黄昏已经没过了多瑙河。
看着维也纳守军再次堵上城墙,奥斯曼的前线只会宣布了停止进攻。
城墙上的士兵和维也纳得到了一丝喘息。
我们安全了……只是暂时的。
“他们比我们想象的还有更顽强。”
“没事,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这几天再炸几面城墙。”
“愿桉.啦保佑我们。”
。。。。。。
在那天绝望的黎明,士兵看到了奥斯曼军队正在转向撤走。
虽然只是撤走了一半不到,虽然维也纳还在重重包围之中。
但,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希望像是霍乱一般,在维也纳的各处传播。
当天中午,他们将看到了地平线的那头翩翩摇动的旗帜。
巴伐利亚的蓝白、萨克森的黄黑、萨伏伊的红白,洛林的橙黄,还有神圣罗马帝国的金色双头鹰。
那是皇帝陛下和他带来的援军。
而在另一边的山头之上。
碧绿的树丛间闪动着红白的色彩。
飘扬的白色雄鹰旗,出现在了山头。
那翼骑兵降临在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