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Ой, рябина,
рябинушка,”
（哦，你可爱的山楂树）
“Что
взгрустнула ты?”
（为何要发愁？）
仅管霍尔并不懂俄语，但，听那女孩的歌声，点点忧愁流入心中。
“Лишь
гудки певучие смолкнут над водой,”
（当那嘹亮的汽笛声刚刚停息，）
“Я
иду к рябинушке тропкою крутой.”
（我就沿着小路向树下走去。）
“Треплет
под кудрявою ветер без конца”
（清风吹拂不停，在茂密的山楂树下，）
艾维唱着，歌声清新而悠扬，虽然霍尔的伴奏早已经停了，但她还是接着清唱着，温柔地唱着。
即使完全听不懂艾维在唱什么，但，从那旋律来看，这是一首很美的歌。
在这寒冷的荒原上，给予心灵一份暖洋洋的滋润。
霍尔听着，看着那个女孩随着歌声轻轻摆动的身姿，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子。
想到了当初的那片麦田田埂。
那也是一个深秋的日子，不过是在黄昏时。
“Ой, рябина
кудрявая,”
（哦，那茂密的山楂树）
“Белые цветы,”
（白花开满枝头）
“Ой, рябина,
рябинушка,”
（哦，你可爱的山楂树）
“Что
взгрустнула ты?”
（为何要发愁？）
艾维的歌声轻轻环绕着这团篝火。
听着、听着，霍尔慢慢低下了头、注视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闭上了眼睛。
可能是太累了吧。
随着眼皮的闭上，视野已是一片漆黑。
但温暖的篝火还在，艾维轻柔的歌声还在。
“Днём в цеху короткие встречи горячи,”
（白天在车间见面，我们多亲密，）
“А сойдёмся вечером - сядем и молчим.”
（可是晚上相会，却沉默不语。）
“Смотрят звёзды летние молча на парней,”
（夏天晚上的星星尽瞧着他们俩，）
“И не скажут ясные, кто из них милей.”
（却不明确告诉我，他俩谁可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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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me talk of Alexander, and some of Hercules”
（人尊敬亚历山大，崇拜赫拉克勒斯，）
“Of Hector and Lysander, and such great names as
these.”
（海克托尔利山达，英雄之名皆如是。）
“But of all the world's great heroes, there's
none that can compare.”
（纵览世界英雄里，那无人能与他比。）
“With a tow,
row, row, row, row, row, to the British Grenadiers.”
（唯我一排又一排，大不列颠掷弹兵。）
菲洛德大开大合地拉着手风琴，坐在自己床铺上，用着那五音不全的嗓门唱着歌。
不过，大家都没理他，都在各忙各的，或是三三两两地交谈着。
轻松愉悦的氛围在整个前线营帐里回荡。
就他们收到的情报来说，沙俄的精锐部队还在巴尔干跟奥斯曼和法军纠缠着，而他们要应对的只是一群在大英强大海军炮火下就会一哄而散的乌合之众。
胜利的喜悦仿佛提前在他们间盛开了。
“哈，我都迫不及待地想再去趟伊斯坦布尔，就两天的修整就没逛够。”
“一样，那些慕.斯.林酿的酒也别有风味。”
“咚咚。霍尔少校，军团长找您。”
“哦。”
听到门口的呼喊，霍尔起身走了过去。
“要干什么？”
“估计跟进攻任务有关吧。”
不仅仅是基层的士兵，乃至军团长他们都觉得这会是一场轻松的行动。
。。。。。。
但，事实则是……
克里木半岛上这块巴掌大小的要塞阻挡了英法联军好几个月。
这群二三流的部队爆发出了令人敬佩的战斗意志。
以肉身堵住堡垒缺口的精神值得为此鼓掌，但，他们是敌人。
每天都有数量不少的伤亡，而要塞几乎分毫未动。
糟糕的后勤、恶劣的伙食，如果他霍尔体质再差些，估计肠胃炎是跑不了的。
时代在进步，战术在发展，但占领要塞还得要靠人。
看着自己手下兄弟负伤死去的声音，霍尔在夜晚睡梦里总会恨不得自己是传说中的勇者，以一敌百、所向匹敌。
但，那只是幻想。
起床的号角想起，他就要停止幻想和做梦，去做一个冷静的军官、苏格兰高地团的副营长。
。。。。。。
战事的转机来了，比先前预计的迟到了一小会儿。
差不多……几个月吧。
先是新鲜的水果蔬菜和牛肉被运抵了前线的食堂，然后是护士团和医疗救助的抵达。
再接着，那一台台数十英尺高的庞大机器人拉着二十五磅炮出现时，塞瓦斯托波尔要塞已无回天之术了。
“Those heroes of antiquity ne'er saw a cannon
ball,”
（古代英雄无可见，致命炮弹与铁丸。）
“Or knew the force of powder to slay their
foeswithal”
（闻所未闻引燃物，无坚不摧黑火药。）
菲洛德还在拉着他那小小的手风琴，还是欢快地唱着。
但，霍尔很清楚，他比几个月前更伤心、更麻木了。
“那群将军们终于把攻城重炮送来了，这场噩梦要结束了吧？”
“嗯……”
。。。。。。
“嘿，你们听说了没，伦敦派来了一群护士，就在前线医院那儿，听说都还算好看的。”
“嗯，知道……但，相信我，克劳恩，等你躺在那边的床上时，你脑子里只容得了疼痛。”
“害，你扯这些干什么？”
“各位，收拾东西，晚上两点出发。我们有任务了。”
“什么任务？”
“跟一个佣兵交接，他们取得了要塞东南角的地形图。然后，我们要在黎明时配合大部队打进那座要塞。”
“看来，这场战争终于要结束了？”
“这是这里会结束，我们还会去别的地方。哈，伦敦也没料想到战争会持续这么久……嘿，菲洛德，你还带着手风琴干什么？”
“这是我的幸运护符！它能给我带来好运，而且，又不多大的东西。”
“我觉的你不如多带点卷轴或是炸弹。”
。。。。。。
“起雾了？”
“是的科特，我们眼睛都没有瞎。”
“说起来，你们有听过一个关于克里米亚迷雾的传闻吗……”
“够了，莱特二等兵，执行任务，保持安静，别废话。”
“是的，长官。”
“嘿，霍尔，别为难新人了，反正离前线还有些距离呢。”
“是的，说起来，那个传闻我也听说过，迷雾会吞噬任何进入里面的人，让他们在里面互相残杀。”
“呵，又是什么小孩子才喜欢的故事吧。”
。。。。。。
“*，不对，我们迷路了！”
“怎么回事？”
“按照地图，我们这个位置是在亚速海海畔……但，这里……”
“别慌，冷静下来。”
在不安游荡在这薄薄迷雾之间，霍尔仍然在沉着冷静地指挥着。
。。。。。。
大概是什么时候我们才意识到被那传闻的迷雾吞噬？
是当沿着原路返回时，看到的是另一片荒原时。
不安与恐慌在蔓延，尽管他们都是大不列颠的精英部队，但，面对着这样超自然的现象，不安是难免的。
“……该死，是鞑靼人的骑兵！”
在他们还未缓过神来时，他们又遭遇了一波骑兵策马追来。
高大的马匹溅起阵阵尘埃，飘荡在雾霭逐渐淡薄的荒野上。
“快！空心方阵！”
。。。。。。
在那连近卫胸甲骑兵都未能冲开的空心方阵的面前，这伙鞑靼骑兵犹如落叶般消散。
“……有点古怪。”
“怎么？”
“他们的衣着、旗帜……不是我们遭遇过的那些哥萨特……更像是……像是……”
“像是什么？”
“……金帐汗国，我中学历史书上看到的。”
“……”
“哈，只是我记错了吧。”
。。。。。。
最先是莱特，那个新兵蛋子，在采水时被疫魔拖入水中。
然后是，菲林、霍茨、斯尔维特他们，在睡梦中被怪物袭击。
接着，是菲洛德，被从天而降的，像是鸟人一般的怪物掳走……我们只救下了他心爱的那个手风琴。
而，劳埃德、多斯、基尼、克尔德……
……
……
……
……
在那坨石油状的怪物肆虐后，回眸一看，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就剩下了几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