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长官！”
在迷迷糊糊中，霍尔感觉的有人在呼喊他。
是那些死去的兄弟下属们吗？
“……”
不，是克里克特。
霍尔睁开眼，他还在那个篝火旁。
熊熊的火焰还是依旧摇曳着，它和周边的火把一同在浓浓大雾中划了一片光明。
克里克特，那个同样是新来的二等列兵正站在他身旁，弓着身子，跟他说着话。
“长官，换岗的时间到了。”
“哦。”
霍尔点着头。
“去喊施罗德吧，让他也休息去，我马上过来。”
“明白!”
听着长官的命令，克里克特立刻挺直身板，一边喊着，一边敬着礼。
“……”
霍尔沉默着，看着克里克特跑开的身影，又转头看着对面躺着睡觉的布尔和枕着他大腿睡的艾维。
尔尔一笑，霍尔起身走了过去，拍拍布尔的肩膀，把他喊醒。
“起来了布尔，该我们值岗了。”
“嗯。”
醒来的布尔哼声着，一边缓缓撑起身子，一边轻轻托起熟睡的艾维，再将他轻轻放下。
又一次摸了摸艾维的头发后，他起身，跟着霍尔值岗去了。
“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霍尔拍拍施罗德的肩膀，接过他递过来的枪和魔力侦测仪，然后又转身看了眼身后同样接过武器的布尔。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点了起来。
烟头点起的火光，像是夜幕的萤火虫，在静静地飞着。
“我记得你以前不抽烟的。”
“嗯，但现在抽了。”
说着，霍尔轻轻吐出一口烟气。
“抽烟有害健康。”
“哦。”
霍尔说着，又抽了一口，想了想，又接着说：
“那你也别抽，酒也别喝，那个伤肝。”
“哈。”
布尔轻轻笑了一声。
“……对了布尔，你对这片空间有什么认知吗？”
“没……几乎只来自那些小说故事，我跟艾维交流过……她说，咱们想要离开，必需参与终末之祭到中央的石塔去祈求这片空间的神明。”
“可信度有多少？”
“不知道，传闻故事里能出来的，汉克斯、诺尔斯.韦德都不是通过终末之祭。”
“……看来，我们只能试试了。”
“是的。”
“终末之祭是要……厮杀到最后一个人的吧”
“不，那是百人逃杀，终末之祭更类似于圣城朝圣。”
“我知道。但所有被写下的终末之祭最后只有一两人活下来，而且，咱们人数不满足七，更不是十三，一个护士，一个佣兵，四个士兵，职业也不对。”
“看来大哥还知道挺多的。”
“你看到那些小说，一些是我收集的。”
“哦……不够，这些问题应该都不大吧……”
“而且，六，不完美的六……”
“好了大哥，想开点吧，别迷信那些东西，自信点，我们能出去的。”
“嗯。”
轻轻点了下头，霍尔的手指捏着烟的尾巴取下，将灰烬抖掉。
“好好守夜吧，希望今夜一切安好。”
霍尔的话刚刚说完，迷雾中就传来了尖锐刺耳的夜莺声。
“嗯。”
今夜似乎很漫长，或许是这片诡异空间的缘故吧。
待到黎明再次出现时，布尔感觉像是已经过去了一天的时间。
他打着哈气，揉揉眼睛，跟着霍尔把其他人叫醒，然后短暂收拾准备后，他们将趁着天亮与渐薄的雾霭踏上了行程。
“……行了，别揉了，已经醒了。”
艾维念叨着，一边推开布尔的手，一边站起身来。
“你睡的很安心啊。”
“嗯……多谢了。”
艾维说着，伸手拂过布尔的眼角。
“辛苦了。”
“哈，这不算什么，总不能让你这个女孩晚上站岗吧？”
“……我可以的。”
嘀咕着，艾维接过布尔递过来的干粮面包。
在黎明的清晨，简单吃了点东西后，他们便向薄薄雾霭的深处前进。
前路未知，但希望还在那里。
。。。。。。
又经历了大半天的步行和一群疫魔的骚扰后，疲惫的一行人最终来到了一处村落的遗迹。
但，说是遗迹还有些不妥。
在黄昏西下的红染下，那些古朴简陋的像是从几百年历史中走出的房子，看着却像是几天前才建起来的。
但，在这夕阳下，看不到一丝一缕的炊烟，整个村子仿佛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闹人烦的夜莺还时不时地叫着。
不过，走近了，也知道了为什么会寂静。
那些衣衫褴褛的村民都死了，曝尸荒野。
致命伤只有一处，就在他们的脑袋上。
像是被开罐一般，里面的东西被啃食殆尽，只剩一些黑黢黢的不可辨别的东西粘在周围。
“好惨烈的场景，艾维别怕啊。”
布尔说着，以着一种较为欢快的语气安慰道
“谁怕啊……我已经见过很多了。”
嘟囔着，艾维低垂着头接过布尔伸过来的手。
比起不分场合折腾的布尔，霍尔更加理性，无畏领导者的责任。
他走到一具尸体旁，蹲下身子仔细检查。
“痕迹很新，凶手可能还没离开多久……可能就在村子的某处。”
说着，他抬头看着红晕的天空，又看了看一旁房子墙壁的诡异符号和平顶高塔的图画。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找到安全的屋子休息，这个村子明天再探索，我有预感，我们会得到一些线索。”
“嗯，好的大哥。”
“……佐菲特现在怎么样了。”
霍尔缓缓起来，侧过身子，望着身后，被克里克特背着的佐菲特。
“不行。还昏迷着……还烧得很厉害。”
“要不，我再做次医疗？”
“不了艾维，你已经尽力了……伤口化脓、感染……听天由命吧。”
像是咬牙切齿般地说着，霍尔转过身，握着枪走进了一处房子。
“……”
望着霍尔那个高大的身影。
艾维的内心有些复杂。
经典的战友负伤、经典的兄弟生死离别，很经典的元素，但当它们发生时，还是那样让人动情。
艾维确实已经尽力了，这处空间又压抑着她的魔力，等她做完那几个抗感染的霉术魔法后，几乎虚脱地昏倒了。
‘要是有青霉素就好了。’
在这个有魔法的异世界，细菌病毒也会在自然选择和基因突变中诞生魔法抗性，与人类医疗不断对抗。
‘要是，我当年选化学、选药学，没准现在就能魔法手搓青霉素、头孢、布洛芬……’
“呵呵没有什么如果，不学机制估计就不会三维建模和编程，知道化学方程式又搓不出来。”
“嘀咕什么呢，艾维？”
“没什么，没什么……咱们跟上吧布尔。”
在太阳还扒着地平线，迟迟没有下去时，霍尔一行人找到了一处还算是坚固的房子，封好门窗，生好火炉，简单地煮了一锅杂菜汤。
一天又要结束了。
。。。。。。
在黑夜的村子静悄悄的，在艾维他们尚未探索的某地窖里，一个人在悲哀地低语，向着这片空间的神明祈祷。
“神啊，请帮帮我，给予我与之对抗的力量！”
“那个怪物杀了我的父亲、母亲、弟弟妹妹、还有众多乡亲父老……我要活得力量对抗它……”
“……我一无所有……”
“我愿意用我的灵魂作为交换……”
“……”
“我的身体也可以一并递交……成为另一个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