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和平,这是十年的休战。——鸢尾联邦元帅福煦。”
伴随着炮击过后,混凝土建成的高塔轰然倒地,随着它一起倒在地上的还有一座巨大的半身青铜雕像。
荷枪实弹的士兵换掉了一旁旗杆上的双头龙的旗帜,随后毫不客气地将这面旗帜丢在了一旁的火堆之中。伴随着是士兵们的欢呼声,旗帜逐渐被烧成了灰烬。
大陆历1919年十月,伴随着联邦的步兵部队的推进,在开战之初被帝国以突袭的形式夺取的阿尔萨斯地区最终重新回到了联邦的版图之中。
伴随着阿尔萨斯地区的失而复得和帝国的投降,第一次席卷整个大陆的大战到此落下了帷幕。
在凡尔赛区,大街小巷上的人们热烈庆祝着战争的胜利,放飞的和平鸽是他们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似乎一切冲突和争端都会在这个时代之后迎来落幕。
来之不易的和平之下,早已埋藏好了祸根。
阿尔萨斯火车站的一台红色拇指火车车厢静静地停靠在铁轨上,荷枪实弹的联邦士兵站在了铁路的两旁。
车厢内宽大的橡木会议桌两边分别坐着来自古斯塔夫皇国、阿姆利骑士国和鸢尾联邦的谈判代表。
姗姗来迟的谈判代表推开了车厢的大门,随后在三国代表的注视下静静地坐在了椅子上。
面前的这位,全权代表帝国的人,看起来比与会的各国代表都要年轻很多,她穿着帝国军队的将官制服,坐在位置上全然不顾各国代表异样的眼光,站在她一旁的是一位身着帝国军制服的少年,比起代表的从容,少年显得就没有那么自在了,从进入车厢一开始,他的手就一直紧紧地按着自己手中的佩剑。
“这里是足够安全的,而且,今天我们是和平谈判,我希望,贵方能够拿出诚意。”
说话的人是鸢尾联邦的陆军元帅福煦,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身旁的警卫上前去接触那位少年的佩剑。
不过,两名警卫刚刚走到少年的跟前,正准备试图从他身上拿走佩剑的时候,少年快速掏出了佩剑,随后手起剑落。
两名警卫腰间佩戴的武装带掉落在地,在在场所有人表露出惊讶的时候,少年早就已经收起了佩剑,随后用那充满这警惕的目光盯着坐在对面正中间的福煦。
那眼神仿佛就像是要直接冲上来,一刀将他杀掉一样。
车厢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似乎少年的行为很快就会成为点燃继续战争的新号。
“阿瑟。”
一直坐在座位上的帝国代表终于打破了沉默,她扫视了一下四周之后,用余光看向站在自己一旁担当护卫任务的名为阿瑟的少年。
“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要轻易地把佩剑拔出来,只有对付值得对付的人的时候,它才应该出鞘。”
这似乎是一种侮辱,不过,与会的其他代表并没有打算就此发难。
一个战败国有什么好嚣张的!
“请容许我为护卫的无理行为表示抱歉,福煦元帅。”
帝国代表缓缓起身,向对面的福煦元帅鞠躬表示歉意,随后缓缓地坐下。
“我是帝国第一皇女,路易丝·霍亨索伦,负责本次谈判的全权事宜。”
“我有义务提醒一下皇女小姐,贵方的投降应该是无条件的,并不存在所谓的谈判,只需要你在这份文件上前一个名字,就可以了。”
古斯塔夫皇国的黑格元帅将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毫不客气地丢在了路易丝的面前。
“即便是无条件投降,那文本中的一些内容,也需要我逐字逐句的去斟酌一下。”面对黑格元帅的失礼,路易丝并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反应,只是不紧不慢地翻开了文本,随后一页一页细致地翻看了起来。
“这份文本上的任何一处内容,都不可能允许贵方修改的。”福煦元帅说道。“因此,小姐您还是直接签字吧,这样也可以节省我们双方的时间。”
“基本上,我没有什么异议,不过我希望,在你们所谓的和平会议召开之前,萨克森,依旧是作为帝制萨克森存在,如果现在去推行其他的政策。”路易丝说着笑了笑,随后接着说道。“恐怕,各位从萨克森手中拿不到任何你们想要的东西。”
“你……”
路易丝并没有理会黑格元帅的发难,而是起身转身带着阿瑟离开了车厢。
走出了火车站,坐上了黑色的轿车之后,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阿瑟终于开口将他刚刚就一直想问出的话说了出来。
“我们,为什么,要和他们这些人坐在这里进行所谓的谈判,姐姐,明明我们可以继续战斗下去,直到他们愿意接受我们开出的条件。”
听到阿瑟这么说,路易丝摇了摇头,随后扭头看着车外满目疮痍的城区和行驶在道路上的联邦的装甲车。
“阿尔萨斯,父皇从联邦手中通过战争得来的时候,还是一个足够繁荣的城市呢,现在也变得如此满目疮痍了。”在感叹之后,路易丝转过头看着前面的阿瑟说道。“如果我们继续战斗下去,一旦他们攻破了我们的西部防线,长驱直入,兵临城下,那个时候我们再去谈判,损失的一定比现在还要多得多。”
“可是……”
“你知道吗?阿瑟,在左右战争的问题上,有些时候战略比战术更重要,或许战术上你带领着机动部队能够在战区把敌人打得节节败退,但是帝国从一开始在战略上就已经输了。”
大战一开始,路易丝就提出了一个方案,即先集中优势兵力从汝拉山区一侧攻入,直接突袭联邦的凡尔赛区,用最快的速度让联邦与帝国单独媾和,随后在动用参与对联邦作战的中央集团军群,利用铁路网,进行南线作战,击退从南部推进的古斯塔夫皇国和阿姆利骑士国的联军,最快速度在蔷薇王国干涉前结束战争。
曾经以自己女儿卓越的军事才能为荣的威廉皇帝这次却驳回了路易丝的方案,而是选择将中央集团军群分割,进行两线作战,最终使得战局没能够在蔷薇王国干涉前发展成为有利于帝国的局面。
“可是,投降,这何尝不是违背了父皇的遗愿。”
阿瑟忘不了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躺在床上的父皇,在最后时刻,叫来了自己的女儿,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嘱咐她一定要将这场战争进行下去,捍卫帝国的荣耀。
“不,你错了,阿瑟,有些时候,停下来,只是为了以后有机会,能够更好地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