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历11月7日傍晚,联邦的毗邻利奥波德中立国境内的黄昏已经降临。
曾经纵横的掩体和堑壕现在已经被排除得差不多了,很难想象这里在一个月前还是帝国和联军进行激烈角逐的战区。
帝国的车队抵达了这里,并且打算稍作停留以等待联军的回复。
刚刚处理完父亲的葬礼,路易丝就马不停蹄地搭乘专列再度回到了前线,并且乘坐汽车前往签署这个史无前例的大陆战争的终战合约的地方。
路易丝下车扫视着四周的旷野,虽然与战争有关的一些痕迹被抹除掉了,但是空气中依然可以闻到一股硝烟的味道和血腥的气味。
“辛苦你们了,在这样的地方与联军作战了这么久。”路易丝转头看着刚刚走到自己身旁的少将。“您是帝国的功臣,帝国不会忘记您的。”
“我老了,陛下。”少将说着止不住地咳嗽哦了起来,在缓了一会之后接着说道。“能够在最后的时刻,为帝国,为陛下尽军人的本分,是我的荣幸。”
“克莱斯特将军,您要好好修养,帝国还需要您。”
看着路易丝目光坚定地和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语,克莱斯特欣慰地笑了。
这位络腮胡修剪齐整,上方架着金边眼镜的帝国将军把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帝国,他一直坚信帝国不会屈从于联军,但是这一次却出现了他从没有想过的局面。
在早些时候的军官会议上,很多军官都大骂作为皇帝陛下的路易丝的无能,在刚刚承继大统之后就向联军提出了投降,有人认为这或多或少和路易丝作为皇女的时候曾经游学联邦,并且在蔷薇王国的军校就读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现在,克莱斯特相信,面前的这位第99代萨克森帝国的皇帝,心中有着自己的打算。
“我期待着陛下召唤我的那一天,荣耀与帝国同在。”克莱斯特说着向路易丝敬了一个军礼。
晚上9点20分,车队在小镇特雷隆附近通过了联军前线阵地。
在经过最后一排联军战壕后,就进入联军防线的中空地带了。过往,从这儿到帝国军阵地之间的炮火最为猛烈。
车队以步行的速度在黑暗中缓缓前进,静悄悄地接近敌方前线。
打头的那辆车插着一面白旗。一个号兵有规律地发出短促的信号。
这是联军和帝国的约定,为了防止帝国临时反悔,联军的各前线阵地并没有解除警戒状态,虽然双方保持着在阿尔萨斯的火车车厢中约定的停火状态,但联军的很多高级将领对帝国是否真的愿意投降持怀疑态度。
代表团车队通过无人区,抵达离停火线只有150米的第一排联军的阵地,在此期间没有人开枪。
到这里就结束了,路易丝看了一眼陪同自己的克莱斯特少将,随后便走下了车。
“和我们之前商讨的一样。”路易丝再看了一眼对面前来迎接的联军卫队之后,隔着车窗对克莱斯特说道。“将军您明天去南方集团军报道,去确定一下我之前交代给您的事情。”
路易丝说完,便在阿瑟和幕僚的陪同下径直走向了联军的卫队。
“我们是不是应该多带点人。”阿瑟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将手放在了自己的武装带的冲锋手枪上。
“如果他们真的想在这里找个机会干掉我们,我们带多少人都没有用。”路易丝说着快走两步与前来迎接自己的卫队的指挥官握手。
面对伸出的手,指挥官先是一愣,随后敬了一个礼,再与路易丝进行了握手。
“我是卫队的指挥官林洛奇少尉,很高兴见到您,皇帝陛下。”
在帝国,觐见的人们是需要在皇帝陛下面前单膝下跪行礼的,但是联邦作为共和制的国家,早就已经没有了这样的习惯,虽然一旁的幕僚对陛下的行为充满不解对面前这位少尉的行为充满不满,但是皇帝陛下没说什么,他们作为幕僚也不便发作。
林洛奇领着路易丝进入了小镇。当他们抵达时,士兵和百姓挤在一起,用掌声欢迎这些敌方的代表,并大声问道:“战争恨得可以结束了吗?”
路易丝一行人换乘联邦专车,继续前行。月亮在云中若隐若现,微弱的光芒所到之处,是宛如世界末日的景象。
作为战争的主要战场,特雷隆地区4年来已成了亡灵的国度。
街道上是锈迹斑斑的废炮和军车残骸,还有腐烂的动物尸体。田里密布着铁丝网。大地为上千次的轰炸所撕裂,为数以吨计的子弹壳所污染,弥漫的臭气源于大量的尸体以及毒气瓦斯。战壕和弹坑积着雨水。森林里只剩下烧焦的树干,残影映衬着夜晚的天空。
车队穿过那些在帝国军撤退时被夷为平地的村庄和城市。坐在车上的路易丝感受到了一丝震惊。
“一栋完好的房子也没有;处处是坍塌殆尽的废墟。”坐在路易丝身旁的阿瑟看着窗外的景象说道。“就像是冥府般阴气逼人;没有一点生命迹象。”
代表团的行车路线是联军军方领导所指定的,它穿越了中立国那些遭受战争打击最严重的地区,有些看起来简直就像是被陨石击中。
“这里其实并不太平,至少还有人觉得作为战争的罪犯,您应该去刑场而非谈判桌,皇帝陛下。”坐在前排的林洛奇在车队刚刚驶入镇中心的时候就握紧了自己身旁的冲锋枪,随时警惕地盯着四周。“所以,我们最好加速通过这个地方。”
不过林洛奇的忠告,路易丝并没有听进去。
当路易丝看到了坐在一旁的石墩上的一位老妇人冲着行驶而来的汽车招手的时候,她连忙示意林洛奇停车,在林洛奇劝说无果之后,车子停了下来。
路易丝打开车门下车走到了老妇人的面前,而阿瑟紧随其后警惕地看着面前的老妇人。
“老人家,您有什么需要吗?”
“谢谢你,善良的小姐。”老妇人说着缓缓起身,然后接着说道。“我想去镇中心去看我的儿子,他在那里的征兵办事处工作,已经一个星期没回来了,不知道。”老妇人看了一眼路易丝搭乘的汽车,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搭乘你的汽车去镇中心?善良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