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说话了，看来你们也是心知肚明啊。”白九仁讥讽道。
“以朱培青的药理水平是不可能配出这种药，如果没猜错的话药是柳芙梨配的吧。”程心儿接过话茬。
朱培青没有回话，但此刻这情况不回答和默认没有差别，另外三人见此心中顿时了然。
“够了！”
朱振低喝一声，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你们无需多言，如今培青受了伤，和你们两个逃不开干系，你们就别想走了，都留下来吧。”
说罢，朱振抬手一挥，站在身后的大汉顿时朝白九仁两人围了过去。
程心儿见状，忍不住后退半步，半个身体藏在白九仁身后。白九仁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程心儿的手背，示意她放轻松。
“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么？”
一柄透明长剑在白九仁身前凭空浮现出来。
一众大汉齐刷刷停下脚步，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术法，但他们都能感受到蕴藏在长剑中的莫大威胁。
“你们要打我也可以陪你们，不过要提醒你们一句，刀剑无眼，丢了性命可不要怪我。”
白九仁看着一众大汉，不怒自威。
“这……这是……”
朱振死死盯着那漂浮在半空的透明长剑，后退半步，身体抖若筛糠，神情万分惊恐。
朱培青见平日里一向沉着冷静的朱振此刻竟如此惊慌失措，一时间深感不妙，哆哆嗦嗦地问道：“爹……你……你怎么……”
朱振稍微回过神来，看向朱培青，眼中的惊恐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狠厉，随即二话不说，抡圆手臂，五指合拢成掌，扇向朱培青的脸。
“啪！”
一声脆响。
体重是朱振两倍有余的朱培青此时却是直直朝一旁倒去，发出一声闷响。
朱振收回已经没有知觉的右手，不再理会朱培青，转头看向白九仁，脸上的狠厉又被惊恐所取代。他恭敬地行了一礼，小心问道：“敢问阁下可是来自清光剑宗？”
“看不出来吗？要不试试？看看这是否真的是清光剑？”白九仁笑道。
看着白九仁那戏谑的笑容，朱振自然是不敢尝试，立马确定了前者的身份，脸上顿时浮现出牵强的笑容，继续说道：“刚才是草民眼拙，没能认出阁下的身份，还请阁下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和草民一般见识。”
“不，我就是要和你一般见识。”白九仁脱口而出。
闻言，朱振愣在原地，他本以为自己将姿态放的这么低，出自清光剑宗的白九仁也不会再那么强硬，没想到却依旧是如此咄咄逼人，以至于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默默赔笑。
“不说话了？刚才你不是还打算将我们留下吗？那时的态度可不是现在这样啊。”
“这……草民其实是想留两位下位喝茶的。”朱振给出一个很是勉强的解释。
“喝茶？那茶呢？”
“草民这就准备！”朱振应了一句，对着那些依旧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大汉喝道：“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速速退下，给两位贵客搬来桌椅和上茶！”
几个大汉如蒙大赫，齐齐应了一声之后转身快步离开。
“程大夫，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直接说。”
白九仁后退半步，站在程心儿身旁，落后半个身位。
“不，不用了……大人决定就好。”
程心儿连忙走开，小心翼翼地瞄了白九仁一眼，见后者正看过来立马又垂下脑袋，沉默不言。清光剑宗的名头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她不得不小心对待。
“程大夫客气了，你是这件事的唯一受害者，当然是由你来决定如何处置朱培青了，而且程大夫不必如此称呼我，就当我是正好路过这里的普通人好了。”
“我……”
程心儿支支吾吾的，终究是不敢多说什么。白九仁知道她还是在介意自己的身份，一时半会适应不来，也就不再强求。
“既然他想对你行那种不轨之事，不如我把他给切了，让他以后再也无法做这种事情，如何？”白九仁提议道。
闻言，程心儿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开始认真考虑起来。她身为大夫，只会救人不会杀人，尽管此时有这个机会但她不可以提出这种要求，至于其他的她又还没有想到，而白九仁这个要求倒是很合她心意……
“心儿，不要啊！”
原本正躺在地上装死的朱培青终于忍不住了，挣扎着爬起身来，跑到程心儿面前，“噗通”一下，十分干净利落地跪在地上，哭丧着脸。
“心儿，我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事情那个了，你就原谅我这次吧！我……我这次给你下药也是被柳芙梨那贱人怂恿了，不然我怎么会对你做出这种事情！”
“柳芙梨？”
程心儿蹙着眉头，表情茫然。
原来是柳芙梨怂恿朱培青的？
“是的！就是她！她妒忌你，就怂恿我给你下药，那药也是她给我配的，我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这的确是我不好，你要是生气可以随便打我，千万不要将我的命根子切了！我爹就我一个儿子，要是没了这命根子，我们朱家就绝后了啊！”
朱振亦是走上前来，附和道：“心儿，培青做了错事我这个当爹的也有责任，但朱家不能绝后，不然我就成了朱家的罪人了！这样吧，我拿我的命来交换，只要能保住朱家的香火，我可以以死谢罪！”
“朱伯父……”
程心儿顿时犹豫了，她的确很不喜欢朱培青，但朱振为人还是不错的，此前也曾帮助过她，如今要她杀了朱振，她做不到。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只求心儿你能放过培青一次。”
说罢，朱振双膝一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朱伯父你……你快起来！”
程心儿伸手去扶，却被朱振轻轻推开。
“心儿，我知道你很恨培青，但我身为他的父亲我不想看到他出事，所以就算真的要发生这件事，也至少等我死了之后吧，这样一来至少我不会有太多的内疚……只可惜，这样一来我就无法看到培青以后改邪归正的情形了。”
朱振长叹一声，脸上皱纹遍布，仿佛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
程心儿终究是心有不忍，扭头看向白九仁，乞求道：“大人，要不就放过他们吧？”
“唉——”
白九仁摇了摇头，神情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程大夫你还是太善良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