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白九仁想邀请叶不凡进去坐坐却被后者一口回绝,叶不凡匆匆道别过后便转身往山下走去。白九仁只能看着叶不凡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其消失不见。
“唧唧。”
画眉飞了过来,落到白九仁那没有受伤的肩膀上,默默看着他。
白九仁也转头看着画眉,回想起离开之前画眉那奇怪的行为,似乎有意不让他走,突然有些好奇,“你这小家伙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拦着我不想我出去?”
“唧唧。”画眉应了一声。
对于画眉想表达的意思,白九仁显然是听不懂,或者其实画眉根本没有表达什么的意思,只是简单的叫了两声,白九仁无法擅自揣摩画眉的意思,只能就此作罢。
“算了,是也好,不是也罢,总之现在我要休息了,你先安静待会吧。”
……
这一场敌袭终于是在傍晚时分结束,由清光剑宗将敌人打退,尽管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敌人也同样没有占到多少便宜,留下遍地尸体与碎石,不过对于清光剑宗来说外门被毁得七七八八是一笔实打实的损失。
入夜,内门的某处,凝麈以及长老全部聚集于此,众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其他门派还没有消息?”坐在首位的凝麈扫视着在场的长老,面无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下面的人传回情报,据说其他门派也在中午时分遭到了邪派的袭击,目前还在处理宗门内务,无法赶来。”崔延回道。
凝麈沉默,其余长老亦同样保持沉默,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现场落针可闻。
“中午的敌袭是怎么回事。”凝麈淡淡的问道。
几个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当回答的那个人,最后还是由崔延来回答:“具体原因尚在排查,目前能知道的是当时敌人不知用什么手段避开了外门的法阵和岗哨,导致我们无法知道他们已经潜入进来,等我们发现时已经晚了。”
“避开了阵法的监察和岗哨。”凝麈黛眉微蹙,“内门的护山大阵要加强一番。”
清光剑宗的内外门皆有设立阵法,都能起到御敌的作用,但外门的阵法更偏向监察,也无法进行反击,而内门的阵法则同时兼具了监察、御敌以及反击三个功能。
“是。”崔延应了一声。
“再挑选出一批有天赋且实力不算高的弟子,内门外门都行,以及几个能力强的执事,让他们准备一番,尽快离开白游国,去西北方向,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
“宗主您这是……”崔延惊讶的看着凝麈,他已经隐约猜到后者这么做的意图。
“这次劫难宗门不一定能扛过去,但清光剑宗不能就此覆灭,要保存一些新鲜血液才行。”凝麈解释道。
“是,我会落实好此事的。”崔延的表情愈发决绝。
凝麈这话就表明留在清光剑宗的人要死战到底,没有撤离的可能性。
“做好准备吧,最多一个月,夤夜派他们就会发起总攻。”
说罢,凝麈起身准备离去,突然被张梦叫住了。
“宗主。”
“何事。”凝麈转身看着张梦。
“宗主刚才说要加强内门的护山大阵,正好我和铁玉谷的卓谷主还算认识,要是能从铁玉谷要一批真续铁玉,这样一来护山大阵应该就能撑得住。”
“接着说。”凝麈看出了张梦还有话没说。
“只是宗主也知道真续铁玉在铁玉谷里可是最高级别的铁玉,就算是我和卓谷主认识也没用,更别说如今铁玉谷同样遭到邪派的袭击,他们未必会答应我们的要求,免不了要和他们商谈一番。”
张梦顿了顿,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有一个方法,既然铁玉谷那边要我们商谈,不如我们直接与他们进行一个长期合作,这样一来这段时间里我们还能要求铁玉谷长期为我们提供真续铁玉,宗主觉得如何。”
“可以。”凝麈点头应道。
“但是……我只是长老,就这样去和卓谷主商谈恐怕他不会完全相信我,还请宗主给我一些特殊权力,这样我才能更好的说服卓谷主。”
张梦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之前铺垫那么久就只是为了最后这一句话。
“是吗?”凝麈眼神冷冽,张梦的企图她已经有所察觉。自从上次张梦有过篡位的言行,她就张梦的一言一语格外关注,就算是再简单的话也会思考其中有无深意。
而刚才张梦的话在凝麈看来就很有问题。
被凝麈看得头皮发麻的张梦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是……是的。”
他甚至不敢多说什么,生怕说多错多。
“既然如此,你带着本座的信物去和卓峰谈不行?”
“这……”张梦支支吾吾的,片刻后才说道:“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这样一来恐怕会出一些差错。”
“出什么差错,你说说看。”
“有可能会因为能由我来决定的范围不够清晰,导致我和卓谷主商谈的不够仔细。”张梦低着脑袋,不敢看向凝麈。
“真的?”凝麈的声音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疑惑。
“当然,我怎么敢欺骗宗主,如今情况危急,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宗主也不想因为一些细枝末节而导致计划出现问题吧?那样一来不知有多少弟子会因此丧命,我们实在是拖不起啊!”
张梦声泪俱下,从凝麈的压迫走出来之后他也恢复了理智,直接攻向凝麈的弱点,打算让她彻底妥协。
凝麈看着张梦,沉默半响,轻叹一声,缓缓说道:“是啊,如今形势严峻的确已经拖不起了。”
闻言,张梦内心更是欣喜,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郑重说道:“宗主放心,此事事关宗门安危,我一定会和铁玉谷达成合作的额……”
一道血痕出现在张梦的脖子上。
张梦抬手摸了摸脖子,只见手掌上出现血迹,他抬头看向凝麈,只见后者眼里只有无尽的冰冷,没有任何感情。
“宗……宗主……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