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而已，而且……”云柊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或许是因为后事已经解决，江明鸿明显轻松了不少，知道自己所剩不多的他开始主动找起话题和云柊聊了起来。
“话说之前师弟也曾对流芸有过好感吧？当时在塘莲村时我就注意到师弟看流芸的眼神有些奇怪，不过这对于一心沉溺于修炼的流芸来说实在是太隐晦了，或许师弟当初直接说出来的话坑现在就不会是这个局面了……如果流芸和师弟在一起如今恐怕也不至于落到这个结果吧……”
说着说着，江明鸿眼角湿润。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师兄没必要说这些，而且我和卫师姐是不可能的。”云柊淡淡的说道。
“是啊，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说再多都没用。说到底还是我实力不够，不然流芸她也不会……”江明鸿摇了摇头，转移话题，“师弟，你抱着的是……”
“我的一个师妹，也是我的……道侣……她同样也已经……死了……”
“……”
两人沉默不语。
“抱歉。”江明鸿低声道歉。
“没什么，我总要接受这个事实的，不然之后的日子要怎么样才能熬过去。”云柊像是在解释给江明鸿听，又仿佛是在劝慰自己。
“师弟能这么想就好，起码比我豁达多了。”江明鸿自嘲一笑，不再说话，默默等待自己的生命走向尽头。
……
“你就是我们安插清光剑宗的内奸？”
“嗯。”白九仁点头应了一声。
“还真是奇怪……”那执事呢喃一声，又看了一眼白九仁手背上的影负印，随即说道：“你随我来。”
两人来到一处空地上，不远处正站着一男一女两人。两人都是一身暗红色长袍，看起来没有任何威胁，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二位护法，这人声称自己是门派安插在清光剑宗的内奸，身上有影负印，而且还说自己知道凝麈的具体位置，属下无法断定他的身份，还请护法鉴定。”执事躬身说道。
“内奸？”男子看向白九仁，上下打量一番，脸上浮现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学的的确是清光决，有点意思。”
“你的影负印呢。”女子问道。
白九仁抬手，影负印浮现出来。
“的确是影负印。”女子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看向男子，以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既然有了影负印，多半也假不了。”男子笑着说道。
闻言，女子还是有些不放心，虽说影负印没有任何问题，但这并不能代表白九仁就真的可信，于是她传音说道：“你确定里面没有什么问题？万一这影负印是他强迫某个弟子画上去的呢？”
“无所谓，如今清光剑宗是什么形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既然他说能找到就让他试试好了，反正就凭他这点实力也翻不出什么风浪，到时要是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直接杀了便是。”男子传音回道。
女子觉得男子说的有理，便不再多说什么，开口和白九仁说道：“如果你能找到凝麈，我们不会亏待你的，不过这事等之后再说。”
之后再说？
白九仁微微一愣，余光注意到那冲天血光，终于反应过来，看来到目前为止邪修还未攻破清光剑宗的护山大阵，无法进去，要等护山大阵攻破之后才能进去。
意识到这一点，白九仁下意识送了一口气，要是护山大阵已经被攻破，那凝麈多半就危险了。
随后，白九仁静静看着远处的冲天血光，默默等待护山大阵的破裂，虽然这并不是他所期盼的，但就目前这形势来看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过了不知道多久，突然地面一阵颤动，沉闷的轰鸣从冲天血光处传来，随即血光终于消散，只剩下一小截光秃秃的清光山矗立于地上。
白九仁打起精神，看向两个夤夜派的护法，正要开口说话时却听到那男护法的声音传来。
“小子，凝麈的位置我们已经知道了，你已经没用了，该干嘛干嘛。”
话音刚落，两人身形一闪，飞向清光山。白九仁见状，又急又气，却无可奈何，只能朝着清光山飞奔而去。
……
“咳咳……”
“宗主，您的伤……”崔延看着身旁的凝麈，后者依旧是一身白衣，气息却极其虚弱。
凝麈的伤本来就还未痊愈，之前为了维持护山大阵不被攻破不得不亲自上阵，随后在护山大阵被攻破的一瞬间遭到阵法的反噬，伤上加伤，原本夜游境七层的实力如今能发挥个三四成就已经是极限了。
除了凝麈，几个长老同样也是因为阵法的反噬受了不轻的伤，不过大部分反噬都被凝麈吸收了，几个长老的伤势并不重。
“护山大阵已破，邪修很快就会上山，准备一下吧。”凝麈抹去嘴边的血迹，站起身来，眺望着远方的天际，眼神清冷。
那个方向有两人凌空而立，都是一身穿暗红色长袍，区别是一个身上有似火非火的纹饰，另一个则没有。
“幽仇也来了，小心。”凝麈提醒道。
“他也来了？！”崔延表情惊愕，眼神里浮现出一抹惊恐。
这幽仇正是如今夤夜派的掌门，夜游境七层的修为。
“组织下面的人做好准备。”
说罢，凝麈缓缓升起，目光始终盯着幽仇所在的方向，没有理会下面的邪修。
“咻！”
两道身影出现在凝麈面前，正是之前白九仁见过的两个护法。
“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凝宗主吗？听闻清光剑宗的宗主凝麈貌若天仙，国色天香，我也是好奇的很，不知凝宗主能否满足我这个愿望，揭开面纱让我看看传言是真是假呢？”男子肆无忌惮地调戏着凝麈。
来的路上，两人已经得知凝麈身上的伤有多严重，心里有了个大概，所以此刻才会如此放松。
凝麈默默拔出腰间的长剑，利剑出鞘，水蓝色的剑身看起来很是特殊，上面的波纹缓缓流动，仿佛是由水流铸成，同时清光剑凭空浮现，被她另一只手握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