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仁默默调出愈疗的面板，仔细看了许久才发现在他身旁有一个淡到基本看不出来的小红点，想来这红点就是凝麈，若非听了凝麈刚才的话恐怕他根本不会认为这是一个红点。
如此看来凝麈的身体内的确有暗伤，但为什么之前愈疗又显示凝麈的伤已经痊愈了？
白九仁不相信愈疗会出问题，既然不是愈疗的问题就是复灵丹的问题了。或许这暗伤是在复灵丹的效果结束之后才出现的，又或者复灵丹本来就带有某种副作用？
白九仁百思不得其解，如今脑袋又无比昏沉，最终只能暂时停止思考，开口说道：“那您没理由不拜入那绝情谷长老的门下呀。”
“没理由吗……”凝麈回头看着白九仁。
“额……难道您还有其他放不下的事情？”已经喝醉的白九仁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我放不下的是你。若是我不在你身旁，以你的实力会经常遭人欺负甚至欺凌，到时你除了隐忍之外没有其他方法，就像是之前刚进入中州时，如果我当时不在你要怎么应付？”
“这……我的确没有想到这个……”白九仁挠了挠头，他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在凝麈心中有如此高的地位，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凝麈见白九仁不说话便转过头去，望着天边的圆月，陷入沉思。
白九仁也在思考着，倒不是在想该如何在这二选一中做出选择，而是在想怎么劝说凝麈加入绝情谷。
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分得清的，虽说凝麈体内的暗伤他同样可以通过愈疗来治疗，但谁能保证玄级的愈疗就能治好凝麈的暗伤，若是要玄级以上才行，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治好凝麈的暗伤？
想着想着，白九仁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不过多久就睡着了，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凝麈转头看了一眼白九仁，继续拿起酒壶，伴着圆月，将心中的愁绪揉碎，掺入酒里，又灌回肚中。
……
鸡鸣报晓，旭日东升。
白九仁一如往常的准时睁开双眼，只是昨晚的醉酒让他脑袋依旧昏沉，相当难受。
看着周围的环境，缓了许久他才回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随即转头看向昨晚凝麈坐的位置，后者依旧坐在那，眺望远方，如同一尊雕像。
“醒了？”凝麈头也不回的说道。
“嗯。”白九仁坐起身体，沉默片刻后开口问道：“如果绝情谷最后还是没有派出援手前往白游国，我们要继续去找三宗四派的正派吗？”
“还没想好。不过就算他们愿意帮忙也会忌惮桃花坞，不会提供太大的帮助，只有绝情谷才不惧桃花坞，所以最好的结果就是绝情谷能帮忙，只是目前情况不容乐观。”
“既然这样，我觉得您更应该拜入那绝情谷长老门下。正所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与其如此不如就靠我们自己。”白九仁缓缓说道。
他人终究是靠不住的，唯有自身强才是真的强，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凝麈沉默，这个道理她又何尝不懂，若不是担心白九仁的性命安危，她哪需要纠结这么久，但如今连白九仁都已经同意她拜入绝情谷，她似乎没有再犹豫的理由。
“你已经决定好了？”凝麈转头看向白九仁。
“嗯，我已经想好了。”白九仁点了点头，潇洒一笑，“若是中州混不下去大不了去沧州、青州、玄州这些偏远之地，天下这么大，我就不信除了中州和锦州之外就没有我安身的地方。”
见白九仁答应的如此爽快，凝麈不再纠结，转过头去，落回地上。
“下来吧，洗漱好之后和我出去一趟。”
“好。”
两人洗漱好，一同离开小院，先找了附近一家客栈吃了早饭，随后白九仁陪着凝麈在城内闲逛起来。
经过一家路边的摊位时，凝麈突然停了下来，白九仁跟着停了下来，好奇打量着摊位上的物品。
这摊位极其简陋，一张灰色麻布铺在地上，十几件形状各的东西摆放在麻布上，有的破烂到和路边随处可见的垃圾，有的则是神秘如远古大能的法器，差别极大。
“这块铁片多少钱。”凝麈指着被放在角落中的一块上面布满锈迹的巴掌大铁片。
“五万银两。”摊位之后的老者淡淡说道。
五万银两！
听到这个价格，白九仁又再度看了一眼那块铁片，坑坑洼洼的，上面还有五个洞，怎么看都是一块很普通很破烂的铁片，就这样竟然要五万银两？！
“这个戒指呢。”凝麈又指向面前一个戒指。
戒指样式普通，看起来相当古朴，隐约间一股蛮荒狂野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下意识觉得这戒指来头不小。
“五百两白银。”
五百两白银？
白九仁看了一眼凝麈，后者眼神依旧平静，看不出什么，他这才意识到这摊位上的东西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这个葫芦。”
“八千两。”
“那个缺了一半的酒杯。”
“一万两。”
“那把刀。”
“三百两。”
“……”
问了好几件东西的价格，最终凝麈从中选了几件，又从灵戒中拿出一串手串，丢给老者。
“这个够了吧。”
“嗯？”老者仔细看着凝麈丢来的手串，好一会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收下手串，笑呵呵的说道：“够了，够了。”
“走吧。”
两人离去，走远了之后白九仁才低声问道：“师父，您刚才给的那个手串是法宝？”
“嗯，一件防御型的法宝。”
“会不会太浪费了？我看那老板的表情我们好像亏了？”白九仁一想起刚才那老者的表情，就像是被奸商痛宰一顿，好不心疼。
“放心吧，我刚才买的那些东西价值在那法宝之上。”
“那就好。”白九仁松了一口气，继而感叹道：“不愧是师父啊！真是厉害！”
“等你有我这种实力，你也能这样。”
“额，那恐怕还有一段时间了。”
……
两人逛了一上午，吃了午饭才回到院落中，不过凝麈并没有往房间走去，而是一路来到西厢房门口。
“这两天我要炼制一些东西，你不要进来打扰我。”
白九仁隐隐猜到凝麈要炼制的东西和上午买的东西有关，不过他并未多问，只是应了一声，“好。”
凝麈走进西厢房，没过多久又传来声音。
“这里我已布置了阵法，你若是想出去的话可以随时出去，不用一直守在这里。”
“好。”
白九仁站在院中，好一会过后才走进东厢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