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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殷红,聚集于微小的一点,树影婆娑掩去了它似血的光芒,残雨将歇,人间已晚,夕阳与阴云终两相委协,月光映盖,各得其所,山河之色,此刻沾染清冷,好似温润如玉的杯壁,令无色的水因其而有所傍依,失去了这月色,只怕人心也会空上三分,按照神洲的说法,今日是所谓 「中秋」。
不必抬头观那月之丰腴,身侧三两成群的家庭、情侣眼角透出的微光,是烟火的气息,不比皎月,灯光微黄,洋溢暖色们温情,消融缄默的外衣,人情如斯,沟壑深远,亦有通路,湍急似箭,亦能泊岸。
细细想来,璃月应是华灯初上,流光溢彩,今昔身居此处,竟也有几分彼地的风情,枫丹也并非只有冰冷的理性与机械,于世界奔走,便是入了红尘,有了牵伴,情感如流泪相拥,亦或微酣阔论,是世间百态,更是世间之人。
雨声如淅似催花,含露时绽方知恩。
似有寥寥数道自眼前恍惚而去,雯素酪走在两人身后,总感觉被人跟踪,但任余光瞟去,跟随自己的,也只有不算明显的影子罢了。
"瞧一瞧看一看,本店今日特邀来自异国的高人,能预见未来,洞察过去的高人,仅需500摩拉,即可请高人为您一探喽!"
“竟有此等奇术,不妨前去看看。”
“嗯。”
雯素酪看着眼前两人的喜悦,也将忧虑压下,随两人同去。
“老板,这是500摩拉,替我看看未来的我。”
"他人怎可知,汝心自晓。”
扫帚小姐坐在一侧,不算远的距离并隔不断二人的感情,由白发间不住玩弄的手可见一斑…
高人自身侧拿出一件素色斗篷,蒙盖之际,其下似有物,掀开而见水晶球,
她亦头戴枫丹几乎人均一顶的高顶帽,额前鬓发乌青,遮去半边脸,隐约可见发丝中眸子微微发光,左眼微棕,投入人群中,便是千人中难以分辨的那种面孔,但气质上却别具一格,像是在灵魂深处勾搭了一个人,随后蒙在鼓里的一方,会感到不期而遇。
“请将手放上来,片刻后的所见,即你的未来。”
眼睑下因周围星星点点的灯光而不显昏黑,但片刻后色调光影略变一二,再度睁眼,周周有千百泡泡,飘浮不定,四周黯然,泡中透光而出,氤氲了色彩,是世间悲欢离合。
然而下一刻,有人亲手刺破了它们,像舍弃自己一般,不过她所毁灭的,是数以亿计的世界。
绚烂的华章破裂于眼前,而髑烨符𪋿,曾一度阻扰而后于记忆中曾有一面之缘的人,再度出现在伊蕾娜的眼前,身着华服,臂上花纹流淌,似被污染的河流,混浊而迟缓,她轻抬伊蕾娜的下巴,一时四目相对,髑烨符𪋿的记忆被夺去些许,但显然不会让人轻易得手,大部分记忆被加密,仅允许他人窥见其中,细碎的生活场景。
“不必白费力气,四处奔逃,我一直会在你身边,亦不会现在就杀了你,你还有未完的使命。”
钟楼,并非错觉,为人所监视而未能发现。
街道,并非长梦,只是所行之人催你入眠。
时间在此刻被拉得很长,没有终尽,没有惊扰,只有令人窒息的空,但也给足了思索的时间。
"决定了么,可惜了,你还是留不住。"
“你要干什么!”
“晚了…”
回到现实中,水晶球的倒影扭曲而滑稽,本应令人捧腹,却倒映了悲剧的模样,泛着泪光,不甘与恐惧被放大,在这浮夸的舞台,落幕一般,悄然倒下了。
虽无外伤,但五脏六腑逐渐消融的感受令人难忍,弥留之际,雯素酪艰难地从口中挤出:这些石头真的很漂亮呢,像我母亲曾经戴过的,希望别让它们沾上血,能不能替我收好它…们,我不想…再让耳环…再被…玷污…了。"
何必如此呢,繁繁复复的人倒在自已身前,所托附的又是一对对耳环。
枫丹城内的湿度攀升了,是自雨后的微潮,如要凝结出水滴一般,伴随着意识入脑。
片刻嗡鸣以后,一切又归于正常,无人在意发生了什么,正如无人铭记逝去之人生前之事,淡忘掉了过去。
孤月难填人别绪,如空难别照无人。问缘来,人道是,何事长向别时圆。
随着借来的城内居民的意法,伊蕾娜以遍布全城的洞察力探寻,却一无所获。
“放弃吧,集中再多的人,也不过是人罢了,你我之间不止一星半点的差距。”
声音久久回荡在脑海,如钟磬为物所撞,思绪被震得恍惚,待回神,才知已冷汗满襟。
"为什么,为什么,她又怎阻碍了你?!”
“你自会知道。”
离别就像一场不期而至的雨,会有人为你捎上伞,亦会有人在雨中受伤至深,红尘莽莽,与其防一场无期的雨,不如珍惜此刻,只恐一别会是永远。
斯如云雾久蔽天,终有风倏散去时。
在手中久攥着的耳饰,带上了人的体温,也因此,逐渐放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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