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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有三旬,记得来时,于一座岛上吧,那里的人寻到她时,说是腊月上旬,与至冬国接壤的岛屿,本应霜冻四起,似乎是由于她的到来,焕发了生机,她的到来,滋润了这片土地,岛屿的南部,深秋落叶的一株梧桐,是她久居之处.
好景不长,花有尽时,难有来时,她体内或多或少存有的魔神力量,会在不经意间外溢,或及时发现,并不会兴起风浪,但三分恍惚,便是悲剧。
别过十个春秋,冬再度莅临人间,是难逢的一次酷寒,但也带来清凉,落叶打在还未冻实的土地上,激荡出沙沙声,雾淞满枝开梧桐,叶去残枝似玲珑。
南部向来是不下雪的…
她在雪地上静静坐着,身侧是那棵梧桐,尺似有情,暖人于无形,渐渐将人抚入眠。
梦中,是在雪的国度。
她被拉入宫中,被下令下跪,但她却违背,在她看到至冬女皇那种令人深陷冰牢的目光,她耳畔响起了一句话,久久回荡…
"这个世界,还值得爱吗?”
女皇本就未期待得到回复,在女皇起身时,前方的人,觉得自己的心口像被什么凝结住一般,在血脉偾张之际,冲破了梦魇,睁眼已回人间。
何处现纯白,逢足血梅开。
那天下了许久的雨,她久久地跪倒在那里,跪在腥味密布的土地上,久经人们血液消融冰晶,遍染绯红的土地。
许久来客至,是被她称为母亲的人。
然而向她举起正义之剑,是拥有水神之征,铺天盖地的威压来到眼前。
她并未想过逃离,反而期待快点被击中,以从罪恶的此身中解脱。
命运总会无休无止地玩弄人…
声音似清流掠石,但又携**般的沉稳,不容存疑,在审判已至眼前时响起。
“这一切也并非你的过错,你是天生的不幸者,但稍加利用,你的力量并不仅为祸,既然你对死亡毫无畏惧,那么也并不害怕承担过去的苦痛吧,留在我身边,之后替我管理国家,就以这种方式赎罪吧。”
她并不懂此中有什么含义,以至于后来逐渐淡忘了,只记得她有愧于死于之人,将以行赎罪。
来年春日,血色的土地上梧桐放出新芽,经暴雨打击而四分五裂的岛屿,沉没了些许,浮于水面仅相距甚远的血红礁石几许,人们会下意识避开此地,因而此地别称为 「血赡养着的土地」
国家仍是一如即往,依法律审判,而后进行处置,海面尽管令泛起波澜,位海中鱼不能知其上风浪,水的国度,最上层的改变又怎会影响久经水没的民众。
依旧记得,那是不曾告知他人的加冕仪式,也因而宣告,她需投身于世事经纶,几年的成长与磨砺,她已能担起责任,继承那个名字。
人民知道法律,浅知神明,亦知其所为正义,但上一任水神退位时的释然,再联想此后种种,她想求一个答案。
人们总得学会管理,秩序,法律,制定与推翻,修改与完善,所谓文明,所谓社会,是否为必需品。
可能遗忘掉的,就是答案吧…
制度犹如一张网,将人兜起,你若执意要破之而去,将临无底深渊,人们会将不法者处置,神明亦可审判所有。
力量终有极限,神明也像人一样,在临近放弃时感慨自己的无能,悔过自己曾经执着,而又虚无缥缈的一生。
"我已经死去,为何还在弥留。"
"兴许只是一抹残魄吧,在人间留得久了,就会有所依念吗,还是仍有未竟之事?”
……
“我曾背负之名…但我己经失败了么,母亲…又为何要辞去这一职…”
细品此生,答案亦是容易抓住的…
中秋游逛,逸事种种涌上心头,故人如烟,掠过眼帘,一丝光亮刺破暗幕,而后解裂出一个小口,随后消融了四角,形成容一人通过的门。
"谁进入了我的意识?”
杳无回应,但随着深入,景致逐渐清晰,如蒙眬时,目渐明朗,显然,这是意识间的相联。
不曾亲身到达此地,但作为开拓者,打通此地的感觉仍停留于心,残留的神力仍推动泉水自泉眼洇洇而出,水榭悠然,人物依旧。
"离别还是过于匆忙呢,来不及道别,也不愿厚着脸皮再向你提请求,未能再相陪一晚,即日再送何,却又为你添了负累,但已别人世的我又能做什么,这个国家,我想了许久,抛却了作为神明们记忆,我想,应当有所改变了。"
“水神芙卡洛斯之名,将不再审判国中任意一事,此后谨将法律正确施行,国家还是需要人民的力量,又怎任神明左右,别了,我曾经的国民。”
芙卡洛斯将水榭中的力量提纯,化为己用,将终言经水,托与诸国民。
“好了,借用了你的力量,相应的回报,想知道你的需求,但活着回来可能恕我不能履行了…”
“我希望你留下,在这里也好。"睫毛沾着泪水,如枝丫为雨水所打,微微下垂。
"嗯,那我便以这水榭力量为生了,相应地,会替你发掘更多力量。”
“不过也别忘了我,有时间就来找我聊聊吧。”
"我会的。”
法律终究取代了神明,允许修改的法律是否成为难以修改的神明意识的更优解…
"倘若现今播下这株梧桐,多少年后才会成荫翳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