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又下雨了呢，阿柒。”
空旷的房间里，女子对着桌上的竹箫这般说道。
她的手用力向竹萧的方向前进，脚下的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光芒大作。
刺耳的箫音与嘈杂的雨声交杂在一起，响彻在整个屋内。
看起来，女人似乎并不擅长这种乐器。
雨渐渐小了，女人恋恋不舍的停止了吹奏。
“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雨天，毕竟我是火凤，只是因为阿柒你喜欢，我才跟着喜欢的。”
“我有时候常常会想，阿柒你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吧，所以你抱我的时候从来不肯时间太久。”
“真是笨蛋呢，阿柒。我很喜欢你抱着我，因为你很温暖，所以在用力一点也没关系。”
女子用力的抱着手里的竹箫，怀念着昔日的温存。
“你的药园我让青一直打理，他笨手笨脚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荒废。”
“最近，青常常来看我，计划似乎已经快要完成了。”
“再等一下，阿柒，那些伤害过你的家伙，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一定会让他们堕入万丈深渊，死无葬身之地！”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女人身上，那张憔悴的脸犹如恶鬼般狰狞恐怖。
房间又归于寂静，雨水有规律的顺着树叶落在坑洼里。
是雨水，也是泪水。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热闹的叫卖声与乐器声。
“听啊，阿柒，你听见外面那些声音了吗？那是对我们的嘲笑啊，那些虚伪的家伙，明明对你做出那样过分的事情，却还能在这里欢声载歌，真是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忽然，一阵急促的声音响起，迅速遮住了外面那些嬉戏声。
“多么美妙的旋律，多么美妙的旋律！你听啊阿柒，你听啊！这是我们复仇的号角！”
女子突然疯癫的大笑了起来，四肢如失控的野兽般挥舞着，之前那条光芒大作的链子此刻也暗淡无光。
“那么，阿柒，做好赴宴的准备了吗？”
一.
朝阳圣地，有神兽凤族栖息。
以火凤、冰凤、青凤和暗凤、九凤以及白凤六大部落的凤族为最。
一道阴风袭来，凤清谣再也支撑不住，终于屈膝倒在冰冷的土地上。意识已然昏沉，视线更是模糊，她的身体已油尽灯枯。
自己估计快要不行了吧，真想就这么沉沉睡去。
周围的野兽贪婪的视线让她有些害怕，她知道，现在这些家伙是因为她的气息而不敢过来，一旦自己彻底死去，就会被这些野兽连骨头都不剩的啃食掉。
一想到自己贵为神兽死后身躯却沦为这些野兽的口粮，凤清谣心中的耻辱感就越发强烈。
野心勃勃的暗凤部落于半月前赫然掀起战争，并以闪电般的速度袭向九凤、白凤和青凤部落。
等她率领族人赶到时，九凤部落和白凤部落已不复存在，只有两族之长以及一些零零散散的妇孺还活着。
没有受到袭击的火、冰两大部落和青凤残部紧急结盟对暗凤部落发起了战争，终于在三日前将暗凤一部赶出了朝阳圣地。
她的哥哥凤厌离作为火凤族长，在这次战争中获得了凤族指挥权，她也跟着沾光当上了先锋将军。
这次她带领军队扫荡着残留的暗凤族人，但却遭遇到了埋伏，虽然最后成功突围，但她的身体也被重创。
脑子越来越沉重，恍惚间，一阵清脆短促的箫音传入她的耳内，很是动听。
“上天真是眷顾我啊，死前还能听到这般好听的旋律，真是不错。只是可惜，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
凤清谣失去意识前在心里如此想着。
………… ………… …………
素雅的屏风，单调的竹帘。
凤清谣在一个简易的小屋醒来，房间里弥漫的淡淡香味让她恢复了些许精神。
自己没有死，被这间屋子的主人所救。
凤清谣很快理解了现况。
她只记得自己濒死之际听见了箫声，隐约间自己被人喂下了什么。
齿间还残留着让人无法描述的味道，但凤清谣并不讨厌。
屋外忽然传来悠扬婉转的旋律，凤清谣踉踉跄跄地向声音的源头跑去，每步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可那箫音似乎有着不可思议的魔力，让凤清谣完全忘记了身体的不适。
只见一男子手持竹箫站在白色花田下，身着一袭漆黑如墨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的锦带。
鸟雀萦绕在他的周围，随着箫声翩翩起舞，正是夕阳无限好，余晖洒落在男子身上，温暖的竟让凤清谣睁不开眼。
不知时间停了多久，等凤清谣睁开眼时，男子已在她的面前。
黑衣男子的长相稀疏平常，但那双眼睛深邃的不见底，好似有无数的寂寞想要诉说。
“不知先生名讳？”
凤清谣有些恭敬的向男子问道。
黑衣男子挑了挑眉，用那骨节分明的手缓缓了指向了自己的喉咙和眼睛，然后摆了摆手。
可惜了，如此出尘脱俗的男子，竟是不能言语也无法视物。
凤清谣在心里暗自惋惜道。
箫声这时再次响起，凤清谣的心神顿时被那枝竹箫勾去。那箫通体由一根细长的阴竹构成，两端点缀着由玉雕刻的装饰，尾部镌刻着‘墨柒’二字。
墨柒、墨柒，她不禁跟着读了几遍，身体也渐渐向他靠去，离的近了，凤清谣又感觉到了之前残留在嘴里的那种不可言喻的香味，她缓缓攀上墨柒的肩，肆无忌惮的品尝着。
墨柒没有阻止她的行为，或许用对她的举动一时无法反应过来这种解释更为准确。
“可不可以再为我吹奏一曲？”
墨柒无声的点了点头，取出竹箫凑近嘴边。
悠扬婉转的旋律再次响起。
墨柒轻轻的吹着，凤清谣静静的听着。
她已然痴了。
二.
凤青玉站在大殿中央，两旁林林总总站着一些身着雍贵的人看着他窃窃私语。高座上，一名气宇轩昂的男子面带微笑与他交谈。但凤青玉并不关心男子说了什么，他此时此刻只想尽快抽身。一想到自己和这群丑陋肮脏的家伙正在呼吸着同一片空气，他的胃就感到一阵阵抽搐。
真是可笑，清谣大人明明救了你们所有人，你们却恩将仇报给她带上镣铐，冠以罪人之名。
无法原谅，真是无法原谅！
无论你们穿的多么衣鲜亮丽，也无法掩盖你们曾做过的丑陋行径。
无论你们身在何地，欠下的债，通通都要给我以命偿还！
打理完药园后，他径自走入悔居，清谣大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对着竹箫自言自语。
老实说，凤青玉委实不懂那个男的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喜欢的。
或许正是因为喝了他的血，清谣大人才会中毒中的如此之深吧。
“青，你知道吗，阿柒他真的很笨很笨，笨到连自己的仇人都记不清楚。但是没关系，有我在呢，每一个伤害过他的人，我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些人的面庞每到深夜就会出现在我脑海里，让我无法入眠。”
“他们真是一群可耻的小偷！偷走了只属于阿柒的气味。不可饶恕，真是不可饶恕！”
凤青玉清楚的知道有些事情，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而是埋在心底，如同一坛美酒，时间越长，就越浓烈，越深刻。
就像清谣大人，她的尊严不允许她将那件事忘掉，所以她选择了憎恨，选择了复仇。
清谣大人拿起竹箫吹了起来，他的思绪也不禁跟着箫声飘去了远方。
飘去了他第一次见到那个让清谣大人流尽了所有泪水的男人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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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精蓄锐的暗凤族再次袭来，火凤族族长兼凤族大家长凤厌离中了诡计被重创，昏迷不醒。族内目光所及之处无不人心惶惶，往日偌大的凤族此刻就如同风雨中飘摇的树，岌岌可危。
生死存亡之际，凤厌离之妹凤清谣从其兄手里接过指挥权，与暗凤族进行了死战。
而凤青玉那时还只是清谣大人的亲兵，心愿也只不过是保护她而已。
他不敢奢求的太多，因为他知道清谣大人有恋慕的人。
深夜的时候，清谣大人总会满面笑容的与他诉说着那个人的事，并拿着竹箫轻轻的吹着，旋律中传出浓厚的思恋之意。
他只是清谣大人的亲兵，仅此而已。
鲜血溅到凤青玉的脸上，四肢一个接一个的从他的眼中飞过，惨叫声不绝于耳。他视若无睹，已杀的麻木。这是战场，容不得他分心。
背后，清谣大人也奋力的同敌人厮杀着。
但他们即便倾尽了全力也还是不敌暗凤族。
“为保护清谣大人力竭而死，这真是我无上的荣耀。”
他实在太累了。
凤青玉唯一有些不甘的，就是没有见到那个让清谣大人朝思暮想的家伙。
可即便见到又能如何呢？
凤青玉自嘲一笑，倒了下去。
等他醒来时，战争已经结束了。
从其他族人嘴里，他得知自己失去意识后的事情。
清谣大人重伤之后竟发出一声凤鸣，身上燃起金色的火焰。
之后更是以一己之力扭转战局，重创暗凤族长，再次将它们赶出了朝阳圣地。
他心中一惊，这异象和圣凤出世一模一样。
凤族传说，每当族内出现重大危机时，圣凤便会唱着挽歌，浑身沐浴着火焰降世并带领凤族化险为夷。
幼时母亲曾对他讲过这个家喻户晓的传说。
他之所以这么担心，是因为他知道每任圣凤都会在灾难结束后奄奄一息，直至死亡。
凤青玉急促不安的向暖阁跑去，炭火玉床上，躺着人事不省的清谣大人。
啊啊，神明大人，为什么要这样愚弄我们呢？
明明我已抱着必死的心，赶赴战场。却又让我如此凡俗；明明清谣大人是那样热烈的乞求生命，却又要让她背着如此沉重的担子。
凤青玉已泣不成声。
一股难以言喻的香味传到凤青玉的鼻中，将他拉回了现世。
一名身着一袭黑衣的男子站在门外，见凤青玉和屋内其他几人望向他，便用手指了指凤清谣手中那枝竹箫，又指了指自己。
是他吗？凤青玉端详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除了生了一双好看的眉眼，其余都平庸至极。
三.
墨柒走到凤清谣的身前，摸了摸她的头发。
旁边的男人仔细打量着他，这让墨柒有些不适。
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呢？阿谣。
墨柒很想质问她，但可惜，没了竹箫，他发不出声音。
而且就算问了，阿谣也无法回答吧。
墨柒很讨厌不辞而别，这会让他想起自己的主人。
他本是主人的一条小药蛇，终日陪伴在主人身边。
主人是第一个给予他温暖的人。
那时他觉得，只要有主人在身边，其他就都无所谓了。
他的世界很小，小到只有主人一个。
可是有一天，主人死了。
他失去了光，所以他的眼睛全是黑暗无法视物；他也不再言语，因为一个人说话会让他很害怕。
主人走后，他就一直守在主人的屋子。
后来，他修成人形，穿上了主人的黑衣，吹起了主人的曲子，接过了主人的药园。
他不再是他，而是墨柒。
墨柒是他的主人，也是他。
百余年过去，墨柒一直孤身一人，直到有天，他捡到了凤清谣。
凤清谣伤的很重，重到无药可医。
可墨柒不想让她死，所以她死不了。
墨柒的药园里种着数以千计的灵药，但最为贵重的，是他自己。
他以药材为食，还是蛇身时曾被各种药物浸淫。他的血液可以解百毒，愈百疾。
划破了手指将血液喂入凤清谣的嘴里后，他感到一阵阵疲倦。
他拿起了竹箫，在药田里独自吹了起来。
凤清谣不知何时醒来，静静的听他吹着。
那之后，凤清谣时不时便会来听他吹箫，和他聊天，并且乐此不疲。
墨柒很烦，他很是希望这个家伙可以不要再来打扰自己的生活。
可凤清谣后来真的一声不吭的走了，还带走了他的竹箫。
他慌了。
于是他离开了他从未离开过的山谷，疯狂的、不知疲倦的满世界寻找凤清谣。
墨柒不想再被抛弃了，那种撕心累肺的痛楚，尝过一次就够。他不想再感受一遍。
所以，阿谣你不会死，因为我找到你了。
墨柒割开了手腕，血液缓缓滴入凤清谣的口中。
他感受到四周那几道贪婪的视线，那些人的眼神就如同看到兔子的豺狼。
或许，等阿谣你醒来时，我已经死了。
我不想再被独自丢下了，所以，我就先丢下了你。
滴完血液后，虚弱的他便被那群豺狼抓走，之前打量着他的男人紧咬着牙，仿佛在用力挣扎着，但最终，他闭起了眼。
四.
凤清谣做了个梦。
梦里，阿柒突然松开了她的手，向远处走去了，他走的很慢，可是无论凤清谣怎样用力的追，也无法触及他的手。
她害怕极了。
不要走，请不要走！求求你，请不要去我的双手无法触碰，声音传达不到的地方！求求你！
可阿柒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没有一丝留恋，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醒来后，凤清谣已是一身冷汗，她的感觉自己齿间有着阿柒的味道，比上次还要浓郁。
凤清谣有些不安，她走出暖阁，惊恐的发现空气中乃至每一名族人身上，竟都有阿柒的味道！
她加快了脚步，向味道最浓郁的地方跑去。终于，她跟随味道来到一间屋子。
凤清谣推开小门，一名男子被绑在柱子上，身上竟是没有一处完好无缺的地方。周围站着十几个族人，沉醉的舔舐着他的伤口，贪婪的汲取着血液。
时隔多年，凤清谣终于知道了自己齿间的味道是什么东西。
那是阿柒的血。
一股火焰从凤清谣的胸中冒出，随着那些家伙的动作，火焰越来越大，火势从胸口蔓延到了全身！
等火焰熄灭时，她的身上已沾满鲜血，周围的尸体也如山高。
“圣女凤清谣被暗凤污染，肆意屠杀族人，其罪当诛！但念其对我族有大功，判其监禁忏悔之罪。凤清谣，你可认罪？”
昔日的九凤族长凤九歌与白凤族长凤白笙率领大军将她重重包围，对着她念着皇旨。但她已无心听旨。
火焰再次燃起，那两个人身上，有着阿柒的味道，而且很重！
凤清谣握紧了手，指甲扎进她的肉里流出金色的血液，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两个人。
终于，她嘶吼着、如野兽般冲了上去
但她毕竟受了伤，面对族内两大高手的围攻，终于是落下阵来。
等她再次醒来时，脚腕出已经戴上封禁灵力的锁链。
她的皇兄朝他走过来，冷若冰霜的对她说阿柒已经死了
“阿柒死了？这不可能，你骗人！皇兄你快点给我解开镣铐！让我去见见阿柒！求求你！”
可她的皇兄已经走了，只留给她一枝竹箫。
凤清谣低低哭了起来。
五.
今日，是凤族的祭典。
凤青玉守着边疆，他是青凤族的少族长，凭借着自身的过硬的实力，他很快便被拜为将军，独掌一军。更是被封为四神将之一。
深夜，凤青玉看了看昏昏欲睡的将士，露出厌恶的表情。
突然，一位黑衣女子来到了他的身后。
“这是个良好的开端呢，青玉将军。”
“希望你们可以遵守计划。”
“放心吧，青玉将军，我会按照计划大闹一场的。”
“那么，就赶快动手吧。”
“啊啦，你确定真要如此吗？”
“我不喜欢你的废话。”
“呵呵，你还真是可悲啊，青玉将军。”
“我还不需要你来同情我，再多一句废话，休怪我剑下无情。”
“真是可怕啊，青玉将军。没办法，作于合作伙伴，我尽量满足你。”
黑衣女子从腰间抽出一柄刀，猛然对着青玉的胸口挥下。
“那么，就此别过了青玉将军，我一定会实现你的愿望。”
黑衣女子突然笑了起来，朝灯火阑珊处飞去。
身后，陆陆续续的飞出一些人，他们向黑衣女子的方向飞去。
青玉转过身，踉踉跄跄地向远处飞去。
………… ………… …………
“暗凤族突然来袭，已突破防线，大家长令我将……罪人凤清谣……暂时释放对敌，二位将军也……请速速前去支援。”
凤青玉捂着伤口断断续续的说道。
凤九歌与凤白笙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朝大殿飞了过去。
凤青玉笑了，又咳出一摊血，他步履维艰的向封印走去。
“清谣大人，其实我也属于你要憎恨，要报复的人之一啊。”
“如果当时我可以冲上去将那个家伙救出来，结局会不会有所改变呢？”
“可我做不到啊，清谣大人！我也是会自私的，会嫉妒的。”
凤青玉失了智般的嚎叫，最后，他归于平静。
“请盛装前往宴席吧，清谣大人。”
六.
大殿内。
黑衣女子孤身一人与凤厌离、凤九歌和凤白笙交手，竟与之战的不落下风！
凤清谣身披凰翎甲，手持凤尖枪。遥指着凤厌离。
“十年了，十年了，我等这一刻真是等的太久了！”
“皇兄，你们欠我的债，今日，我都要你们给我拿命去抵！”
她气势汹汹的朝凤厌离飞去，忽然，一个身影出现，挡住了她。
凤族四神将之一，冰凤族族长凤冰彤！
“让开！你身上没有阿柒的味道，我不想杀你。”
“你要杀他，就先杀我。”
凤冰彤冷言说道。
“找死！”
凤清谣手中短枪向凤冰彤刺去，凤冰彤举起手中长剑挡住。
传闻，每届冰凤族族长都冰冻了自己的内心。动起手来，杀伐果断，从不留情。
可任凭凤冰彤的冰寒之力修的再怎么厉害，也冻不住凤清谣复仇的火焰。
很快，她便被凤清谣一枪挑飞至殿外，吐出一口血来。
解决掉凤冰彤，她找向了凤九歌与凤白笙。
“昔年你们将我打伤的地方，至今还在隐隐作痛。今日，我势必要在你二人的身上戳二十几个窟窿，以解我心头之恨！”
凤清谣没有再废话，手中短枪朝二人逼去，直取二人要害。
但九、白二人并非易与之辈，在与暗凤族的多场战争中二人皆未死去，反而荣获神将称号可见其并非庸人。
三人你来我往，招招狠毒。九、白二人从开始的七分攻势三分守势变为五分攻势，而凤清谣只是一直猛攻，直取要害，十分攻势丝毫未变。
忽然，凤清谣抓住破绽，一枪刺向凤九歌的手腕，将其武器打落，并转身刺向凤白笙。
凤白笙见凤清谣短枪刺来，立刻化为八分守势，然而凤清谣的枪势强大，直朝眼睛而来。
“天涯咫尺。”
凤白笙还没反应过来，凤清谣的短枪已逼进他的脸庞，戳进了眼球。
凤清谣甩了甩枪尖的血，再次向凤九歌飞来，手中短枪化作银光，锐利的枪气形成罡风，恶狠狠的割向他。
“千风罡！”
短枪从凤九歌的脖子划过，他只觉得一股罡风袭来，风势强盛，在凤九歌脖子上肆虐。
“阿柒，你看见了吗，这还仅仅只是个开端，我发过誓，那些伤害过你的家伙，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另一边，凤厌离苦苦支撑着黑衣女子的攻势，本来他与九、白二人联手才能与其勉强形成僵局。可如今二人被凤清谣引走，局势瞬间被打破，他只能改为十分守势，在黑衣女子的攻势下险象环生
终于，他被黑衣女子手中长刀砍落在地。
“或许，我真的做错吧。”
凤厌离感觉黑衣女子的长刀距自己头顶越来越近。生命的最后几秒，他如此想到。
忽然，黑衣女子的长刀停住了，或者说，被挡住了。
“计划里应该有说过，他归我，你不许出手，怎么？你想反悔？”
“呵呵，皇女说笑了，我只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而已。”
“那就给我滚一边去。”
黑衣女子闻言也不发怒，笑呵呵的走向远方。
“当年皇兄你将我囚禁那日，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选择，因为我是凤厌离，凤族大家长！”
“那你就带着你这大家长的身份下地狱吧！”
凤清谣愤怒的举起短枪朝他刺去，凤厌离不敢小觑，急忙用手中长剑格挡。
两人竟是以纯粹的体术相搏，没有使出灵力。
但渐渐的，凤厌离体力不支，被凤清谣一枪刺中，摔落在地。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凤清谣手中短枪指着凤厌离的额头，冷冷的说道。
“去找他吧，他就在黑河那里。”
“你这话什么意思，凤厌离！”
“我并没有杀他，而是将他……藏了起来。”
凤厌离说至一半，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知与我！”
“我是你的家人！但我也是凤族的家人！我不能只顾虑你一人！”
“那你为何现在要说出来，而不是带着这个秘密下地狱。”
“因为……你毕竟是我唯一的妹妹啊，都快死了，自私一下祖辈也可以体谅我吧。”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感激你吗？如果不是你的自作主张，事情根本不会变成这样！”
“我改变主意了，我不要你就这么死去，这太便宜你了，我要你活着，怀着悔恨之意生不如死的活着！”
凤清谣猛然转过身，变为凤凰向黑衣女子飞去。
一声嘹亮的凤鸣声响起，火焰从凤清谣的尾部开始燃烧。
光明凤凰绝学，生命挽歌，煌金圣焰！
封印之地，原本奄奄一息凤青玉在听见那声凤鸣后，努力了睁开了眼睛，向大殿的方向看去。
凤青玉看见，一只浑身浴火的凤凰朝着黑云冲去，金色的火焰瞬间将黑云冲散。
这让他不禁想起那一天。
那时，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自己也体力不支。
凤青玉绝望的闭上了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但奇迹的，凤青玉并没有死，当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直浴火的凤凰。
那是他与清谣大人的第一次相见。
也是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
“果然，清谣大人一直都是清谣大人啊！”
与此同时，黑河里，一位黑衣男子仿佛听到了什么，向远处望去。
那双漆黑的如同暗夜的眼睛，也缓缓流出两行清泪！
“有荥山，荥水出焉。黑水之南，有玄蛇食麈。有巫山者，西有黄鸟，帝药、八斋。黄鸟于巫山，司此玄蛇。”
————《山海经·大荒南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