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长老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齐衡身上。
“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齐宏山的儿子竟然在这。”
齐衡已经偷偷侧过脸了，结果还是被认出来了。
【老家伙年纪那么大，眼神还那么好干什么。】
永安宗和天衍宗是敌对双方，但不是什么时候都会打起来。
在一些联合举办的大会上，齐衡和天衍宗的二长老见过不少次，当然他还要算上上一世在尸堆里看到的二长老。
被发现了齐衡也就不躲了。
“二长老大费周折来我们的地盘，不会就是想着以大欺小吧？”
“我们”两个字齐衡特意加地很重。
二长老听出来齐衡的冷嘲热讽：“果然是齐宏山的儿子，嘴硬的狠。”
“不过你的运气可就不如你的父亲了，带着一群筑基，想来是执行什么测试之类的什么吧。”
“真可怜啊，堂堂齐宏山的儿子今天就要死在这了。”
二长老很得意。
齐宏山是他的死对头，杀了他的儿子，得到的喜悦不比摧毁灵脉少。
“杀我？呵呵，你想多了。”齐衡大笑道。
二长老有些惊讶。
此子还在嘴硬。
被重重包围，十死无生的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怕不是吓出了失心疯。
“黑铁森林外约四百里，一个金丹中期，一个金丹后期，不知二长老是否有印象。”齐衡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杀了他们。”
二长老眯起眼睛，昨天他是感应到过有一个元婴进入黑铁森林，加上严会和陈春至今未回，多半是凶多吉少。
“没错，不仅杀了他们，而且尸骨无存。”
齐衡的态度嚣张至极，仿佛是他包围了别人。
“我杀了你！”
“回来！”
二长老呵斥住想要提剑杀齐衡的弟子。
“可是......“
“我说了回来。”
“是。”
二长老语气阴惴惴，那名弟子不敢违背。
“你，给你父亲报信了？“二长老紧盯齐衡，意图从他的回答里发现破绽。
然而齐衡只是对着二长老微笑，一改嚣张气焰，一言不发。
齐衡就是在虚张声势，现在他就他老爹名头好使。
他又不是狗主角。
跨一个境界打出窍说不定勉勉强强，二长老可是分神境。
怎么打？
后面晚到一步的五长老也是分神境，除非齐衡一秒变回曾经的渡劫巅峰，不然还是想着怎么唬人比较靠谱。
提到狗主角，齐衡瞥了一眼躲在他身后装死的唐兴。
【到你的展示舞台了，还不快点来表演一下！】
【别跟我讲要搞那种献祭队友，最后才爆种的套路，我强烈谴责的啊。】
【还有沈蓉，她是那边的人，还要防她背刺，我太难了！】
二长老不动思考，这时候齐衡才有时间想些有的没的。
齐衡这边，还是天衍宗那边都在等他的一句话。
二长老抚须思考齐衡到底有没有给齐宏山报信。
摧毁灵脉需要他和五长老两个人联手花上半天时间，期间不得有人干扰。
永安宗都不需要齐宏山来，随便来一个分神境就能轻易阻止他们。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齐宏山的儿子不能杀。
报信应该是真的，但齐宏山的儿子上报的是发现他天衍宗的两个金丹弟子。
区区两个金丹不足以惊动齐宏山。
可如果杀了齐宏山的儿子，那么齐宏山和他的妻子一定会出现，甚至可能不止他们两人。
光一个齐宏山就够头疼的，多来几个峰主，他们这一批人就都得交代在这。
这批人可是天衍宗的一小股中流砥柱，损失不得。
打定主意后，二长老挥挥手：“除了中间那个，其他人都可以杀了。”
齐宏山的儿子不能动，其他人可没有这个顾虑。
死人比活人更省心。
天衍宗的人等很久了，他们早想动手了。
【靠！你们好意思吗？一群金丹元婴屠杀一帮子弱鸡筑基，不怕遭天谴的吗？】
齐衡瞪大眼睛，看着前面一个个天衍宗弟子打算绕过他，去杀那些外门弟子。
把他当空气这能忍？
可是对方人太多，他要保护的人也太多。
他去杀人这边也必定会死人。
没办法，齐衡只好掏出储物戒里齐宏山给他的昂贵防身道具。
各种护符、阵法、罩子、套子，一个用完接上另一个。
总算是勉强接下了围攻。
这还是对方二长老和五长老没有出手的情况。
天衍宗的人也没有着急去攻破齐衡的法宝，反而慢慢释放法术。
他们这么多人车轮齐衡，法宝消耗地特别快。
就不信齐衡的法宝是无穷无尽的。
不能杀齐衡，所以他们都忌惮着齐衡。
齐衡实力不弱，万一谁用力过猛被盯上，枪打出头鸟，谁也不想当那个出头鸟。
反正二长老也没催，他们就打算慢慢磨。
可这就苦了齐衡。
他不但要控制法宝，灵力急速消耗，还得分出一点心思提防沈蓉。
【这法宝一点都不智能，为啥不能把那两个内鬼排除在外，我好省心不少。】
【不知道那个二老头会不会操控蛊皇，最好别会。】
然而很遗憾二长老是会的。
他早就看到了沈蓉。
此时正默默念叨控蛊术。
沉睡多年的蛊皇逐渐苏醒。
二长老打算给蛊皇换一个宿主，虽然沈蓉的身体是最契合蛊皇的，毕竟是同种方法蕴养出来的，但齐宏山儿子的身份实在是太有利了，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身体内的蛊皇被唤醒沈蓉早有预感。
沈蓉感受到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异物正在试图代替自己掌控身体。
压抑不住的困倦席卷她的大脑，一旦她睡去，她就不再是沈蓉，而是一具有蛊皇操控躯壳。
这就是蛊皇！
随着倦意从未有过的冰冷和害怕刺激着沈蓉，那是一种响彻灵魂的恐惧。
她不想失去情感！
她不想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她不想成为空无一物的躯壳！
恐惧之后，沈蓉升起的是愤怒，对一切带有天衍宗标签事物的愤怒。
最后是对自己的愤怒。
她太弱小了，杀不了任何天衍宗的人，杀不了眼前操控蛊皇的二长老，更是阻止不了体内的一只小虫。
意识和视线即将陷入黑暗，沈蓉最后看了一眼齐衡。
对不起，没法报答你。
也许我还会害你......
可就在这时，沈蓉突然发现，脑海中的黑暗无法完全闭拢，有一个发光的针钉死了最后一处黑暗。
仅仅是一点光亮，沈蓉却觉得照亮了她的世界。
触摸它时，沈蓉发现自己很熟悉它。
她又看了一眼齐衡，眼角微微湿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