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陌如捧着个乌黑的米团子出现在林山面前，告诉林山这是丹药的时候，林山的内心是崩溃的。
但奈何小红豆在一边盯着他的眼神实在太过骇人，林山只好还是颤巍巍地张开了嘴，任凭苏陌如把那颗“丹药”喂进了他的嘴里。
外面那层都烧成炭了啊……
在苏陌如期待的目光与小红豆杀人的目光交织中，林山刚吞下了那“丹药”，就不负众望地仰头昏死了过去……
苏陌如嘴角抽搐了一下:“没道理啊……又没毒，就算我失败了，这也就是一个烧焦的米团而已，怎么就昏过去了？”
小红豆轻轻咳嗽了一下:“你如果没有控制好灵气，没把灵气完全炼入丹药——假如那米团算丹药了话，凡人是没法儿吸收的。”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不是专修此道之人，很难完全掌控好灵气的。”
“啊？”苏陌如有些失望，“那你怎么不早说？”
小红豆面无表情地看着苏陌如。
刚才你那兴奋劲，你确定我说了你就能听进去？
苏陌如无奈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带着他一起走得了，到时候回去再跟那臭道士讨个丹药，把他救活得了。”
早干嘛去了……
无缘无故吞了颗绝命丹的林山表示，表示……算了还是不表示了。
小红豆的手段太吓人，他连冒犯的心都没有了。
天色已经沉下去了，小红豆拎着林山跟在苏陌如身后，一同向山上坟场走去。
苏陌如抬头看了看已经探出头的月牙，颇有些无奈地叹着气:“最近怎么老大半夜的去刨坟呢？今天可别再遇到鬼了。”
想了想，苏陌如忽的一拍手:“不对，遇到鬼是好事啊！保不齐就有新的线索了呢。”
反正一般鬼也伤不到她。
苏陌如好像蛮期待遇到鬼的？
小红豆看着苏陌如，暗暗想着。
她看了眼前方就零零散散飘着点稀松鬼气的坟场，开始考虑要不要去哪抓个倒霉鬼扔到这里。
可惜计划没来及实施，苏陌如就已经停住了脚步。
地方到了。
苏陌如自是不知道小红豆刚刚想做什么，她正忙着环视四周，找到了那个被刨开的坟头，便转头看向了小红豆，指指林山:“要不把他弄醒？”
小红豆点点头，一掌拍在了林山额头上。林山随即打了个哆嗦，又一次虚弱地睁开眼。
苏陌如指着那坟头问林山:“是这个吗？”
林山无神的眼睛慢慢聚焦，最后落在那坟头上，费力想了半晌，才终于吃力地点着头:“对……”
显然被苏陌如折腾了一下之后，林山原本就糟糕的情况更加雪上加霜。
苏陌如随意捞了根树枝走了过去，扒拉了一下那坟头，很快便发现了异样，她眉毛忍不住皱了皱，开口道:“奇怪，怎么是空的？”
这坟茔中已经空无一物，可若是野狗刨的这坟头，怎么着也得留下点骨头什么的。
难不成是尸体被谁挖出来带走了？
小红豆则是盯着坟头看了一会儿，而后缓缓道:“有鬼气，很熟悉。”
说着，她一招手，丝丝的黑雾自坟头中飘出，最终汇聚在了她的掌心。
“熟悉？你见过？”苏陌如疑惑问道。
小红豆蹙着柳眉细细思索了片刻，便转头看向了苏陌如:“是乱葬岗里那个白骨。”
苏陌如愣了一下，想了半晌才想起来:“是你说无害的那个？”
当时苏陌如与小红豆去乱葬岗找采衣姑娘的坟茔，最后却只挖出来了一具白骨，小红豆还在那白骨里发现了一丝无害的鬼气。
而在这里又找到了相同的鬼气……
苏陌如目光微闪，她沉吟了片刻，而后缓缓道:“这坟头，莫不就是采衣姑娘原本长眠之地？”
她看着被刨开的坟头，一边思索一边道:“这无害的鬼气，是属于采衣姑娘的吧。不知道为什么，采衣姑娘在这里徘徊了很久的时间，直到前些日子画皮鬼出现。”
“她向画皮鬼许愿，画皮鬼帮她化为活人模样。而画皮鬼的手段是将她所画的人皮披在鬼怪生前的尸首上，所以这坟头才会被刨开。”
“然后伪装成活人的采衣姑娘去找到蒋寅生，被蒋寅生收养。直到半月之前，画皮鬼吞噬了采衣姑娘的魂魄，所以在她死时，她的面皮被剥去了。而下葬之后，又逐渐显示出她尸首的原型……”
小红豆轻轻点头:“有可能。”
苏陌如却看着被挖开的坟头，眉毛渐渐皱起来。
好像忘了什么……
她目光忽然一凛:“不对！”
她猛地望向了林山:“这坟头是最近被刨开的对吧？”
林山被吓了一跳:“对……对啊。”
“具体什么时候？”苏陌如问。
林山语无伦次地答道:“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反正，大概，就最近一个月吧……”
苏陌如目光微沉，她沉声道:“那倒霉书生吴秋跟我们提起过，采衣姑娘在半年前就被蒋寅生收养了！”
小红豆也愣了一下:“那这坟头不是采衣姑娘的？可两边相同的鬼气该怎么解释？”
苏陌如叹了口气，无奈摇了摇头:“不清楚……”
她暗暗骂了一句，原本以为事情已经明朗了，怎么又蹦出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苏陌如揉着眉心，对小红豆说:“先回去吧，等到明天接了柏露，我们去找张芜一，问问他有什么看法。”
想了想，她又说:“蒋寅生可能也知道什么，我们还要搞清楚他为什么要收养采衣姑娘，采衣姑娘去找他绝对是有原因的。”
两处相同的鬼气，错开的时间，蒋寅生，采衣姑娘，事情真的好乱……
更遑论还有一堆没搞清楚的东西，那晚在乱葬岗时，第一个出现把小红豆引开的鬼怪，和被许文驰逼死的吊死鬼，到现在都还依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近在眼前的还有刚刚被吓昏过去的吴秋，这倒霉书生来晏华山又是要做什么？
苏陌如无奈地揉着小红豆的头发:“啊呀……豆儿啊，事情怎么就这么乱啊……”
小红豆摸了摸又被苏陌如揉乱的头发，瞄了苏陌如一眼。
这回她没招惹苏陌如吧？苏陌如怎么还揉她头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