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怪物,是能毁灭城市杀死数以亿计的人的怪物,自己会杀死自己的朋友,会伤害自己的亲人,她无时无刻不想死去,但也无时无刻不再恐惧着死去。
她也有梦啊,她也有好多好多想做的事,她也有没能完成的事情,她想亲眼看看世界的风景,她想...普通的活着啊,只是活着,就好像要了她的全部,只是挣扎着想要活下去,就像是要了她的性命....
明明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明明她什么都没做错,明明她什么都没奢望过....为什么命运要这么折磨她啊……
芽衣小声的抽泣着,把头埋进膝盖里,拼命压抑着哭声,在琪亚娜和布洛尼亚面前,看着她们嘻嘻哈哈打打闹闹,自己是温柔稳重的芽衣姐姐,可温柔稳重的芽衣姐姐也不是天生就这样啊,她也曾经是卧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小姑娘啊
越是拼命的压抑哭泣,越是难受越是想要大声哭出来
“呜呜....(吸)(吸).....呜呜呜呜呜......(抽泣)(抽泣)........呜呜呜.....”
一只大手摸了摸她的头,芽衣的哭声一顿。
但并没有抬头,像是不想让煌凉看到自己哭鼻子难看的样子。
“想哭就哭出来,哭大点声,没有人会笑话你的。”煌凉轻轻地摩挲芽衣柔顺的发丝,指尖在发根轻轻的挠挠,食指绕着一绺把玩
芽衣闻言身子颤抖起来,一声声压抑不住的呜咽轻轻的传出来,最后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张开双手抱住煌凉的脖子趴在他肩膀的号啕大哭
煌凉一只手轻抚芽衣后背,一只手轻轻拍着后脑勺,让自己想起以前带孩子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过去那些小孩子都喜欢跟他亲近,毕竟自己再怎么不正经,在那些孩子的眼里,也是无所不能的超人吧
“舰长.....为什么....为什么我要遭遇这些事情...明明我只想当个普通的女孩子....为什么非要是我.....呜呜呜...为什么一定要夺走我的一切啊……”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公平的,芽衣,有人生来荣华富贵,有人生来落草为寇。”
“出身不是人能选择的,遭遇也一样,有人得高人相助一步千里,有人被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我们选择不了这许多,我们只能改变自己,学会去适应,学会去改变。”
“圣芙蕾雅许多人都曾经家庭美满,可崩坏并不会因为你是荣华富贵或穷困潦倒就放过你,她们也失去了家园失去了家人。”
“我们只能坚强的活下去,替那些没能活着继续看这个世界的人活下去。”
“你要记住,谁都可以不珍惜自己的命,你不行,你身上背了长空市几百万人的灵魂,你要替他们好好活着。”
“死是很简单的事,活着比死要难,但既然崩坏让你活了下去,就给我好好活着。”
煌凉轻声安慰着,凑在芽衣的耳边,呼出的热气碰到芽衣的耳垂,痒痒的,晶莹的耳垂簌的红了起来。
芽衣又抽泣了好一阵,哭的身体一抽一抽的,把煌凉的半边肩膀都哭湿了,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其实芽衣不想让舰长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其实哪怕心里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她在哭出来的一瞬间,心里还是想着舰长能来安慰自己的。
或者说,虽然舰长又不正经脑子又有坑,但是真的感觉意外的可靠,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内心深处的可靠。
可能这也能解答煌凉为什么过去的小孩子喜欢黏着他了。
见芽衣平静下来了,煌凉觉得两人的姿势又有点过于暧昧,两只手又些尴尬的不知道往哪放,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芽衣用力在煌凉衣服上擦了擦,把不知道是鼻涕还是眼泪的一股脑的抹到煌凉肩膀上,然后抬起哭的像兔子一样的眼睛,红红的,我见犹怜。
她刷的转过头去,捂住脸
“舰长你别看,现在太难看了…”
“喔哦哦。”煌凉又恢复了呆愣愣的姿态,往后错了错。
芽衣平复了心情,去卫生间洗了下脸,出来时已经好多了,眼眶还是红红的,脸上也苍白的又些憔悴,带着歉意的微笑道:“抱歉啊舰长,让你见笑了....”
“没事啊,我是你们的舰长嘛,当然得照顾好你们。”
“芽衣很厉害哦,在长空市的时候的镇定与冷静,还有乐观的态度,让琪亚娜和布洛尼亚,甚至是我都安心了不少,根本不像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本身又漂亮还会厨艺,又会家传的剑术,战斗时很谨慎又很周到,真的很厉害了。”煌凉点点头,挑了挑眉。
芽衣脸红了红:“我哪有很漂亮......”
合着我说了那么多一串话你都给选择性忽略了是吧,只听了漂亮俩字。
煌凉在心里疯狂吐槽。
“嘎吱。”
两人一惊,发现了躲在大门口的双罗马卷萝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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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洛尼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啊不好意思打扰到舰长了....”布洛尼亚想了想,“大概是芽衣姐姐哭着扑到舰长怀里的时候吧…”那不是什么都看到了吗?
这是煌凉和芽衣共同的心声。
“琪亚娜说今晚找学园长一起睡了,布洛尼亚就先回来了。”
布洛尼亚非常善解人意的进到自己的房间里锁了门,不打扰舰长芽衣的二人世界
芽衣有些尴尬,脸蛋粉扑扑的,哭了一场感觉好受多了,但是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被看到了那就无所谓了,芽衣干脆开摆了。
“舰长,你知道么,作为中午你撞到我头的代价,我得给你一些惩罚。”
煌凉登时露出了惨绝人寰的绝望的表情,跟死了吗一样痛苦:“这还不算惩罚?”
“不算哦,逛街是你答应好的,而且你还迟到了那么久,让你多干些活也是应该的嘛”
我是哪里来的黑奴吗?还是生产队的驴?
芽衣用食指轻点着下巴仔细想了想,突然联想到舰长说喜欢洗袜,脑子里突然就有了注意。
芽衣的嘴角戏谑的勾起,轻声说道:“给我洗脚,舰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