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目光太刺眼了。
白芷心下意识将头扭到旁侧躲避她的目光。
不知是因昨夜骤雨后空气中的水汽未散。
还是那在不经意间偷偷湿润了自己眼角的晶莹泪液。
我的眼中,被清晨柔光簇拥着的她是那般的耀眼。
不要看过来...
“睡美人”合上双眸,将头重新埋回“小窝”中缩成一团。
与之截然不同的是那束活力四射的白毛。
只有在这里,此刻,她才能卸下所有防备。
获得片刻的宁静。
一睁一闭,如此往复,直至结束。
...
无源的钟声响起,回荡在被黑暗笼罩的老式剧院内。
...
我是谁?
...
没有回答。
...
我从哪里来?
...
回应我的只有细微齿轮运作的声响。
...
我要到哪去?
...
嚓。
微小的火星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紧接着一根蜡烛被点燃,照亮了剧院的一角。
被斗篷遮住了面容的黑衣人端起烛台走到了我的面前。
白芷心的四肢被松垮垮的镣铐束缚在座位上。
...
只要不试图逃离。
它们就是“友好”的。
...
“晚上好。”
黑衣人礼节性的向白芷心打招呼。
她是这座剧院唯一的观众。
...
是很熟悉的嗓音。
白芷心向黑衣人轻轻点头示意。
观众就应该安静的欣赏。
哪怕在戏剧开始前的热场环节也应如此。
...
黑衣人对白芷心的态度十分满意。
此时,剧院后台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啼声。
黑衣人似是对此习以为常。
“亲爱的,他们正着急的登场呢。”
她陪笑着向白芷心鞠了一躬
“当然,我也一样。”
说完便将烛台留在白芷心一旁的桌上。
缓步后退融入烛火照耀不到的黑暗中。
“敬请欣赏。”
几盏老旧的昏黄灯光亮起,聚集在舞台之上。
吱呀...吱呀...
厚重的红色帷幕缓缓拉开。
露出了隐藏在帷幕后的“真相”。
娇小的女孩被钉在十字架之上。
殷红的血液不停滴落。
苍白的面色注明了她的死亡。
...
“Who killed Cock Robin?”(是谁杀了知更鸟?)
清晨,人们围在十字架旁讨论女孩的死。
漫长的讨论没有得出结果。
I, said the Sparrow(麻雀说,是我)
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出现在舞台之上。
她高声说到。
“with my bow and arrow”(用我的弓和箭)
悲怆、决绝。
“I killed Cock Robin”(我杀了知更鸟)
...
“Who saw her die?”(谁看见她死去?)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信服。
戴着一副巨大眼镜的人挤进人群。
I, said the Fly(苍蝇说,是我)
苍蝇小心翼翼的搓动双手。
“with my little eye”(用我的小眼睛)
暴起,愤怒的指向麻雀。
“I saw herdie”(我看见她死去)
...
众人在吃震惊中不得已接受了这个现实。
“Who caught herblood?”(谁拿走她的血?)
女孩的死亡已经注定。
它们能为她做的只有处理她的身后事。
并还她一个公道。
I, said the Fish(鱼说,是我)
下半身是人类双足,而上半身是鱼头的人摩挲着手中的碟子。
“with my little dish”(用我的小碟子)
一对鱼眼瞪得滴溜圆。
“I caught herblood”(我拿走她的血)
...
“Who'll make the shroud?”(谁为她做寿衣)
鱼开了个好头。
这下众人都在盘算着自己能为她做些什么。
I, said the Beetle(甲虫说,是我)
头上长有犄角,有着六只手的人挤进人群。
“with my thread and needle”(用我的针和线)
它摆弄着自己瑰丽的甲壳。
“I'll make the shroud”(我会来做寿衣)
...
“Who'll dig hergrave?”(谁要来挖掘坟墓)
事情发展的很顺利。
I, said the Owl(猫头鹰说,是我)
一只眼睁一只眼闭,倒挂在远处树梢上的人喃喃道。
“with my little trowel”(用我的凿子铲子)
它向上一百八十度扭动脑袋,与众人平视。
“I'll dig hergrave”(我会来挖坟墓)
...
“Who'll be the parson?”(谁要当牧师?)
众人踊跃的参与到其中。
I, said the Rook(白嘴鸦说,是我)
鸟嘴面具的人走上前。
“with my little book”(用我的小本子)
它摊开手中的小册子,细长的手指轻抚着书页。
“I'll be the parson”(我会来做牧师)
...
“Who'll be the clerk?”(谁要当办事员?)
讨论愈发热烈。
I, said the Lark(云雀说,是我)
一直默默无闻的云雀发声了。
“if it's not in the dark”(只要不在夜晚)
它动听温婉的歌声抚慰了众人焦躁不安的内心。
“I'll be the clerk”(我就当办事员)
...
“Who'll carry the link?”(谁会带火炬?)
大家各司其职。
I, said the Linnet(红雀说,是我)
红雀的身影在一众人中颇为显眼。
“I'll fetch it in a minute”(我立刻把它拿来)
与它那件火红的大衣不相称的是它黝黑的面容。
“I'll carry the link”(我将会带来火炬)
...
“Who'll be chief mourner?”(谁要当主祭?)
葬礼事宜有条不紊的推进着。
I, said the Dove(鸽子说,是我)
容貌秀气的男人站在十字架前。
“I mourn for my love”(我要哀悼我的爱)
它痴痴的望着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她。
“I'll be chief mourner”(我将会当主祭)
...
“Who'll carry the coffin?”(谁要抬棺)
没有什么困难是它们克服不了的。
I, said the Kite(鸢说,是我)
就连以往与她不对付的鸢也放下了往昔的恩怨。
“if it's not through the night”(如果不走夜路)
来为她送行。
“I'll carry the coffin”(我就会来抬棺)
...
“Who'll bear the pall?”(谁提供柩布?)
每一个环节都做到最详。
We, said the Wren(鹪鹩说,是我们)
鹪鹩夫妇不打算选择视而不见。
“both the cock and the hen”(我们夫妇一起)
尽管身份低微,它们也想出一份力。
“We'll bear the pall”(我们将提供柩布)
...
“Who'll sing a psalm?(谁来唱赞美诗)
哪曾有细微处不慎遗忘。
I, said the Thrush(画眉说,是我)
身形优美的女人一跃腾空,若有所思的来到十字架旁。
“as she sat on a bush”(我站在灌木丛上)
细细端详着女孩的遗骸。
“I'll sing a psalm”(我将唱赞美诗)
...
“Who'll toll the bell?”(谁来敲丧钟?)
她要是知道了,也一定会高兴吧。
I, said the Bull(牛说,是我)
一位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because I can pull”(因为我能拉牦)
但只要目标一致,就没关系。
“I'll toll the bell”(我会敲钟)
...
所以再会,知更鸟。
...
All the birds of the air(空中所有的鸟)
fell a-sighing and a-sobbing(全都叹息哭泣)
when they heard the bell toll(当他们听见丧钟)
for poor Cock Robin(为可怜的知更鸟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