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庄映雪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手机这类电子产品了,只能靠每日的推测粗略计算,她在这个基地待了两年半。
又不是末世求生,庄映雪只感到难受得要死。
没日没夜的体能锻炼和洗脑宣传,你要说这不是什么邪教组织它还真就在某些方面对上了。
就在今天,她们这群人被安排到了一些怪异的地方,或者说危险的禁区里面。
闷热的空气,刺鼻的铁锈味,还有阴森的夹缝里面传来的落石声。
这个感觉很像被拘禁在牢房的囚徒,只是现代牢房没有那么简陋罢了。
庄映雪能感觉到,自己的周围有很多不可名状的视线,还有就是被送进来的其他人。
视线忽然间模糊不清,再然后鲜血飞溅,有人被切割成了两份,死亡啊……还真是荒谬呢。
声音发不出来,空气中弥漫着的铁锈味,还有鲜血喷溅到身上的腥味。
训练小白鼠,然后进行对照实验……果然还是没有选择啊,那份被迫签下的卖身契。
她死了……
在不知道何时,这个世界开始排斥她的存在了,她不被允许出现在这里了。
庄映雪第一次感觉到了,实验室的小白鼠也是这样子的吧,她现在很生气,很生气……
“可惜了,我还以为她能活下来呢。”
李思捷默默地将她的名字划掉,在这组实验报告里面,能存活下来十分之一都算是幸运了。
没能存活下来的都是失败品。
失败品没有存活的资格……
我是失败品……
剩下的那些人大多都变成畸形的样子,说是丧尸的话有些牵强,纯粹的怨念聚合物,已经不能称得上是和人类相关的东西了。
……
这应该是第二次了吧?
庄映雪又在熟悉的地方醒了过来,还有就是很久没有见过面的方橙,她现在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
“我说啊,你大概是回不去了。”
方橙说道,她说的话大多数都很可信,而且庄映雪已经是死过两次的人了,能不能回去对她已经没有任何诱惑了。
这艹蛋的命运,还真是让人恶心。
回不去了啊,她还没有找到侯老板好好问个清楚呢。
“回不去就回不去了吧。”
“方橙,好久不见。”
庄映雪很厌烦,成年人的世界并不存在幻想,庄映雪能对一根筋先生他们产生好感,无非就是因为他们是第一个向她表达善意的人。
换做是其他的人也一样,大多数的人都不会对这种人有太多的设防,死过一次倒是让她清醒了许多。
“是啊,好久不见。”
方橙笑了笑,虽然她以前和庄映雪同居的那段时间也欢笑过,但是这次显然是想念对方了。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复活的吗?”
“还有就是我为什么死了却还活着。”
庄映雪微笑着,她似乎已经猜到了呢,方橙绝对知道那些事情的原因。
“这些事情暂且先不提。”
“为什么?”
“我饿了,没力气。”
“哈……哈哈哈哈……”
两人久违地再次重逢,还是曾经的那个人,三言两语讲不完她们的心情。
做好午饭,两人在餐桌前谈笑风生,谈论着将来的规划和安排。
在旁人眼中,庄映雪只是在自言自语罢了,后院的墓碑上清晰地刻着她的名字——方橙。
餐桌上的食物索然无味,庄映雪还是有那么多的心事,这些恐怕只有方橙能帮助她吧。
夜晚,庄映雪和方橙睡在了一起,在那个熟悉的房间里面,她们两个彻夜长谈。
第二天早上,庄映雪在镜子前洗漱,熟悉的触感和体温从腰间袭入,方橙的样子如此的真实。
“很累吧,在那里。”
“嗯……”
“帮我找到一个人,到那时谜底就会解开了。”
“那个人是谁?”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方橙睡着了,庄映雪将她抱回了床上,至少现在,先让自己在留恋一会儿吧。
再次醒来的时候,方橙就像是只小猫一样依偎在庄映雪的怀里,她的身形是那么地娇小柔弱。
“庄映雪,命运不会因为你的任性停下脚步的。”
方橙说道,她像是什么都懂一样,但是她唯独不懂,庄映雪的内心深处究竟埋藏了什么。
那有什么命运可言,一切都只是那个调皮的小女孩带来的闹剧罢了,而自己也没有谈判的资格。
和她牵扯上了关系,庄映雪也只能自认倒霉了,对方是时间的女儿,命运的主人。
下雪了,大地蒙上了一层白衣,庄映雪就在雪原上孤独地走着,陪伴她的是方橙在耳边的轻语和攥在手里的相机。
她找到了我。
悬崖上,鸟瞰大地的视角,远处的城镇上飘出一丝烟火气,庄映雪调整好角度,静待着对方的驻足。
我看不到她,而她却可以看到我,我只能寻找合适的视角,以及合适的契机。
第一次是这样,第二次或许也是这样,只因这是她将我带到这里的理由。
日落了,她似乎不喜欢白天的景色,庄映雪就在那里等着,知道意识渐渐昏沉。
她做了个梦,一个很美好的梦。
大地瓦解,风雨飘洒,高山自地底崛起,河流沿着缝隙而去,山林鸟兽的声音在耳边歌颂。
她醒了,这个不完整的梦。
繁星划过,明月当空,雪原上漂泊的舞者在轻声起舞,美妙的契机就这么出现在眼前了。
画面定格在了她的手中,庄映雪静静地从旁边的山路走了下去,她要去那里看看。
雪中的舞者消散了,没有任何痕迹,就好像这只是她的幻想罢了,但是手中的相片不会作假。
她真的出现过,就像繁星曾经划过。
她累了,在回去的路上倒下了,雪是那么地冰冷,刺激着她的神经。
睡吧睡吧,美妙的梦伴随着鸟鸣声在第二天的清晨苏醒,唤醒了沉睡的人。
“发烧的话,可是要好好休息哦。”
方橙坐在床边,把玩着手里的相机,这一次的话,应该不是幻觉了。
“很明显,你做到了。”
侯老板在窗户边眺望着外面,雪融化了,朝阳明媚像她的心情一样。
她的身形,就像昨晚的舞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