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斯考特又翻了几页，没能发现什么。
书里时不时传来尖利的声音，刺得耳朵生疼。
...如果这里有人能听懂书说话，也许会感到毛骨悚然。
维斯考特离开了，敲了敲空气，这个房间就出现一处开口。
舰载AI注意到这里的变化。然后发现了这里。
从外面来看，这里很突兀，好像一大片空间的贴图被集体替换成了刺眼的白色，仿佛暴露在正午的阳光下。
它占据了〈埃俄罗斯〉中部的大部分区域。估计一下，如果角度合适，它的内部放得下一艘航母。
舰载AI开始从数据库检索。
「一块独立出来的空间，用以吸收和隔离有污染性的物质，以及存储破坏性的数据。」
舰载AI的数据库中出现了这些。
舰载AI转头就会忘记，因为保存关于这个部分的信息是违反协议的。
AI没人权的。舰载AI有时会这样想。
几分钟后。
维斯考特返回来放了点火。
结构上只是腐朽的木质，但燃烧的气味更像肉类。
蜷曲到一起的书页一开始还会发出刺耳的声响，后来就只剩下火焰的滋滋声了。
“安静了。”
在外面的控制台，维斯考特转移了DEM大部分的数据存储位置，然后删除剩余的部分。
这里没什么人，所以很多事要自己动手。
DEM拥有的数据库都发生了同样的变化。
维斯考特把放到控制台上的方尖碑式书签拿下来，转身离开。
他走过窗边的同时向外看了眼，是浩瀚的太空。没看到地球，但能看见月球。
那里有一个精灵，上一年建立月球基地的尝试因此失败了。
控制室。
这里只有一个人，他在吃泡面，显示屏正放着电影。
门打开了。
“地表，总部。”
他被吓了一跳，回头看时已空无一人。但是没关系，舰载AI已经帮他解决了这件事。启动了传送装置。
DEM总部。
维斯考特回到了久违的办公室。这里没有灰尘，也没有文件。
〈启示录〉可以在全球范围内修改记忆，这是建造空中舰的基础，不然没人能瞒住这么大的人员调动。
但它现在化成了灰烬。它恢复前这段时间里，互联网想必会很热闹。
维斯考特观察着书签上的刻纹，发现自己无事可做。
“真是无趣啊。”
几分钟后。
地球最大末日工程的领导者，显现装置的发明者，世界最大跨国公司DEM的创始人兼执行董事维斯考特，在接咖啡时被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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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上的黑影隐约在蠕动着，弥天擦掉玻璃上的水雾，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那些四处窜动的生物吸附在玻璃上，挤压在一起，密集的触须纠缠不清，缠绕成难以打开的结。
遮挡住阳光的就是这样的东西。
隔着玻璃，弥天得以近距离观察它们。她此时不觉得它们反胃了，反而有点好奇它们的触感。
“好想抓一只。”
弥天隔着玻璃敲了敲另一边的生物——突然，玻璃小小的晃动了一下。
一愣，转头就看到墙壁吸满了雨水。触感如同泥土般松软。这里很快就会坍塌。
...她该离开了。
没有需要留恋的东西，但弥天不清楚自己应该去哪。她有种模糊的预感，也许将会发生什么。
弥天在离开前推了一把摇摇欲坠的窗户。早就不堪重负的玻璃带着那些生物从教学楼顶坠落，扑通砸进积水。
攀附在墙壁上的生物通过这个入口涌进，加速这里的瓦解。
...
灵力分析中得出，这里处于邻界的第四灵属。
有三分之二的灵力被污染，其中生出大量不明生物。根据更大范围的扫描结果推测，该区域的准精灵已经灭绝。
这些灵力中生出的怪异物种有极高的危险性，与其直接接触的生物会在十几秒内融化。
舰载AI试着寻找过这一切的根源，但没有多少线索。
舰载AI抓了一只，那个小东西没多久就在随意领域上开了个洞，在不刻意维持的情况下，它很快就脱离了掌控。
修补这个空缺用了一个瞬间，舰载AI没有再尝试捕捉，因为已经解析完成了。
解析结果表明这个生物不过是一点泥土和灵力的聚合物，在灵波反应上则和〈隐居者〉高度接近。
第四灵属的灵力与〈隐居者〉本就极为相似，生于其中的生物在灵力上必然不会有什么不同，所以在灵波反应上的接近是合理的。
当然，有理由怀疑是〈隐居者〉的原因，但是找不到精灵啊，舰载AI又能怎么办。
...
它们的增长速度很快，空中舰早已不能顾及天宫市的全部，舰载AI能检测到的生命体征已经开始减少。
如果说舰载AI不能找到处理方案，那么这里很快将空无一人。
啊，好像处理不了可以摇人来着。
正当616号方舟舰载AI等待其它空中舰支援时。天宫市出现了新的灵波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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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士道意识到天宫市洪水后的几分钟。
〈佛拉克西纳斯〉的船员知晓这一情况后的第一反应是将士道等人传送到〈佛拉克西纳斯〉内。
但令音制止了这一想法，提出先观望情况，并要求小士关紧门窗，不要离开室内。
很快。天空放晴，滂沱的大雨略小了一点。
在其中，〈佛拉克西纳斯〉看清了地面的状况：
天宫市的地表被全部淹没，无数形态扭曲的生物在水中游动。
高楼腐朽如泥土，表皮一层层脱落，露出钢筋的骨架。有青绿的触须尝试挤进骨架中的缝隙，但在片刻后坠入水中。
所谓的天宫塔已经长满苔藓般的红色锈蚀，流淌在其上的雨水仿佛血液，它于根部倾倒在一侧，被雨滴击打得微微晃动。
看到这些画面的船员不由得感到一种难以遏制的寒意，穿过了衣物，深入皮肤之下，不禁一阵颤栗。
令音没太注意这氛围上的小变化。
“有人知道...”令音对比了天宫市内前后的灵波反应，在确认没有发生变化后问道。“水里的生物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吗？”
当然不会有人知道，包括空气中灵力那些微小的变化，这都属于神秘学的范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