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昌洛惊中有喜,又追问道:“那若月她现在过得好吗?”
“臣寒府虽简陋,却竭力尽心照顾于臣府之内,甚好之。”这是的的确确的,刚来国公府时,陈若月还很胆小,害怕陌生人。现在即使没有到阳光开朗的地步,但也算是一个能与人交流的孩子了。
陈昌洛刚想继续聊天,却意识到了不对劲之处,示意了一下,表示隔墙有耳。
他这个太子经常有些宦官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他推测可能是父皇或者“李贵妃”派来的,李贵妃的儿子就是对他地位威胁竞争最大的晋王陈昌旬。
林千愿心领神会,随着陈昌洛进到了偏殿,“关上门,不必进来”,他嘱咐手下那个老太监把偏殿大门关上后才如释重负,恢复到了平静自然的脸色。
“安国公,你跟本宫说实话,父皇派你来干什么?”
“回殿下,或许是臣平定民变,所以....”话还没说完,陈昌洛就打断了他的话语,连呼几声“不可能啊!”
同样的问题昨日总管太监李安也揣摩不出来,既然陛下都和百官们斗争如此久了,为何还要给太子党一个公爵爷老加强阵营势力?
即使安国公府再衰弱,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说 也是大乾五大铁帽子世袭爵位,毕竟开国十二大元勋。
因为太祖爷要削弱勋贵势力从而张罗各种罪名用“欲加之罪”除掉了剩余七大国公,只剩下几个解除实际官职和兵权的还算老实的公爵。
那么这种把林千愿分配给太子的做法到底是“钓鱼执法”引蛇出洞来引诱朝堂大臣们露出破绽把柄,还是说是普通的人事调动或者皇帝妥协了?
泰历皇帝看着李安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却反常的哈哈一笑,他不信任任何人,包括宦官、百官、子女、配偶,在他看来都是他的附属品罢了。
他需要的就是让下面的人揣摩他,越揣摩越神秘,总需要保留一些想法不能让别人猜到他的政治操作。
“皇上,老奴实在不明白您的意思,为何要把安国公调给太子殿下呢?”李安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泰历皇帝。
泰历皇帝只是有一定想法,并非是什么深刻的道理,所以他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这个贴身太监并没有太聪明,政治眼光不够。
“李安你跟了朕这么多年,居然连这点儿小事情都没想到吗,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呢?”
李安赶紧把头放得极低,准备等待泰历训示。
“皇上运筹帷幄,恕老奴愚钝,确是....”
泰历皇帝从奢侈威武的五屏式黄地填漆云龙纹宝座上站了起来,摸了摸胡子,沉声缓缓说道:“咱们这个国家,朕也不想管,但总要有认真好生干活的,安国公小小年纪便能孤身一人利索平息民乱,可谓有才能也,此为其一........”
“其二嘛....”他撇了撇嘴,“其二,便是待朕百年之后,晋王若不能依朕期望即位,反是太子入承大统。朕再何不管身后之事,必须让他有一定的朝堂班子。以臣下处之,安国公年岁尚小,或可培养,太子党多为老谋深算,其有清流亦有投机者,遂与江山为帝后,太子平庸何能御之哉?到时为徒有道貌岸然之官吏者欺枉也,祖宗之社稷则破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