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世间无梦

作者:苏慕北方 更新时间:2023/2/10 3:37:06 字数:2356

我这是。。在哪?在虚无的黑暗中下落着,星渊感觉自己的大脑前所未有的清晰。

黑暗之中开始出现一些零零散散的小光点,如同星空一般点缀在这片空间之中。随着他不断下坠,小光点逐渐放大,开始交织汇聚成一片。最终这片黑暗的空间逐渐被一张张散发着光芒的画像所填满,变得不再像之前那么空洞。

这是?星渊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触摸这些光点。当他的指尖刚接触到画像的瞬间,眼前的场景瞬间变化,他站在了一间看起来像是客厅的房间内。

这里是,我家?眼前的场景是星渊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他生活了整整二十年的房子。

一个中年男子拿着一个大箱子从卧室中冲出,穿过他的身体夺门而出。“你有本事走,那就再也别回来了!”孩子的哭声和女人的骂声从里侧的卧室内传出,星渊走到房门口,看见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人衣物凌乱,头发乱糟糟的,整间房间被翻的乱七八糟,就像是被抢劫了一样。她抱着一个小婴儿,正跪坐在地上啜泣着。

“妈……”星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女人正是星渊的母亲,是他一生最爱的人,也可能是他一生中唯一真正爱他的人。

他忍不住想要上前抱住母亲安慰,但是他知道这些可能只是自己临终前的幻想罢了。自己早就失去了一切希望和人生目标,从那一刻起,他已经跟死了没有两样。

他曾听母亲说过,他的父亲因为赌牌九而把家里的积蓄掏空,甚至还欠了许多债务,最后丢下母亲和刚出生的自己离开了这个家庭。

星渊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看见这些不应该存在于他记忆中的画面,也许这就是人们口中的走马灯叭。

画面一转,他看见了一个六七岁大的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在沙坑里一起玩沙子。这是他和他的青梅竹马在幼稚园里一起玩游戏,而这段时光也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

后来他们在初中毕业后就分道扬镳了,星渊为了能报答母亲,刻苦学习,考上了全省最好的高中。

环境再次变化,他出现在了一间病房里,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正趴在床边哭泣,而病床上的就是他的母亲。他的母亲是过劳死的,为了赚钱养活这个家庭和还房贷,她没有顾虑自己的身体。直到生了重病,不想花高昂的治疗费用在自己身上,最终早早离世,留下星渊一个人在这个世上。

自此以后,星渊失去了一直以来的人生目标,开始自暴自弃,辍学成为了附近一带有名的小混混。每天游手好闲地在街上溜达,斗殴打架喝酒抽烟无所不做。

几年后,在他成为这一带的混混头子时,一个高大壮硕的大叔找上了他,并邀请星渊跟着他学习搏击。

他当然是拒绝了大叔的邀请,还准备跟对方动起手来。但没过半分钟,自己就被对方用木村锁关节技给降伏。后来自己也是跟着对方学习起正规搏击技术,最后在二十岁那年参与了UFC,并且成功夺得羽量级冠军的头衔,获得了近四百万的丰厚奖金,前途一片光明。

在他名利双收的时候,他的青梅竹马找到了他,因为小时候的情感基础,两人很快就成为了情侣,并且准备年后就结婚。事业的成功,爱情的到来,他的人生再一次有了希望和目标。

但就在人生得意之时,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就将他再次拉入谷底。

那天他在户外夜跑锻炼的时候,被一辆汽车撞飞。由于附近没有监控,然后司机直接肇事逃逸。幸好有好心的过路人帮他拨打了急救电话,再加上他强健的身体,幸运地没有死于车祸,但是同样也因为残疾而无法再参与比赛。

……

他最开始还想着找个工作继续生活,毕竟他有了需要负责任的家人。但没过多久,自己的青梅竹马女友就跟着别人跑了。他的世界里再次只剩下他一个人,生活中唯一的希望再一次破灭了。

经过了数次的获得希望,然后希望破灭的经历,他开始放弃生活,成天酗酒度日,再次回到了曾经的状态,甚至比更甚以往。他对于生活开始绝望,难以压抑的负面情感冲垮了他的内心,最后在除夕夜喝完酒后,悲情难耐的他推着轮椅到了郊外的山上,然后就……

所以我这是已经死了吗?原来死后的世界是这样的。还以为有什么天堂地狱什么的呢,哈哈哈。不过这样也挺好,除了有点无聊,也没什么了……

星渊在心中自嘲了一番,随后合上了双眼,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没过多久,一种舒麻的感觉在全身各处出现,起初还有点小痒,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钻心的疼痛感遍布全身。

好痛……好痛……全身都好痛……星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被液压机碾碎了一样,从头到脚每一个神经都在哭喊着,脑袋疼得像是要裂开一样。他勉强地将眼睛撑开一条缝,模糊的视线就像是中午趴在桌上睡醒后发现自己眼睛被压了一段时间一样。他依稀能分辨出浅蓝色的天空,茂密的树冠和高高的崖壁。

我这是……还没死吗?他将视线向下移去,通过模糊的视线勉强能看见自己的腹部像是被一截棕褐色的断木所贯穿了。整个人现在仰躺在地上,左边小腿也被一根树枝刺穿,右手手肘断裂,向外弯折。身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伤痕,还有血液从伤口处不断流出。

剧烈的疼痛占据了他的大脑,伴随着腹腔的收缩,他猛烈地咳嗽了两下,感觉口腔中充斥着腥甜的血味和一些碎块。在几声咳嗽后,他吐出一口红白色中混杂着暗红色肉块的唾液。

随后他感觉自己鼻腔处流出来了很多温热的液体,可能是全身各处骨头都断裂的原因,他只剩下左手和脑袋可以轻微移动。他费力地抬起左手抹去,眼中模模糊糊能看见大片大片的红色以及灰色。

等等,这个灰色的是?他的余光撇见一群银灰色的动物正撕咬着他的躯干、手、脸颊,剧烈的疼痛反馈让他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疼得不停发颤。他好想叫出声,可是还没等他张嘴。

“这是?啊……”他眼睁睁地看着一只长得像狼一样大小,额头长着一根角的动物用头上的角对着自己的喉咙刺入。

伴随着“噗嗤”一声,血液四溅,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淹没在水里一样,无法呼吸带来的窒息感伴随着剧烈的疼痛感牢牢压迫着他的大脑神经。外界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模糊,但是自己的心跳声,甚至连大脑血管崩崩崩弹跳的声音他都能听到一清二楚。

他感觉好痛,好累,好想就这么睡过去……大脑切断了他对痛觉的感知,随着挣扎晃动的幅度逐渐变小,最后便没了动静。她合上了眼睛,没有疼痛,没有窒息,没有寒冷,留下的只有一片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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