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很安静,但不能说完全没有声音。
皇羽弦喘着微息,正低着头看着自己那此起彼伏的胸口,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一旁的阿尔伯特则在快速敲击着键盘,似是在撰写什么东西。
“她”对来到这个地方一点准备都没有,刚打完疫苗准备返程,就被凛中途截了下来。
……
“你喜欢听音乐吗?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放一些令人心情舒缓的音乐来进行这次的心理咨询。”
“呃……不了不了……”
“嗯,那你有喜欢的氛围环境吗?比如说夕阳,傍晚 ,雨夜,森林,海边等等,我们可以去那些能够使你心情愉悦的环境下进行,或者就在办公室。”
“谢谢……就这样挺好的。”
“嗯,明白了。你可以选择闭上眼仰望天花板,依靠在抱枕上,但请不要低下头弓起身子,这会无意间为你带来紧张,自卑,害怕等负面情绪。”
经此一言,皇羽弦这才抬起头督了一眼这个老头。他正眯着眼微笑着,看起来很和蔼。
“接下来我会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以选择问答或者沉默。在此次过程中,你要大胆的释放自己的情绪,可以哭可以笑,怎么舒服怎么来,把你最真实最病态的一面展现出来。如若需要,你也可以提出物理发泄的要求,如撕碎纸片,拿起颜料桶泼向白净墙面,亦或是去隔壁器械室殴打假人。倘如我无意间触及到你心里脆弱的地方,令你不爽,愤怒的话,你也可以拿我来发泄,放心,我这个老骨头能顶得住。”
“感谢您对我如此大的宽限,但也请您放心,我不管怎样,也不会使用暴力手段的。”
“呵呵……那肯定了,据我所知你是一个如天使般温柔的孩子。好了,该说正事了,关于你表哥的事情……可以向我讲述一下吗?”
……
“阳哥!你大儿子让人打了!”
“嗯?在哪打的?被谁打的?”
“后街上,一堆不认识的人从车上下来就是一顿揍啊。”
“嗯……雨轩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道啊,已经被送医院了。”
“行……我知道了。”
夏维阳挂断了叶孤城的电话,面无表情的从沙发上坐起。
“爸爸,你也要出去吗?”
“对,爸爸也是需要做事的,不然就要被哥哥姐姐们嫌弃是懒蛋了。蓝岚要呆在家里,不要乱跑,知道嘛?”
“嗯嗯。”
“呵呵……真乖,行了,去看你喜欢的绘本吧。”
夏维阳轻抚着她的头发,揉搓了几下脸蛋。在成功支开对方后,他便背对着中央墙壁进入了暗室,换上了那套尘封已久的独属于他的黑色守望装甲。
……
后街的一大滩血泊旁围满了路人,夏维阳再三确认是这里后,便从五楼一跃而下。
强烈的冲击和巨大的声响下,吃瓜群众被惊的连连后退。
看着眼前这位身披兜帽,全身武装的的怪异人士,路人很是好奇。
“这是在拍电影吗?他的穿着好奇怪,应该是道具服吧,但这从五楼跳下来是怎么做到的?我也没看到白绳啊?”
“嘶!不像是演的啊,地板都陷了。”
“这有啥大惊小怪的?”有些电影不也有这种情节吗?
“这是现实,那tm是特效。”
……
夏维阳将手轻轻贴合在血泊上,再抬起时,本应该满手猩红,却不知被什么瞬间给“吸食殆尽”。
“找到了。”
以他的视角看去,能清晰的看到施暴者们在现场留下的痕迹,以及现在所遁藏的地方。
事不宜迟,寻迹离去。
见路口围满了人,只好反道而行,一个大跨步吸附在墙,如履平地般在楼房上跑动。算好距离,纵身一跃,借助钩索枪快速离开此区域。
此番场景令在场的人膛目结舌。
……
小巷的死角处,一群凶神恶煞的肌肉壮汉正打磨着匕首。
“md,这个雇主怎么想的?目标只是一个普通学生?”
“行了,给这么多钱就别tm管目标是谁了,收拾收拾赶紧离开这!”
领头的掐灭烟头,背起一旁的背包,转身准备离去,背后却忽的传来清脆的骨骼声响以及同伙们戛然而止的惨叫,他皱起眉,顿时明白了什么,立马抽出别在腰间的手枪,迅速转过身,下意识的开了枪。
枪法很准,但可惜的是,弹头甚至未击穿对方的装甲,最后冒着热气脱落在地。
……
尸块随处都是,但缺口的粗糙不像是利器所致。
满地的脑浆和碎裂的头骨之上站着一位黑色守望士兵,双手正握着不知是谁的碎裂肢体。深黑色的作战服也已被血液,脂肪沾染成异色。
根据现场画面大致可推出,阳是从高空下落,正好一脚踩碎一颗头颅。地面上三具躯体的轮廓与不规则的碎肉可得知第三者遭到了对方的生撕活剥。
他将手上的的碎尸块随手丢到地上,转身向领头人看去。
“wctmd!赶紧拿抢打啊!!!”
领头人慌乱抽出背后的长枪,招呼着仅剩的两个同伴进行反击。
……
火力压制与手雷轰炸下,狭小的空间中布满硝烟与火药味,蒙蔽了几人的视野。
在清空好几发弹夹后,三人放松了警惕。领头人点着一根香烟喘着粗气想要往里探去确认目标是否死亡,却不料烟雾里突出两把袖剑,透过小弟们的双眼,刺穿脑袋。
“wc!”
领头人被突然崩裂的脑浆糊住了眼睛,吓的瘫坐在地,与此同时阳拍打着肩膀从雾中走出。
“大,大爷!我们无意冒犯了您,请您饶了……”
还未等他说完,黑色守望便夺过烟头一拳使他下巴脱臼。哀嚎声还未发出便又被塞入点着的烟头堵住喉咙。
合不上的上下颚发出奇怪的声音,阳觉得实在难听便轻轻的用手协助对方合上。
“谁派你来的?”
“哼!呃!喝!呃呃呃!喝!呃!呃……”
他实在太想说话了。
“哑巴啊……”
阳收起袖剑,平摊出右手,战术手套的中央竟爬出一只类似蜈蚣的机械造物,它摇晃着随后咧出“口器”对准脑袋猛地扎出一口血洞,渗入大脑蚕食着对方的记忆。
……
“还真是姜梓荞这个孙子啊……虽然早已猜到了……”
“阳少校?好久不见啊。”
“谁?锋?”
阳从尸堆旁缓缓站起往角落看去,竟是另一名黑色守望,但那奇特的义肢一眼便表明了身份。
“你来这里做什么?”
“捕猎‘老鼠’,但没想到被您给抢先了。身法不错。”
“过奖了,我现在的战斗记忆恐怕连列兵都抵不上了,全靠装备碾压与蛮力而已。”
“嗯,那我就去其他地方寻找“老鼠”了。”
“你不能走!”
本已吸附在墙壁准备翻越的锋又不得不一个后空翻急停下来。
“总部不是宣布召回了吗?你为什么还待在这座城市?”
“只是想而已,没有其他原因。”
锋摊着手,对阳那带有排斥意思的询问感到不解。
“市中心一直都由我管辖,“两个人的话,老鼠”是分不均的,所以……你去其他区域如何?”
“我可没有威胁你在这里的‘统治权’,只是时不时的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馆逗留而已。”
锋即使再愚钝,也听得出对方言语下蕴藏的驱逐意味,那么他也将不再客气。
“你去哪里都可以,唯独这家咖啡馆不行。”
“那我要是非去呢?”
“那我也确实拦不住,只能对你口头警告,但请你好好想想自己曾经都做了什么,鉴于前车之鉴,为了保障顾客们的安全,身为老板,我有义务尽全力阻止你。”
“嗯……我只是想与曦待在一起。”
“不打自招,你不但接触了绝零纪的女性还进行了调戏,明知故犯?”
“我不认为这是调戏,这应该是打情骂哨。”
锋沉默了,从一开始把曦定位绝零纪以外的人都只是他的臆想罢了。
“她气的冲上去想要给你开肠破肚,你管这个叫打情骂哨?”
“曦不就是这样的人吗?你也应该被她拿刀指过不少次吧?”
“我的青梅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但你能把她弄哭也算有本事了。”
“对……所以你准备驱赶我?”
“抱歉,委婉的话我不会说,那就表明意思吧,我不希望你继续待在这座城市。”
……
“她不喜欢你,请不要再纠缠了。”
阳见其不为所动便又补充了一句。
“呵呵……早说啊,我还以为她对我有好感来着。”
说罢,锋将手掌贴近墙壁,再次准备翻越。
“你准备去哪?”
“如你所愿,离开这里。”
锋踢开周边的碎尸,向后退了几步,预算好距离,一个大跳潇洒离去。
阳对他突然的妥协很是诧异,看着空旷的巷子,不禁松下一口气。本以为会爆发冲突,最后会以刀剑决胜。
“这个怪人的思维永远这么奇特,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看出曦对他有意思的,是那根针剂的缘故吧……也不知道老登给他注射了啥。”
……
先前的举动已经惊扰到当地的居民,为了避免恐慌,他迫不得已使用光学迷彩,以“隐形人”的姿态去狩猎目标。
……
“我想回去……”
“看来我的言语并不能与你达成共鸣,没有实际性的帮到你,实在抱歉,这是我的失职。”
“她”惜字如金,不是点头就是“嗯”,所得信息甚至不如夏维阳自己整理的信息多,自始至终也没问明白“她”的表哥到底,做了什么。
我根本没病,也不需要治疗……不过还是要感谢你们……”
“但……我有一个疑问,迫切的需要答案……我想了解这五个字所代表的含义。”
……
“她”沉默了许久,失神的看着照片中呈现的红色字迹,嘴角时而抖动,似笑非笑。
“糟了,我忘记这是少校偷拍的照片了。”
阿尔伯特察觉出少女的异常,懊悔自己的冲动。但,绝零纪这几天繁忙的日程也确实影响到了他那精明的头脑,记混了事。
皇羽弦轻咳一声,撩起遮住眼睛的头发,一改失态。
“请不要在意,我并没有生气,只是对这件事有些想笑。我可以向你解释这段话的含义……”
“实在抱歉……请让我作为一个聆听者。开始吧……”
少女的妥协令他诧异,也使他庆幸。
“其实并没有什么含义,只是随笔一写……”
……
“出院之际,我的主治医生曾建议过我应四处走走,以大的眼光看世界,从中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与应坚持,守护的东西。”
“因此我去爬了山,但……”
皇羽弦顿了顿,似是在回想与组织语言。
“出现了幻觉?”
阿尔伯特见其久久不再言语,便插嘴到。
“幻觉吗……我也不太清楚,我只记得我在半山腰处呼吸不上来,头昏欲裂。闪出的画面像……走了马灯一般……”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一位男孩与一位女孩……”
“男孩与女孩…就是代指的‘他’与‘她’吗?”
“对,只不过是一位少年与一位女婴。”
“你曾认识或见过他们吗?”
“没有,记忆中,我甚至连他们什么样子都看不清楚,很模糊,但给我的第一印象便是少年抱着婴儿。”
……
阿尔伯特没有说话,他望着失神少女,与“她”一同静待着。
直至耳旁的头发散落进嘴中,“她”才回过神道:
“成长的很快。”
“嗯……可以详细一些吗?”
“那个女婴成长的很快,从脱离襁褓再到高过少年只是一瞬,少年则没什么变化,后来他们……不行,我不想再说下去了,突然觉得好累……”
说罢,“她”从沙发上站起,摇晃着走出屋门。
突兀的行为,徒留阿尔伯特拿着草稿纸愣在原地,不过,他也没有追出去,说不说是“她”的自由,他现在需要做的是开药。
……
“凛~凛……”
嗓子实在使不上劲,就连大声呼喊也变成了小声轻嘤,浑身轻飘飘的感觉似是能被一触便倒。
皇羽弦刚到楼下,双手扶膝,还未站稳,腰肢便传来一阵触感。
“呀!”
“她”两腿一软像是触电一般,向下跪去,但离奇的是并未倒下,而是悬浮在半空中。
待“她”回过神时,也被那未知生物所“同化”,遁入“虚无”。
……
刚一落地,皇羽弦就开始用手紧扣嗓子,晕眩的实在让“她”恶心。幸好小腹没有“存储”,要不然吐成什么样也不知道,不过干呕也不好受罢了。
“抱歉,我忘了……”
“你,你是谁?”
看着凭空出现的高大人形装甲,皇羽弦又懵又吓。
夏维阳顿了一下后,赶忙卸下兜帽,露出里面蓬松的头发与平静的俊脸。
这着实让“她”有些意外了,在冷静过后,反倒对扔在一旁的战术手套起了兴趣。
“我给你带来了。”
“什……什么?”
顺其手指望去,废弃的房屋中一个残缺的血人瘫倒在地,正颤抖着,发出那不规律的粗重喘息。
“给,拿好,小心点,别被伤到。”
皇羽弦下意识接过夏维阳手中的匕首,“她”呆愣一会,不禁抬起头疑惑的看向对方。
“羽弦,如你所愿,拿着这把刀去复仇,去虐杀他吧。”
经其所言,皇羽弦握紧刀柄,观摩了一会这把绣有玫瑰图案的漂亮匕首,随后“她”抿起嘴唇,摇摇晃晃的向目标靠去。
莫名的兴奋感,使露出的贝齿在唇口上留下红色印记。
……
挨在目标一旁,皇羽弦跪坐在地,“她”轻轻撩拨起对方的头发,看着姜梓荞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心中的愤恨令其不禁咬牙切齿。
在血腥味的刺激与憎恨的双重诱导下,“她”满脸微笑,双手握柄,眼现厉色,狠下心朝其腹部重重刺去。
“啊! ! !”
凄厉的惨叫声,将皇羽弦从疯癫中拉出。
看着满手的鲜血与发丝的微红,令她不紧眉头一紧,眼前一黑,同时传来莫名的燥热感与阵阵微寒。
“她”颤抖着,有些后悔的想要将匕首拔出,但那排排倒刺已经深深嵌入肉中,每拨动一下,姜梓荞的尖叫声,都使皇羽弦心中一颤。
……
“你来吧,我做不到,我……害怕……”
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夏维阳很是意外。
“那老头明明都说了让羽弦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效果好像不太好啊……”(你的思维又与锋差了多少呢?)
“行吧……接下来的场面可能会令你不适,必要的话轻闭上眼转过身吧。”
说罢,他将几近失去生命气息的姜梓荞轻轻掂起,扔向空中,自己紧跟一个后空翻,双脚贴合其腹部,矫正方向呈下压式往坡下冲去。
……
石缝中夹杂着碎肉,陡坡上被血腥装涂,皇羽弦看着这人肉滑板,冷汗直下,恐惧中带有兴奋……
(过不了审,删减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