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一:
[不管是谁,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儿执念的。]
[一开始可能没有什么,但随着时间的积累,埋藏在心中的执念会越来越深,直至爆发。]
[人会因为执念扭曲到什么地步?]
[于川堕,你能给我回复吗?]
“你突然问这些干什么?”
[有人等着你去拯救。]
“什么?”
[……不好意思,我有预感接下来又要发生事件了,你自己做好准备吧。]
“真是的,你就只能说一些若有若无的东西,能不能直截了当痛痛快快地说清楚?”
没有回复。
“唉……”于川堕长叹一口气,推开咖啡馆的大门往黑鸦他们所在的位置走去。
两人此刻都坐在各自的座位上,沉默不语,刚来的于川堕也感觉到了两人氛围的不寻常。
“咳……这位金发小姐,您的弟弟想吃糯米团子,我正准备带他去,您看可以吗?”
“不用了,小哥,我会带他走,你们忙自己的事去吧。”
看起来金发少女与黑鸦交谈的并不愉快,她面色严峻,起身就要离开。
“既然如此,我来帮你一把吧,玖兰莎。”黑鸦一同站起来,他那高大的身躯将于川堕视野中的玖兰莎全部遮住。
“怎么,您不是不认同我的做法吗?”
“你身上的硬币我已经改装了,只需一个灵魂,我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自己做选择吧。”黑鸦说完,拉着一旁的于川堕大踏步走出咖啡馆,只留下呆在原地的玖兰莎愣神。
“慢着慢着!黑鸦大叔,刚刚那话什么意思啊?!”于川堕被黑鸦拽着脱不了身,询问道,“一个灵魂?难道她待会儿会被货币吞噬掉吗?”
“她想要寻死,我们为什么不顺从她呢?”黑鸦把于川堕拖到了外面,声音带着些许怒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总得跟我说啊。”于川堕轻轻抚摸自己那被黑鸦捏红的手腕。
“她想要用灵魂货币复活一个人,为此不惜他人的生命,我给了她两个选择,一是用自己的命献祭,二是把货币交给我,就是这么一回事,”黑鸦说道,“一个时辰后我们回来回收灵魂货币,再上交给当今的管理上层。”
“为什么,就不能直接把硬币抢走吗?”于川堕对黑鸦的行为感到不解,“我们不可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被货币吞噬吧。”
“人的命运取决于自己的选择,于川堕,我们帮不了她,就这样吧。”黑鸦回答道。
两人的对话最后不欢而散,库奇在一旁天真地看着,他并不知道眼前的两人谈论的正是玖兰莎之后的命运。
卡索维亚,郊外。
这是一处有着几十座木房子的地方,看上去比贫民区还要荒凉,路面泥泞,污泥浊水,除了枯黄的野草,呛人的尘土,就只余靠在墙边哭泣的人。
哭嚎声是这里的主题曲,干瘪的黄色是这里的主流。
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消瘦的中年人拄着拐杖站在他们面前,他穿着一套白领子,棕黄色的道服,看上去有一种闲云野鹤的高人样子。当然,他充满愁云的脸没有一处地方表现与衣服相衬。
一个皮肤黝黑的瘦小伙从远处跑向他,到了跟前,瘦小伙说道:
“科伯克先生,刚刚监狱那里传来消息,卡耐德用灵魂货币成功杀死了五十人,并且造成了监狱崩塌,现在我们散布的货币只剩下一枚没有下落,其它的都被卫队们收集保管起来了。”
“很好,接下来就是第二阶段了,”听完瘦小伙的话,科伯克紧缩的眉头舒展开来,“快去把大家都召集过来,我要宣布一件事。”
瘦小伙声音很洪亮,他在木房子周围扯着嗓子吼了几声,那些看起来病怏怏的人就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看着所有人都集合到了面前,科伯克说道:
“聚落已经没有办法维持各位的衣食住行了,今天是这里运转的最后一天,我很抱歉各位,没能为你们讨回公道。”
“科伯克先生,我听人说南部贫民区现在已经恢复了秩序,那些幸存下来的人已经过上了王城内的生活,是这样的吗?”人群中一个老鼠耳朵的小男孩眼巴巴地看着科伯克,问道。
“是的,你们现在已经被整顿令抛弃,在座的各位都是妻离子散的人,”科伯克说道,“聚落虽然不再运行了,但我会把最后的粮食路费给你们分发好,接下来,请去安柏亚斯,在前往那里的关隘上有一个名叫娅汀菲娜的女人,对她说‘我愿教堂之主赐我名’,然后你们自然就会有安身之地。”
“那……我们真的就只能这样,无缘无故地遭受苦难,最后被迫离开曾经的故乡吗?”一个男人大声吼道。
“你们没有罪,都是我们这些管理者无能所导致的,虽然我无法弥补你们,”科伯克说着,朝着众人深深地鞠躬,“对不起,我的无能让你们蒙受悲哀的苦痛。”
鞠躬之后是长时间的沉默。
“没事,科伯克先生,我们去你说的地方就行了,您做到这个地步我们就很感激不尽了。”
“对,反正家都没了,我们就去您说的地方吧!”
……
眼前的人们虽然在尽全力安慰科伯克,但他依旧能看出他们眼底透露出的如同深渊的绝望,这种绝望让他感到心碎,碎掉的心掺和着血水涌上喉咙,让他被甜丝丝的血气呛的无法呼吸。
“你们最好还是分开去吧,集群前往容易被卫队们中途拦下,就这样,大家都散了吧。”科伯克慢慢挺直腰杆,说道。
人群中走出一个老人,说道:“好的,谢谢您这几年的陪伴,科伯克先生。”
“谢谢您的陪伴……”
“谢谢您……”
一个接一个的人真诚地对科伯克诉说感激之心,科伯克强忍着泪水,向众人挥挥手,说道:
“去吧,永远不要再回到这个地方了,祝你们能幸福地过完余生。”
待到众人散去,一个戴着头纱,穿着紫色袍子的女人从科伯克背后走了出来,说道:
“科伯克,我们交给你的灵魂货币全都运转了没有?”
“都运转了,大部分都被卫队带走了,只剩下一枚下落不明。”
“谢谢你做的贡献,你为这些人换取了被教会收容的机会,”面纱人继续说道,“接下来呢,您打算怎么办?”
“我要去做个了断,你们等的就是他们将十二枚货币集齐吧,在此之后,我也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了,”科伯克一副释然的样子,“我只能希望帮你们做的这些事情是对的吧。”
镜头二:
斯坦基米尔在贫民区找了大约一个时辰,每个角落她都翻遍了,仍旧是没有找到玖兰莎。
“真是的,不是说要送库奇回贫民区吗,人上哪去了?”
她转回贫民区的边缘地带,巴特与安斯崔德还在那里等着她。巴特此刻已经调遣卫队去了“密钥”侦探所,不知道他找到玖兰莎没有。
“已经查过了,‘密钥’侦探所已经很久没开张了,”巴特摇了摇头,问道,“你们这几天究竟干了什么?”
“唉,我们在洛丽塔调查员工失踪事件,就在哪里找到了你说的灵魂货币,由她保管,今天早上我们就分开了。”
“灵魂货币的发动时间不定,我只求找到她之前没有出什么事吧……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斯坦基米尔,”说到这里,巴特将卫队人员都召集过来,命令道,“收队!”
“巴特大人慢走,”目送完巴特的离去,安斯崔德抱着黑猫走向斯坦基米尔,“大小姐,我也该走了,这次偶遇您算是一个巧合,以后我也不会再来这个地方了。”
“安斯崔德,还没问过你现在干什么工作呢,能跟我说说吗?”
“我吗?说实话我现在还只是个无业游民,只是天天外出瞎混罢了,”安斯崔德轻轻抚摸着猫头,黑猫在他手上挣扎了一下,跳到了斯坦基米尔的怀中,“看起来比起我它更喜欢你,大小姐。”
“我待会儿把它送回它主人哪里,安斯崔德,你就放心回去吧,”斯坦基米尔将黑猫放在地上,撩了撩凌乱的发丝,“你现在在哪个地方,自从你被家人接走后我们就没你的消息了。”
“我在爱斯摩司,父亲他们要求我在哪里历练,”提起这个,安斯崔德看上去有些惆怅,“这次回来我其实去拜访过宅邸,没想到除了贝斯你们都不在了,我本来还想和你们寒暄几句呢。”
“都走了,我也好久没回去了,只是最近几天看了几眼,”斯坦基米尔苦笑道,“毕竟我们都长大了,为了各自的梦想天各一方不是很正常吗?”
“说的也是。”
天气正好,万里无云,乳白色的天空没有一丝异物,在这及其普通的时间,斯坦基米尔目送着安斯崔德那高瘦的背影渐渐远去,这种场景她好像似曾相识。
“你们不是呼唤我吗,怎么到现在还没说自己的愿望?”斯坦基米尔怀中的黑猫张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