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忘了自我介绍，我是镇妖司的副局长。”
齐羽阳右手搭在胸前，礼貌地鞠了一躬，随后面不改色地看向对方，缓慢朝着对方靠近。
“下手够狠的啊，你是真打算一个人都不放过，我就奇怪了，人家就不是普普通通地写下书吗，简简单单地整理整理，你就跟他们过意不去？你不去找收拾妖怪的人，欺负寻常老百姓干什么？”
他双手背在身后，两只手臂地青筋暴起，虽然在刻意压制住自己愤怒的情绪，不过还是想在顷刻间撕碎这名男子。
“郝局长，你就真这样放毕副局长进去？不怕他出什么事吗？”
“他能有什么事？”
漫不经心地再次点起一根香烟，给身旁站着的情报员呛得咳嗽，女人似乎在享受着监控画面的场景，单手杵着下巴，眼睛快眯成了一条缝，
“你应该也很好奇吧，明明他看起来那么年轻，却坐到了副局长的位置，同时带领的午马小队也是十二生肖队伍里战斗力最高的队伍……”
吐出一个眼圈，眼神却未离开过监视器，
“对了，你听说过毕羽阳大闹镇妖司的事情吗？”
“毕副局长大闹镇妖司？我一直以为这是个传闻，没想到是真的。”
“没错，虽然这份档案已经被永久封存了，但是当时查看监控的人无不震惊，我就是了解全程事发经过的一员，要是说《百妖谱》里前十的是怪物，那他就是比怪物还要恐怖的怪物。”
情报员咽了咽口水，能让在镇妖司打拼了几十年的局长口中得到这样的评价，副局长的实力明显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围。
“离你最近的事，毕羽阳每次外出执行任务，专挑前十的妖怪收拾，其他小队避而不及，唯独他乐在其中，镇妖司联合千塔寺抓了快百年的蛇妖，他一出手，第三天就给对方带回了。”
郝云落掐灭了手中的烟头，自然而然地把双手抱在脑后，两只脚搭在监视器上。
“那就好，副局长应该能完美完成任务吧。”
“你以为我愿意让那种人当我的直属下司？毕羽阳当副局长的时候，可是全部高层举手同意……当然，反对的在之前就被打进了ICU里。这种每天都乐乐呵呵，打扮得奇奇怪怪，丝毫没有危机意识的乐天派，我是最不希望出现在镇妖司里的。”
“那不会对镇妖司造成麻烦吗？”
情报员一脸疑惑地抬起头，满是不解地想要寻求答案。
“诶，你这不就说对了，他收的那几个大妖，变成午马小队正式队员后，天天在总部缠着他，本来有个安保科的大爷第二天就能顺利退休，结果在当天晚上巡逻的时候被穿着一袭白衣的陈沁恩吓得半死，至今还没缓过来。”
“陈沁恩？莫非是……”
“对，就是那个青丘的狐狸精，千年的九尾狐。”
他点点头，作为情报员，这类的妖怪信息自己了解得相当透彻，当然清楚《百妖谱》三个大字并不是简单的百科全书，更像是一本具象化的警钟。
人类与妖怪的争斗持续了数千年，甚至上万年，双方的对峙用剑拔弩张形容过于轻巧，副局长在这条红线上竟然敢来回跳跃，说不清这到底算勇敢还是愚蠢了。
“嘘，别说话，好戏要开场了。”
齐羽阳摸着后脑勺，半蹲着身子顺便撸起衣袖，微笑着掉在地上的玩具车。
“你知道，镇妖司向来是对跨过道德底线的妖怪处以最严厉的惩罚，更何况是能让镇妖司调动为数不多的‘仙徒’出场。”
“毕副局长，我认识你，你的大名可在近半年时间响彻了整个妖界，用极快的速度收复了前三甲的其中二位，要不是你没找到排在第一的妖怪，估计也会被你收了去。”
“哟吼，你了解得还蛮多的啊，对了，纠正一点，那不叫收，那叫被我苦口婆心劝说后改邪归正，弃暗投明的有良心的妖怪……”
“哈哈，哈哈哈，《百妖谱》就是一本旧皇历，十年前才宣布补充齐全的东西，现在早就没有用了，妖界早就翻天了！一本由人类编写的东西，我们怎么会承认！”
“哦？有意思。”
齐羽阳双手插兜，看似满不在乎地在男子身前来回踱步。
“你们都是在按照人类的认知来编写《百妖谱》，殊不知我们妖怪也有自己的一套规则，兴许在你们眼中看起来很厉害的妖怪，排在很靠前的妖怪，在我们这就是什么都算不上的垃圾。”
停下脚步，侧着身用余光斜视着对方，这里只有两个人，除了窗外直升机的轰鸣声，就什么声响都没有了。
“渺小的人类，你，知道，凶兽吗？”
男子露出诡异的笑容，抬起头的瞬间张开了布满血迹的獠牙，像发了疯似地大笑。
“就连愚昧无知的你们都认为，凶兽不属于妖的范畴，而是属于魔！没错，吞噬一切的魔，连你们仙徒都得……不，连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佛都得避让三分的魔！”
“妖言惑众，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们镇妖司不可能不知道。”
“那不就恰恰证明，我们的保密工作挺不错的，对吧。”
齐羽阳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对方最后的挣扎，他笑了，多么愚昧无知啊，竟然妄图扳断大象腿，有些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的。
“能在离开之前带走一个镇妖司的高位，死而无憾！”
藏在背后的武士刀，就像个快要冒出头的笋尖，以为刺破柔软的土壤便觉得自己天下无敌，殊不知在人类看来，这是它最脆弱的时期，是可以随手采摘到的美味。
完美的弧度撕裂了空气，不和谐的声音在下一刻响起，对方惊讶地看着手中的长刀，自下而上地寻找着是什么拦截了这套挥舞过千百次的动作。
“身为狼妖，用什么刀啊，你那爪子是白长了吗？哟吼，这刀不错哦，上面是，落樱国的文字？”
仅用两根手指便夹住了刀刃，无聊到开始观察起武士刀的纹路。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