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我们预算有限,最多只能买两本喔。】
【嗯,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挑选的。】
书店里有一股浓郁的古朴气息,躺在橱柜里的书散发着自己独有的气息,有的沉沦、有的腐朽、有的朝阳、有的狂放,迎合着不同的读者。
【那我就要这两本了。】
【《魔兽解剖图鉴》,《菲莉丝幻想乡》。】
梅格不禁抽动了嘴角,故事小说还很好理解,但是这本有关于魔兽的书,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大小姐又看不见,买这种书真的好吗?
【确定是要这两本了吗?】
【嗯!完全确定!】
看见这么高的热情,她也不好反驳,叹了口气,招呼来老板结账了。
【太好啦!】
莉雅高举着装着书的袋子,欢呼着自己的胜利,喜滋滋的心情已经溢于言表,如同吃了草莓冰淇淋一样甜美。
【哈~真是拿大小姐没办法,每次都这么出乎常识。】
【是吗?我只是觉得这些书对将来有帮助。】
【唔嗯~】
实在是不能苟同,梅格也只能苦哼。
【那我们回去吧?】
【诶?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想去周围再转转。】
【唉~好吧,不过不能太久喔,再过一会儿就要回去了。】
【嗯!】
拉起她的小手,两人慢慢地走着,莉雅听着周围的声音,感受着空气的流动,不断地被有趣的事物吸引,也总是情不自禁地指向一些地方,就像新生的雏鸟一般,对新的世界充满了喜悦。
【那是什么!】
孩子们嘈杂的追逐声吸引力她的注意力,莉雅不禁转头望去。
【那里是教会属下的孤儿院。】
【孤儿院?我能进去看看吗?!】
有着同龄的孩子在里面奔跑,这无疑勾起了她的兴趣,毕竟在家里,也只有艾莉婕一个同龄人。
【这....】
梅格回头看了看那位隐藏在身后保护他们的男子,之间他点了点头,大概的意思是周围都很安全吧。
【可以吧,不过要尽快回来喔。】
【嗯!】
把装书的袋子一把推给梅格,她小心翼翼地踏入了这片空间,旧黄的围墙里围着宽阔的庭院,里面有着不同年龄段的孩子,大多都在10岁以下。
轻轻地踩在黄土上,生怕铬到突出的石块让自己摔倒,梅格此时就像个担心自己孩子的妈妈一样,想上去帮忙,但是又觉得这是孩子迈出去的一步,不能过多干预,在一旁担忧地等待着。
【大家好,我叫莉雅!我可以跟你们一起玩吗?】
尖锐宽阔的声音扩散到了这片空间的每一处,不约而同地,每个孩子都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这位生面孔。
【诶?是谁的熟人吗?】
【不知道啊。】
【好像很漂亮的样子~】
【身上穿的也很好啊。】
【是有钱人吗?】
【那要去搭个话吗?】
【哈哈,你去啦。】
这种开门见山崭新的介绍方式,让孩子们窃窃私语,上下打量着莉雅,可莉雅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对着周围的声音被吸引地左顾右盼。
终于有个比较大胆点的男孩子上前。
【那个...你是谁家的孩子?】
【啊,我是。】
【咳咳!】
忽然在一旁的梅格,轻轻地咳嗽了下,上前一步,介绍着莉雅。
【我是她的姐姐,最近刚搬到这里,来打个招呼。】
莉雅领会了意思,也跟着附和说。
【对喔,周围都没什么同龄的人,所以想来这一起玩,可以吗?】
身体微微前倾,轻轻仰起头对自己高一点的男孩子,释放出天真无邪的光芒,加上那蓝宝石色的眼瞳和长长的睫毛,他瞬间害羞了起来。
【是可以啦......我、我先走了!】
聚起来的视线让他不太好受,立刻逃开了,周围的人立即窃窃私语起来,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个新来的女神。
【fufu,这个味道......是书的味道,在哪里呢?】
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感到兴奋的莉雅,朝着一个角落里走去,很快来到了一位女生的面前,感受到了她的存在。
可奇怪的是,当莉雅来到她的身边的时候,周围的孩子却窃窃私语地走开了,好似没看见一样。
那遮挡住阳光形成的阴影打在了她的脸上,这位女孩有着紫色的长发,像水银一般流到了背后,刘海有些长已经快遮到了眼睛,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光线的突然消失打破了她的沉静,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她抬起了她的脸颊,随着额头上的遮挡散去,恬静、知性的面容显露在了蓝宝石的瞳孔中,带着文学少女的气息,秀丽的脸庞夺眶而出。
可遗憾的是,不知为何戴起了面罩,不能看见她全部的面貌。
【你在看书吗?】
勾起了兴趣,莉雅略带些俏皮地向她搭话,少女愣了愣,一时间才意识到,自己正在被搭讪着。
【诶,那、那个,我.....】
少女语无伦次,顿时脸颊...红了起来,紧张地手在慌乱摇摆着,眼睛也扑朔迷离,不能好好地聚焦。
【不用紧张啦,深呼吸,深呼吸。】
莉雅做着鼓动心脏的动作,得到了指示的少女照着莉雅的指引,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胸膛舞动的程度仿佛从来没有吞吐过新鲜空气一般。
【好点了吗?】
【嗯.....】
少女身上镇定下来的气味被莉雅捕捉,微微嘴角,温柔地笑了笑。
【没事啦,我不是什么奇怪的人喔,我住在附近,你喜欢书吗?】
眯起那大大的眼睛,稍微偏了偏头,莉雅释放出友善的信号,让她更加放松下来。
【喜...喜欢....】
她用书挡住了自己嘴唇,声音小的如同灰尘掉落在地面。
【是吗?我也喜欢?】
【嗯?你、你听得见吗?】
【当然?我听力很好喔。】
没想到自己害羞的回答居然会被听见,整个脸都埋在了书里,就像一只捂着脸颊的可爱鼹鼠。
【你在看什么书吗?】
【菲莉丝.......】
【诶?你也在看《菲莉丝幻想乡》,我懂,我懂!主角是个勇敢的女孩子对吧,那可是真有趣的.......】
没想到可以遇见书友,惊讶到无以复加,一直想和人分享的冲动在此刻得到了释放,莉雅立刻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
对面的少女被一连串的话语打的怔住,不知不觉中眼睛已经转了圈圈。
【那...那个....】
【啊,不好意思,我说太多了。】
意思到自己好像太过激动的莉雅立刻停住了嘴,不好意思地把手别到背后,扭了扭身体。
【你叫什么名字?】
【玛、玛莉娅。】
玛莉娅悄悄地露出一只眼睛透过刘海,瞧了瞧莉雅,看见她那美丽的面容,又再次埋进了书里。
【喔~玛莉娅,我叫莉雅,下次我们再一起玩好吗?我会来找你的喔~】
【大小姐,快到时间了。】
【来了,来了。】
莉雅转过身子向着梅格的方向奔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停了下来,回过头。
【很开心和你聊天喔~玛莉娅,下次再见吧。】
大声地喊着,高兴地向她大大挥起了小手,面对莉雅的大胆表现,玛莉娅也呆呆地摆了摆手回应。
【下次...见....】
也许她自己也没意识到,隐藏在刘海下的瞳孔,不知不觉间已带着一丝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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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雅......吗?好像是有钱的大小姐之类的吧?】
回想起她那俏皮的搭话和耀眼的笑容,眼角不由得舒缓了起来,玛利亚看向了窗户外面,现在偌大的家里只剩下了她一人,但是奇迹般地,今天却没有任何孤独的感觉,只是有些淡淡的、淡淡的.......
她绵绵地踩在了地板上,一步一步地朝着窗户走去,指尖触碰在了冰冷的玻璃上,看着自己家里的庭院,大大的绿树摇晃着风儿一起玩耍,掉下来的树叶吹去又吹来,一直在空中摇摆不定着。
【可是如果她知道了我.....】
心里面不安的念头涌上了喉咙,那道美丽的白色光芒似乎又远离自己而去。
【不打算出去玩吗?玛莉娅。】
背后叫住她的是他的父亲——巴蒂,早年间是一位佣兵,但早早察觉到这样卖命奔波的生活不是自己所想要的,担任一家商人的护卫时,拼命地请教着,最后在贵人的指引下,也成为了一名商人。
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由得也有些担忧,玛莉娅是早产儿,出生的时候,母亲就遇难了,对于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不由得感到十分亏欠,但孩子的世界也有着他无法进入的地方。
【我.....】
摇了摇头,最后还是把一切都埋在了心底,由于身体上的某处缺陷,她不想让自己的父亲为自己过多担心。
看着日夜的操劳已经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心疼着自己的父亲,不想有过多的任性让他烦恼。
【昨天遇到了什么人吧?】
一语中的,玛莉娅大大地睁开了眼睛,望向了自己的父亲。
【诶?为、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当时我就在场。】
明白了的她缓缓低了下了头,触碰了一下自己那黑色的口罩。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这个的话,爸爸就不用担心我了,就不会给爸爸添麻烦了。】
点点泪水划过鼻梁,滴落在了地面上。
巴蒂不知道怎么回答女儿的话,面对自己最心爱的女儿,深沉而笨拙。
【想和她再见一次吗?】
【诶?】
突如其来的提议止住了她的泪水,她抹了抹自己的脸庞,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爸爸知道她吗?】
【姑且也算有关系,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帮你,不考虑一下吗?】
【可是...肯定会害怕我的吧.....】
即使心怀期待,但是也踌躇不前,停在这道十字路口的她,左右摇摆着自己的想法,挣扎着。
【我觉得,以我的观察,那位少女肯定会接纳你。】
【为什么?父亲这么有把握吗?】
【毕竟我观察了一路,要不试一试吧?】
【可.......】
她不安地搓弄着自己的小手,尽管没有逼迫,但仍然但觉到有压力。
【没问题的,只是见一面,而且你们也有约定不是吗?】
【啊!】
父亲的提示,让她想起了那个时候,莉雅的那句话,浮现在了脑海中。
(下次再见吧!)
那积极的话语和美丽的笑容仍然像晴空下的冰淇淋一般,浇淋到了自己的心头,不由得脸有些隐隐发烫。
看着这样的女儿,巴蒂不由得感觉到有些吃惊,她对莉雅的期待居然这么大,这是他从来不曾见到过的。
【看样子没什么问题了,如果不行的话,再回来就是了,反正也不会失去什么,不是吗?】
释怀了一般,巴蒂用自己的人生经验安慰着自己的女儿,同时也是对自己女儿的补偿。
【嗯。】
含着话梅一样,玛莉娅和巴蒂同时笑了起来,那是许久不曾出现的,父女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