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现在的伊豆不断庆幸着一件事情,那就是三天前的晚上那一场盛大的斗技比武里,有她好好听自家舅舅的话戴上面具,没想到那一个小小的面具现在能有多么大的作用。
是的,没有人能认出现在的她真的太好了。
某条并不多人的街道,一辆并不显眼的炒板栗车,小小的铁板车外,大概是这一座小城里最美丽的风景线吧。
那一条并不长,侃侃过膝的纯白裙摆在微风中诱人的摇曳,白皙的露出浑圆修长的双腿似乎因为太过害羞的缘故从没有好好的松开过,死死地夹住以为那样能保住那隐隐多次露出的粉红春光。
带着蕾丝手套的小手并没有握住铁铲的意思,一直死死拽住不安分的裙摆,殊不知有些宽松的礼裙,一边已经滑落的吊带露出了白里透红的肩膀。
巨大的英伦帽,微微扬起的几缕金色发丝,低下的脑袋,都遮不住美丽容颜上的可爱娇羞。
扭捏的少女,咯咯作响的高跟礼鞋,似乎在那一条小巷奏起了最青涩美好的乐曲。
假如要是有人知道当时在擂台上那个大杀四方,按着曾经的传说暴揍的少女,大概还真的没有人相会相信吧?
至于,很丢人?少女穿高级的礼群有问题?没问题的!就是裙摆有点短罢了!啊.....其实,并不丢人啦,只是某个看上去大咧咧、平时就爱穿男装的就爱小子一下子被套上了相当可爱的女装一时适应不起来的缘故。
少女套女装没有问题啊!
大概.....吧?
还有!不存在自我意识过剩这一说!
想想某个少年在十七年前就穿着那一套衣服在人流最旺的街头“欺诈行商”!而且某少女现在只是派送!某人还是卖的呢!已经有了相当的差距,并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更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
......
(二)
只是那在下部是空心的板栗车后是纯白的蕾丝,裙摆也并没有太过短小侃侃过膝的,但是对于那只穿裤子的少女来讲,下体忽然的凉飕飕,第一次感觉到穿在小腹之间的那一块小小布料是何等的重要。
——会!会!被看光的!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无数个那样的念头在少女的脑袋里旋转了上百次后,直接让智商的归零
导致靠在街道的小摊车,明明已经推出来了将近半个时辰,依旧没有有点火升碳炒板栗。
何等的失败……
泪眼汪汪的少女偷偷地瞄了一眼身后小巷,已经附倒在草推上用着草帽遮脸的呼噜大睡的金发少年,任何一个寻常男人都无法拒绝的泣声哀求:
“舅~!舅!舅舅啊~!舅舅醒醒!”
颤巍巍的小小食指轻轻地戳了一下某人熟睡的脸,打破了某人的梦乡,只是某人朦胧中醒来看到自家外甥女都快哭出来的样子,第一句不是安慰而是……
“收摊了?这么快卖完了?”
……
然而……连炉子都还没有生火。
……
(三)
“啊!伊豆!你搞什么啊!舅舅不是让你去卖板栗吗?”
“是这样的!但是!但是!舅舅!为什么卖板栗要穿成这样啊!好!好丢人啊!这根本就不是修行!裙子怎么这么短!难道舅舅真的是变态吗?”
忽然迷之沉默,特别是在某位少女说到变态两个字,少年的嘴角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才认识到了自己这一个十多年来都没有发现的问题。
“……”
“假如……伊豆,我说我是变态,你会怎么想?啊!不对!辞措不对!我才不是什么变态!还有是你没有懂我要你来卖!不!是送板栗的意图,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就是修行!你现在就在修行当中!”
“假如你不信的话!你先自己做一份板栗,看看你送不送得了出去!”
……
(四)
老实说,在二十分钟前的伊豆望着那个葛优躺在草推上迷迷糊糊的舅舅说出这样一番话的时候是鄙夷的……
送一份板栗有多难?这算哪门子的修行啊!
不过在真的接触后,她才稍稍发现了一些端倪。
——她自己身上的纯白礼服就是一个可怕的桎梏。
点火要触碰的煤炭,她单单生火就让那纯白的手套粘成了满满的黝黑,而控制板栗火候的踏板在车底,那尖尖的高跟鞋根本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二十分钟了,足足过了二十分钟,她依旧没能炒熟一份板栗,纯白的英伦帽帽檐不知道打上了多少个手指姆,身上的礼服甚至因为火候的控制失败,被飞溅的火星探出了几个小洞,更别谈那一摊一摊的物资。
本来美丽的脸,虽然现在沾了少许的黑炭污渍,变得有了别的风味,但是作为卖板栗的看板娘就是相当的失格。
……
(五)
郁闷了,这一下郁闷了。
紧缩的眉头,发现没有了台阶下的少女额前留下了几滴冷汗,无奈地呵呵一笑后,正准备选择回眸向自己身后的舅舅道歉的那一刻。
——人不见了。
嗯,那一条小巷没有了那个少年的踪影,伊豆伸过去的小手在那个草堆上,还感觉到那个少年之前睡在上面残留下的余温,还带着少许的香气。
“舅舅……去哪了?”
目瞪口呆的脏兮兮少女呆如木鸡站在了小巷的门口……
然后,下一秒回转的身子,是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景色,嗯,肯定忘不了的景色。
啊……
毕竟,看到了根本不可能再出现的绝世美景。
那是落落大方的猫步,让有些纤细不够丰满的身子,套上了和少女一样的白裙,配合那迎风飘扬的裙摆在婀娜的步姿,给了人一种高贵的妖冶,嗯,妩媚却不显得下流,娇艳中带着几分少女独有的清纯。
和自己仅仅是单纯地带起了帽子不同,他的帽子却是斜斜地戴着了头上,明明是半折的脸,不太能看清的容颜却让人有了醉心的陶醉。
一样的高跟鞋,一样的衣裙,一样的帽子,体内流淌着一样的血脉。
两个相似的人站在了一起,却高低立下。
前者,是一个愣头青的少女试图用着高贵的衣服装点着自己的美丽,而后者,却是那一套衣服套在了那个人的身上显得高贵优雅。
插着几根天鹅毛的丑小鸭与真正高贵的天鹅!
无法挽回的美艳差距!
然而……那个女人……不不不,那个穿着和她一样家伙的美人才对!
——是她舅舅!一个不用质疑去脱裤子检验的男人!
她输了!跟一个男人比美貌!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
……
(六)
正准备伏地膜拜要求自家舅舅以后穿女装的少女,却被某人以刀子般锋利的眼神盯了一眼,似乎已经看透了某人的心思,一副“你敢乱说话我就立刻杀了你”的表情很恨地有瞟上了一眼。
之后,没有任何停顿地走到了让少女焦头烂额的板栗车前。
……
然后,少女真的跪下了……
啊……让人绝望的差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