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让你别多管闲事,别多管闲事,现在好了吧?从旅客变成犯人了。”一个宽肩窄腰的寸头男子抱怨着,不停磨着绳子,试图解开。
“可是,如果我们也不帮她的话,那就不会有人帮她了。你也不愿看到一个活生生的女孩子被送去活埋吧?”柳晴反驳。
“那你也得跟我们商量一下再帮忙吧,说都不说一声直接一个人冲上去拦住花轿,把新娘子抢了出来,现在好咯,人家倒是跑了,我们给绑这。”王子恒继续没好气地说着,脸上的表情愈发不耐烦。
“行,这件事是我冲动了,你把外边的村民叫过来,我跟他说,这件事全是我一个人的责任,跟你们三个无关,你们是被我威胁帮忙的,让他放了你们好了!”柳晴的声音越来越大,那白净的脸都气得变红了。
“好了!”沈裘瑾打断了他们,“都别吵了!这件事大家都有责任,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是啊,恒哥,消消气,消消气。”白霖赔着笑脸安慰道。
一天前
已是傍晚时分,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即将消失。沈裘瑾一行人开着吉普车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
“怎么回事?没信号了。”柳晴举着手机左晃右晃,“我这视频看到一半正精彩呢,咋没信号了?”
“可能是离公路太远了吧,山区有些地方接收不到信号很正常,你也别老盯着手机看了,眼珠子都要掉下去咯。”白霖笑嘻嘻地说,“今天的晚霞挺好看的,欣赏一下美景也是不错的选择。”
柳晴抬头看向天空:晚霞宛如一条鲜艳的红绸子挂在天边,染红了山、映红了河,使她沉醉在这迷人的景色里。
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
“奇了怪了,我记得回老家的这条路没有岔路的啊,一条路直通到底。”王子恒有点摸不着头脑。
“可能是新开通的吧,”沈裘瑾说,“你还记得走哪边不?”
“应该是左边吧,不管了,开了再说,大不了就再原路返回呗。”王子恒开车驶向了左边的岔路口。
“再开快点吧,太阳已经下山了,走夜路不安全。”
“那你们可坐好了。”王子恒一脚油门踩到底。
一月,天黑的快,夜幕很快就降临了。
四人找到了个落脚的地方,上方挂着一块鲜红的牌匾——莫家庄。
“天黑了,今晚先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再继续赶路。”王子恒熟练地打开了后备箱,把几人的行李箱拿了起来。
“我自己拿吧。”沈裘瑾伸手帮忙。
“哎!这位姐姐!请留步!”白霖笑眯眯地去拦住了一位背着一箩筐柴火的大婶,“是这样的,我们是外地人,想在此歇息一晚,您看……方不方便收留我们一晚上?”
“方便,方便!小伙子嘴真甜,我都一把年纪了你居然还叫我姐姐,还真是让人不好意思呢!”大婶脸上的鱼尾纹都乐开了花。
“那是姐姐保养的好,姐姐年轻的时候一定很漂亮,现在也很漂亮!”白霖继续称赞。
“我来帮您背吧!”他伸手去拿背篓。
“不用了,没两步路就到家了,你穿的白衣服,别弄脏了。”
白霖和大婶走在前头聊的不亦乐乎。
“白霖这小子,油嘴滑舌的,没两下子就又俘获了一个大婶的芳心。”王子恒说。
“长的丑的叫油嘴滑舌,那长的帅的叫情商高。”柳晴嘲讽道,“像你这样的大直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出来的话都没几句好听的,肯定不讨女生喜欢啦。”
“你别说,白霖这长相,确实有点像世面上的一些奶油小生。”连沈裘瑾也表示赞同。
大伙就这样一路上聊着,很快就到了大婶的家里。
青砖黑瓦,红木做成的大门用一把铜锁锁着,周围的围墙上爬满了藤蔓,一种古朴的气息迎面扑来。
“进来吧,我家里就我一个人住,丈夫去世了,膝下无儿无女的,是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聊天话题之一呢。”大婶笑着说,那笑里带着一丝难过。
“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吧,我去下面,西南角有两间空房,打扫的还算干净,就是屋子小了点,你们先凑合着住一晚上。”大婶放下背篓走向厨房。
四人在这休息了一晚上,许是赶路累了,大家都睡的很香。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出来,街上就锣鼓喧天,喜气洋洋的。接亲的队伍走的老长,他们都穿着统一的服饰,胸前有红色花纹。接新娘的轿子由八人抬起,一旁的村民也凑热闹过来瞧着。
“哇,好热闹啊!”柳晴瞪大了眼睛,走在前头蹦蹦跳跳的,“一来就遇见这么大件喜事,这不得去讨个喜糖吃吃。”
“不过,我这身衣服不会抢了新娘子的风头吧。”柳晴也穿着一身红的长裙,远处看的话,还挺像新娘的。
“别去!”沈裘瑾一把抓住她的手,低声说,“你看清楚了,红色的花轿旁,围满了花圈!”
柳晴吓得身子颤了一下,“花圈……不是祭奠死人用的吗?”
“这应该是阴婚。”沈裘瑾解释道,“所谓阴婚就是为死了的人找配偶。有的少男少女在定婚后,未等迎娶过门就因故双亡,或其中一方离世。那时,老人们认为,如果不替他们完婚,他们的鬼魂就会作怪,使家宅不安。因此,一定要为他们举行一个阴婚仪式,最后将他们埋在一起,成为夫妻,并骨合葬。也免得男、女两家的茔地里出现孤坟。这个习俗在建国后就废除了,没想到在这偏远的小村庄还可以看见。”
“那轿子里坐的……好像是新娘子。”王子恒透过帘缝看到了。
“那岂不是新娘子要给人陪葬?!”柳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天哪!光是想想就瘆人。”一旁的白霖也打了个寒颤。
“是的,而且是活埋。”沈裘瑾淡淡地说,“走吧,这不关我们的事,还要赶路呢。”
一路上,柳晴看着心事重重的。
走到村口,准备上车时,柳晴突然转身跑去:“要走你们走吧,我要去救新娘子,我不能让一个女孩因为我的冷漠而死去!”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先走一步,柳晴她这次有点冲动了,我不放心。”王子恒把钥匙扔给白霖,“把行李放好,再来汇合。”
“东西都放好了吧?”沈裘瑾问。
“好了,车也锁着了,走吧。”白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