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两次是什么感觉?
如果让任何一个脑袋正常的人来回答这个问题,恐怕他都莞尔一笑并建议提问者少看点玄幻或者奇幻小说。
实际上,如果是穿越转生到希尔德大陆之前的艾雅,她也会是同样的反应。
直到——
面前这缓缓蠕动,丑陋恶心的怪物,张着一张比自己脑袋还要大两三轮的大嘴朝着自己,并且里边的尖牙离自己脑袋只剩下一厘米距离的时候。
艾雅明白,自己可能马上就要知道死两次是什么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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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还要从半个小时前说起。
希尔德大陆,南喀斯群岛的某处。
郁郁葱葱的树林中,下午的阳光和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恬静而惬意。
“小姐,您再不好好背书的话,艾尔娅大人又该生气了。”
正当艾雅摆成一个大字躺在吊床上享受自己舒适的午后时光,一位白发蓝瞳,身着女仆装的可爱女孩儿挡住了艾雅面前暖洋洋的日光。
这个女孩的纯白秀发宛如绸缎般柔顺,在金灿灿的暖阳下泛着金边,面容宛如精美的瓷娃娃一般,一双蓝瞳更是十分有神采,宛如深邃的大海般迷人。
女仆装也十分贴身,可惜仍有些稚气未脱,少了几分惊艳,多了几分可爱。
“哎呀,珂丝塔露,别管艾尔娅小姨了,就一小会儿,让我睡会儿……”
吊床上的艾雅把脸上盖着的书本缓缓挪开,露出精致的面容和一双摄人心魂的红色眼睛,明眸皓齿,冰肌玉骨,让人不禁感慨造物主的鬼斧神工。
她面庞两侧柔顺的黑发松散地披散在她的双肩,顺着吊床的空隙垂落而下,倒多了几分慵懒的美感。
此时艾雅这双美丽的眼瞳正迷迷糊糊的,还带着一丝朦胧的雾气。
似是察觉到光线的刺眼,她伸出一只白嫩的玉手轻轻遮住露在眼睛附近的碎光,手腕上一只银白的手镯在橙色的暖光中闪闪发光。
“不行的,艾尔娅大人将监督您的重任交付给我,我怎么可以玩忽职守。”
珂丝塔露眉头微微皱起,贝齿轻咬嘴唇,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艾雅,一副受气包的模样,倒显得更加可爱了。
“真的吗,真的不可以吗?”
艾雅那双诱人的猩红瞳孔中氤氲着雾气,她单手抱胸,挺翘的鼻头红彤彤的,指着自己并不存在的黑眼圈,开始哄骗天真的小女仆。
“珂丝塔露,你看我这几天因为背书都没睡好,眼睛疼的厉害,真的不能让我休息一天吗?”
“但是小姐您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艾雅僵硬了一下,随即不再狡辩,只是露出那双小鹿般澄澈可爱的大眼睛,鸦睫扑闪扑闪,直勾勾地注视着小女仆那双同样澄澈干净的蓝色瞳孔。
俩人就这样呆愣愣地对视着。
白发小女仆百般纠结,十根葱白的纤细手指绞来绞去,一双晶莹剔透的湛蓝眼睛中写满了挣扎,最终,她还是在那种眼神下败下阵来,嗫嚅地吐出几个字。
“那就一小会儿啊,小姐……”
还没等珂丝塔露说完,艾雅就收起来那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微微勾起嘴角,出其不意地拉住她,让不做防备的珂丝塔露骤然躺倒在了吊床上,甚至直接撞到了艾雅的怀里。
近距离接触让小女仆瞬间红了脸,宛如煮熟的螃蟹,头上似乎还不停地有蒸汽冒出。
于是,脸皮薄得跟纸一样的珂丝塔露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
两个人都不重,但是仅有几根绳索受力的吊床在剧烈挣扎下仍显得有些颤颤巍巍。
艾雅轻轻贴近珂丝塔露的耳朵。
“小塔露,再挣扎可就会跟我一起掉下去哦。”
小女仆的耳朵瞬间涨红,大脑宕机了一样,不再动弹了。
“真乖,可不要乱动哦。”
艾雅葱白的手指轻轻顺着珂丝塔露洁白的长发,安抚着怀里的女孩儿。
本该是一副温馨的午后情景,但渐渐地,艾雅感觉到了一丝异常。
安静!实在是太安静了!
风声,鸟鸣声,溪流声……
全都消失了,就像是自己被隔绝在了人世间之外一样,整个世界听不到一点声响。
眉头皱起,艾雅不动声色地将珂丝塔露护在身下,开始四处悄悄环顾四周。
但显然,暗处的敌人并没有给她太多时间,还没等艾雅观察好四周,一柄漆黑中带着赤红条纹的利剑从空中飞速而下,风驰电掣般朝着艾雅飞去。
好在警惕心起的艾雅反应迅速,说时迟,那时快,抱着珂丝塔露一个侧身堪堪躲过了利刃。
但一切才刚刚开始,还没等艾雅和珂丝塔露反应过来,天空就像是被遮蔽了一样,瞬间暗淡下来,大量的黑雾从未知的地方争先恐后地涌动出来,须臾之间,整片森林都被一片漆黑的浓雾所覆盖,完全看不清远处的情况。
艾雅一手抱住珂丝塔露,另一只手催动风魔法吹散面前的雾气,配合着一丝丝隐约的日光这才让她彻底看清差点贯穿自己的猩红利刃——以及利刃主人的真实面目。
那是一个不成人形的诡异生物,披着破烂的黑袍,勉强可以称作手的东西宛如粘稠的石油包裹着剑柄,反射着诡异的光泽。
它没有五官,只有一个长满细碎尖牙的口器,隐约可以看见它黑袍下那黑色的液体延伸到了森林深处,甚至树梢上都垂挂着类似的黑色石油状粘稠液体,有的还在缓缓地蠕动,如同长条虫子一样,显得十分恶心。
艾雅不是没有见过魔物,这个世界有着被称为魔法的神奇存在,更有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魔兽。但是尽管奇怪,那些魔物都保持着生物最基本的结构,遵循着基本的物理准则,从来没有像这个怪物一样打破艾雅对生物的认知。
——没有脊柱,没有表皮,整个就像一滩流动的石油,甚至没有魔素波动,但却有着强大的力量。
不过艾雅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生物问题了,实际上,她能够感觉到,身处这片浓雾中,自己的魔力在肉眼可见地迅速枯竭,一旦魔力耗尽,后果不堪设想,当下最重要的是怎么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