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一定很相信神的存在吧。”
周莫年有些感概地说道，想象着那个虔诚的信徒会是什么模样。
“或许是的。”顾若曦没有否认周莫年的猜测，有些事情还是自己见证比较好。
顾若曦凝视着那尊一尘不染的神像，许久沉默不语。有些经历上，他们挺相像的，但他们最终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可能也是因此，上一世他们才成为了朋友吧。
也不知道这一世，还有没有缘遇见呢？
看了眼仍在好奇地观察着庙里的周莫年，顾若曦猜也许他们还是会相遇的。
“说起来这个也是魔神吗？”
想起来先前遇见顾若曦时所说的，周莫年问道。
“不是，哪有这么多。”
到达山顶倒是没走太久，至少顾若曦是这么觉得的。虽然有人反对这个看法。
周莫年自然表示不跟顾若曦这种比较，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好在青山镇的人大抵心里还是有数的，在山顶修了些石椅供人们休息。
周莫年找了把椅子坐下休息，顾若曦坐在他旁边。位置倒是正好可以俯瞰青山镇，倘若目力再好一些，换个位置甚至能看到边境。
“感觉怎么样？和宁丘山有什么不同吗？”看了会儿，顾若曦问。
周莫年没有立刻回答，倒不是在思考顾若曦的问题。而是在意顾若曦为什么会知道宁丘山的名字。
周莫年自认自己的记性还是不错的，可以肯定的是至少他绝对没有在顾若曦面前说过这个名字。而宁丘山的名字只有单阳镇的本地人才会这么说，但他只是默默记下了这件事。
大概是记错了？
“真要说的话感觉就像一个小山丘。”
此刻，感觉世界好小。无论什么地方，总是可以到达的；无论什么目标，总是可以达成的。很狂妄，明明是周莫年从未有过的念头，此时却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可能吧。”
“你听到神明说什么了吗？”忽然，孩童的对话声从不远处传来。
“没有，我只觉得风挺大的。”
顾若曦和周莫年两人朝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是两个小孩在一个看起来很寻常的祭坛上聊天。
不高，约莫三五米的坛子。样子也没什么特殊。
“那可惜了，虽然我也没听到。”
“没事，说不定下次就听见了。”
“沟通神灵？”只是孩子的只言片语，周莫年也只得这么猜测。
隐隐约约，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呼唤。但片刻，他又觉得有些奇怪，多半是自己想多了。最近神神叨叨的。
“算是吧。青山镇的人们把这个祭坛叫作天顶，这是他们认为离天最近的地方，在这里或许可以同神灵交流。”
顾若曦给周莫年解释了一下。“当然，现在也只有青山镇的小孩或者老人可能会信了。”
“你是想去那个祭坛上看看吗？”看着凝视了祭坛许久的周莫年，顾若曦大致也可以猜到他的想法。
“有那么明显吗？”
“就差把字写在脸上了。”
看了眼似乎有一点犹豫的周莫年，顾若曦又补了句。“青山镇的人们倒是不介意外人走上这个祭坛。”
“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你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
周莫年看了看顾若曦，转念一想觉得是个蠢问题。
周莫年走向那个祭坛。
他绕着祭坛走了一圈，细细地观察了一会儿祭坛的模样。
很难想象过去的人们是怎么修建出这样精美的建筑的。
静静地看着周莫年走上天顶，顾若曦陷入沉思。
青山镇有魔神吗？没有。天顶有神吗？没有。天顶能联系到魔神吗？能。
倘若让顾若曦对前世的魔神分类的话，大概是两类。
魔神是窃取了权柄的生灵，祂们承受着时光的侵蚀。一类承受不住，忘记了很多，甚至忘记了自己，只记住了想要变强的心。另一类与其说是魔神，倒不如说是有着魔神的力量、有着魔神的寿命的生灵。
前者很少，后者很多。但以顾若曦的经验来说，后者比前者好对付多了。
而天顶所联结的这尊魔神，就是后者。
祂窃取了时间的权柄，虽然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却也让祂遭到了极大的反噬。祂想要做一个人，所以选择了通过长眠来抵御这种磨损。
在长眠之前，祂令天下修建祂的祭坛，有缘人自会得到祂的馈赠。
风拂过周莫年的脸颊，感觉身上暖洋洋的。
“今天天气真好啊。”他如是小声感叹。
在顾若曦的视角里，一条线从远方而来，连接上了周莫年。还挺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