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持续许久的“墨菲特闹剧”的结束,高岭终于要开始引出她此行的真正目的。
而此时,食堂角落里传出的拍桌之声同样吸引到了周围人群的注意。
看着这对隐藏在角落之中的男女,围观的人们纷纷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二人原本的话题,也在同一时间被这些目光所打断。
敏锐地注意到了周围的这些视线,高岭微微低下头,隔着围巾悠人都能感受到她心中隐隐的不安。
于是悠人抬起头,视线正好和一个白色卫衣的男生撞上,那人的脸上分明流露着一分羡慕或是嫉妒的表情。
看到这里,悠人忍不住开口说道:
“话说,我们现在这样坐在一起的话,是不是也会被他们误认为是情侣呀?”
没有任何感情,悠人只是单纯地想感叹一下二人现在的处境。
可话音刚落,悠人却分明看到了高岭身子突然微微颤抖了一下。
“如果……真的是这么想的话,那只能说明现充和恋爱的荼毒已经根植在了他们的骨髓之中,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无药可救了。”
话是这么说,但悠人却依然还是透过昏暗灯光看到了高岭上半张脸的那抹红晕。
“这群自甘堕落的人,真是太可悲了呢。”
高岭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的脑袋也在慢慢地埋低下去。
没有说话,悠人只是将视线随意地从周围人群的身上扫过,然后微微皱起眉头。
“这样的氛围,真是不太妙呢。”
昏暗的灯光下,许多路过之人也同样抱着凑热闹的心态朝着二人的方向投来了视线。
一时间,四周的人群越来越多,逐渐快要将这个隐秘的角落包围。
身为独处主义者的悠人虽然本身就不太会去他人的目光。
但这种被人围起来观赏的感觉也确实让他并不是很舒服。
就在这时,强大而又恐怖的握力再次降临在他的手臂之上。
一旁,高岭的小手不知何时已经将他牢牢握住。
“看来,革命的秘密会谈地点已经暴露了。”
高岭用只有悠人能够听到的音量如此说道。
“现在只能被迫转移阵地了。”
“欸?”
悠人惊愕的声音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无限地拉长了,因为随着高岭的起身,他的就像是棉花一般地也被拉了起来。
“抓紧我,悠人同学,现在要执行的是紧急撤离。”
话音未落,高岭双腿已经猛地发力,然后朝着某一个方向爆发式突进。
“喂喂喂,手,手啊!”
双眼睁到最大,悠人的惨叫声被人群突然发出的惊呼所淹没。
根本不用担心没有抓紧高岭,他只是觉得自己的手臂都快要被那股恐怖的握力给碾碎了。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拖拽着悠人的高岭以势不可挡之势朝着围观人群中最薄弱的角落突破。
似乎也是感受到了这令人窒息的压迫力,原本看似坚不可摧的“包围圈”中因为某人的退却竟出现了一个空缺的地方,而高岭也正好抓住了这一“弱点”,毫不犹豫地突出了重围。
成功突破之后,高岭拖着悠人迅速地冲入紧急出口,然后在一个转角之后彻底甩掉了人群的目光,二人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地无影无踪。
在这之后,高岭的速度丝毫没有下降的趋势,她的脚步甚至还在不断加快。
眼前不断变化的场景中,悠人只看到他们穿过了一条阴暗的竹林小径。
最后的最后,在一栋幽静而又陈旧的大楼前,高岭紧握的手终于放开。
简单地将被风吹乱的黑发捋到后面之后,轻轻吐了口气,悠人的视线回到了高岭的脸上。
只见她那被围巾遮挡了一半的脸上透着宁静的气息,平稳的呼吸仿佛完全没有经历过刚才的奔跑。
“就是这里了,我们走吧。”
如此说着,高岭转过头,同时不紧不慢地取下身上的围巾。
“咦?”
在看到高岭那毫无遮挡的脸庞之后,悠人忍不住疑惑地发出了声音。
银白色的短发,水嫩而又泛红的脸蛋,精致而又端庄的五官。
他早就该留意到,眼前的这个高岭惠在抛开那些奇怪的思想和言论之外,实际上也完全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少女吧。
只是,她脸上的那些引人注目的美貌平时都被那厚重的围巾给牢牢地遮挡住了。
似乎是看出了悠人眼中的疑惑,紧握着围巾的左手托着腰,高岭若无其事地开口道:
“请别在意,这条围巾其实也有着很特殊的作用,它既能在某些公共场合隐藏我的身份,又是我身为反现充主义者的一种标志,让那些自以为是的现充在看到它时内心充满恐惧。”
“好……好吧。”
说实话,这段话的槽点实在太多以至于悠人根本说不过来,但考虑到眼下的氛围,悠人还是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所以,这里是?”
望着眼前这破败不堪的楼宇,悠人忍不住问道。
“这里就是反现充主义同盟的总部,也就是我们目前的最高据点。”
双手插入口袋,高岭瞟了一眼身后的建筑后,继续开口:
“这里曾经是被学院遗弃了许多年的教学楼,由于暂时没有什么开发的计划,再加上其诡异而又陈旧的氛围使其甚至一步步地沦为了学生口中都市传说的恐怖聚集地。而在这种恐怖氛围的堆砌下,这里久而久之对于学生和老师而言,也就成为了彻底无人问津的地方。”
“所以,这里就变成了秘密进行反现充主义活动的最好场所,对吗?”
“没错,目前学院内没有比这里更加隐蔽和安全的场所了。”
说着,高岭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
“在这种看起来阴森森的地方建议据点,能想出这样的事的也只有高岭同学了吧。”
“说起来其实真正发现这里的人是我的前辈,也是反现充主义的真正缔造者。”
“欸?”
听到这里,悠人的脸上露出了错愕的神色。
“前辈?”
说实话,悠人一直以为所谓的“反现充主义同盟”是高岭自己一个人想出来的东西,所以他对于高岭之前提到的“继承”这样的字眼也没太在意。
但,真实的情况好像和他想象的有所不同。
“那是一位思想先进、行动冷静果断,值得我永远尊敬的前辈。只是……”
说着说着,高岭的声音越来越小。
“如果她还在的话,学院内应该早就已经开始了暴动的革命,那些可恶的现充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猖獗。”
高岭有些自责地低下了头。
意识到气氛正在朝着沉重的深渊步步逼近,悠人连忙开口说道:
“至少现在我们还在继承着她的意志,并朝着革命的目标不断努力着,不是吗?”
脸上地表情微微怔住,高岭的身体发出了细微的颤动。
“在我看来,现在的高岭同学,已经做的很好了喔。”
缓缓地抬起头,白色的发色从高岭那柔软的脸颊之间轻轻飘过。
黯淡的眼眸再次亮起,高岭有如重新振作一般地点了点头。
在看到高岭的情绪重新恢复之后,悠人的心里忍不住松了口气。
“话说,这里似乎也是一个独处的好地方啊,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在一阵逐渐轻松的气氛之中,二人共同走入了眼前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