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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两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着这具用无数管子和呼吸器维持基本生命体征的身体，一位皱着眉头思考，而另一位则抽着烟对着病床发呆。两人保持这样的状态，持续了数十分钟。

“病人居然选择了这样的结局啊…，欸老张，你说他既然求死，为什么一开始还要选择接受治疗呢？”思考的医生打破了平静、率先发问，“他现在的选择岂不是比死亡还要痛苦吗？”

“谁知道呢。本来这种治疗设备就应该在医院内部使用，病人自己非要带回家搞什么研究。签了协议了，这样的后果只能他们自己承担。”抽着烟的老张微微叹息，吐出一口烟雾。

“唉，再怎么样也不用寻死嘛。十分钟前，那位大姐哭着将病人送到这，跪着求我们救救他的时候，我们也真的拿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了。老张，你觉得他现在和植物人有什么区别？不能动弹也没有意识的活动。”

“你不是很会思考的嘛小王，你想想看，这种情况恐怕比那还要糟糕的多。死在现实世界也许真的只是一刹那的时间，但死在这种世界里所遭受的苦难则远超人的想象。据我所知，意识会仿佛一步步沉入永不见底的水底那般，永远处于混沌而无法思考的状态。”

“就好像…永远处于潜意识睡眠状态？”

“嗯。而且长期处于这种状态后即便苏醒，后果也恐怕是副作用极大的后遗症。”

“嘶…哎呀呀，想到这我就觉得可怕。”

“没办法，我也想帮病人结束痛苦。但一来我们没有权利擅自帮病人做出选择，只有和那位大姐商量之后再做决定；二来现实的时间和那里面的时间不一样，外面的时间肯定是要比里面快的。那些科幻电影不是经常演嘛，做梦两小时现实五分钟，这也是有可能的。”

“哦…”小王又陷入沉思。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有一位医生直接撞开了关闭着的门，焦急地对两人说：“病人家属情绪不稳定，朝顶楼去了！”

“什么？你们快派人拦住她啊？”老张赶紧把烟头掐灭，站起身来。

“她是趁主任回头说话的功夫跑掉的，总之你们来个人和我一起追，顺便也劝劝她，她刚才送病人来的时候就脸色苍白，这样还上顶楼指不定要寻短见。”

“那我们快去！”两人急忙披上外套就往门外走，关门之前两人犹豫了一下，“病人需要人看护吗？”

“这种事情等下我再派专门的保安来。你们先跟我来！”

三人在不到两秒的时间内关上了门和灯，只留下维持生命的装置的电源。病床上的病人平躺着，轻轻皱着眉头似乎表示着他还留有意识，但他的肢体却没有任何动静，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