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的奔跑,不断的奔跑。
在夜色的掩护下,就连蒋倩茜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身处的位置在哪里。
她将许雪茹扔在地面,自己则躺在草坪上喘着气。
天空已经被黑暗覆盖,一眼望无际闪烁的星芒像人的双眼一般注视着自己,让现在即使安全的她也感到浑身不自在。
看着夜空,迷茫感将蒋倩茜包裹。
接下来该何去何从?之后应该干些什么?
就这样,她用双手捂住了眼睛沉思着。
慢慢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下。
她大声的哭了起来,蒋倩茜不知道自己干这些是为了什么。在捂上双眼的那一刻,她突然清楚了自己做的所有事情。
“呜呜呜呜,晓泽呜呜呜......”
她没有想到自己真的杀死了待自己如亲妹妹般的晓泽。
片段闪过,脑海中两股意识在不断做着对抗。
“别怕,有我在......”
晓泽的声音慢慢浮现回荡在四周。
“我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我要报警,我要,母亲还在等我,雪茹......”
少女痛苦的捂着双耳坐起身,她惊讶的发现,周围的事物在不断扭曲变换。
辱骂声从四周传来蛮横的闯进少女的耳中,坐在地上的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耳鸣吓得一哆嗦。
晕眩感出现,少女眼前的事物都在进一步的扭曲,竟在天上勾绘出了五彩的颜色。
而那每一种颜色下都会有一只手伸出指向少女,紧接而来的便是那用双手无法阻挡的辱骂声与老版电视花屏后的滋滋声。
不断分裂,颜色也从四周不断向上延伸。天空已经被形状怪异的“彩虹”覆盖,那一只只手就像长矛一般的瞄准着无依无靠的少女。
随着分裂的增加,耳鸣声伴随着无数人声疯狂的轰击在少女的耳膜上。
“不要!滚开!”
蒋倩茜单手捂住一耳,用剩余的手不断向前挥舞企图驱散这奇妙画面的展开。
慢慢的,周围只剩下了天空和那包围她的“彩虹”。
少女慢慢适应了身边传来的响动,她的俏脸因用力已经变得扭曲不堪起来。
嘴唇微颤,弯下身的蒋倩茜艰难的挺起胸膛,咬着牙说道:“我,我是...不会向你们妥协...的!晓泽!雪茹!母亲!还有......”
说到这里,周围的手指开始慢慢碎裂。像镜面破碎般,那扭曲不堪的“彩虹”以一种怪异的方式慢慢瓦解着。
耳鸣渐渐消失,谩骂声也变得模糊。
蒋倩茜看到周围的事物正在逐渐恢复正常,心中那被掩埋的勇气也在逐渐苏醒。
可就在她觉得事情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时,天空变了。
它变得更加明亮,变得更加贴近蒋倩茜。
变得,让蒋倩茜更加的绝望。
天空那扭曲的星芒变成了球形,随后慢慢延展。
渐渐的,白色中多了些许黑色,睫毛在其上出现。
慢慢的,无数的星芒变成了无数双注视少女的巨大眼瞳。
“妈...妈妈?”
少女愣愣的看向空中那有些憔悴的双眼,她一眼便认出那正是自己母亲。
鲜红的血管慢慢从周边向瞳孔蔓延,母亲的眼睛就这样无力的看向自己。
她想起来了,这是母亲向他人道完歉后看着自己的眼神。
新的双眼在旁边睁开。
少女看得出,那是母亲哭诉后悔生下自己的眼神。
慢慢的,在少女生命中所见到的所有母亲负面情绪的双眼都出现在了天上。
而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全是因少女而起。
“还有...还有...”
原本挺起的胸膛被无形的压力强硬按下,少女扑通一声坐倒在了地上。
她努力压制住冲动闭上双眼,可那注视自己的目光却像针一般扎在自己的肉中疼痛难忍。
“倩茜姐!”
许雪茹的声音突然传来,蒋倩茜愣了一下立马睁眼抬头向上望去。
空中的双眼已经扭曲变换成了许雪茹的眼睛。
在知道蒋倩茜所作所为后的失落,后悔以及愤怒,都毫不客气的钻进了少女的眼眶。
少女的呼吸逐渐加快,她已经有些受不了雪茹那看待垃圾般的眼神了。
心中那想要保护许雪茹的意想正在逐渐破碎,身体传来的痉挛也在逐渐变强。
就在她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时,空中的无数双眼同时变换。
少女颤抖的身体突然停住了,她仰着头双眼空洞的看向天上那耀眼的事物。
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晓泽的双眼。
本该温文尔雅的眼神却变成了疑惑,可怜与愤怒。
双眼最终定格,晓泽那失望的眼神终于击破了少女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
周围破碎的镜面后,无数夹杂着晓泽双眼的手臂撞破镜面蛮横的抓向少女。
在这群手的挤捏下,少女的身体在其中喷出了靓丽的血花。
躺在草坪上的少女眼神恍惚,嘴中还念叨着没有说完的话语。
“晓...泽,雪...母...,谁......谁?”
“我重要的人......是谁?我,不记得......”
脑海中黑色的背影出现,头皮炸裂的痛却让脸色苍白的少女没有做出一丝行动。
“谁...谁...谁...”
只是这样重复着,少女的视线早已模糊,躺在地上的她只有嘴唇在不断的抖动着。
疼痛感消失,脑海中的黑影轮廓逐渐变换,变成了宫平慎对她微笑时的模样。
“宫平...慎,对,宫平慎。”
视线逐渐聚焦,少女猛地从地上坐起。
她的嘴角慢慢咧开,脸上也出现了从不属于她的渗人笑容。
少女,重生了。
“亲爱的亲爱的......”
蒋倩茜赶忙翻找出手机中宫平慎的通话记录,不断的亲吻着画面。
“你可是我唯一珍视的人啊,怎么可能让警察找到你呢。”
这时手机适时弹出新闻,警察已经将蒋倩茜的学校封锁,学生开始无限期停课。
看到这里,蒋倩茜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的说道:“我真笨,去学校不就好了,早知道杀掉晓泽就应该直接过去的。”
“晓泽?那是谁?”
蒋倩茜有些疑惑从自己口中说出的名字,不过发现想到这名字后脑袋会疼痛不已,索性将她抛到脑后不再理会。
转身看到躺在地上的许雪茹愣了一下,随意的说了句:“是雪茹啊。”
之后她再次背起许雪茹向不远处封锁的学校走去。
一路躲避的蒋倩茜来到学校后方的栅栏前,凭借窈窕的身材轻松钻进了阻挡用的铁栅栏,随后转身拉住身材更加娇小的许雪茹扯了进来。
将一处未闭合的窗户悄悄退开,蒋倩茜背着许雪茹蹑手蹑脚跳进了教学楼内。
向上摸索,她终于来到了三楼比较隐秘的档案室前。
用一楼的备用钥匙将门打开,里面只堆放着大大小小的文件。
她摸索出用来捆放档案的麻绳,将许雪茹的手脚绑了起来扔在角落,随后自己这才长出一口气侧躺在了地上。
看着手机中宫平慎以前发送给自己的一条条短信,让蒋倩茜倍感幸福。
“这人怎么这么久都没打电话我了,我手机都快没电了。”
闹铃声将睡梦中的少女吵醒。
蒋倩茜揉着眼发现自己没有去解除第二天的闹钟,自己被早上八点半上学的闹铃吵醒。
她第一时间打开了宫平慎的聊天框,发现对方还是没有找自己。在她焦急的左右打滚时这才想起,自己好像去找什么人之前把手机的勿扰打开了。
解开勿扰的一瞬间,电话铃立马响起。
一看是宫平慎蒋倩茜喜滋滋的接通了电话。
“喂亲爱的~”
语气更加的暧昧与别扭,可急躁的宫平慎却没有注意到这些。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现在在哪里?!”
听到对方暴躁的言语,蒋倩茜有些委屈的撅着小嘴说道:“昨天一不小心打开手机勿扰忘记关了,对不起啊亲爱的。”
宫平慎没有听她说的话,而是再次询问所在地,蒋倩茜却说原谅了自己才告诉他自己在哪里。
电话对面沉默许久,一句有些僵硬的“我原谅你了”慢慢从牙缝中挤出。
“谢谢亲爱的~木啊。”
蒋倩茜见对方原谅自己开心的对着手机亲了一下。
“我现在啊,在一个警察根本想不到的地方哦~”
“在哪里。”宫平慎追问着。
“哼哼。”蒋倩茜得意的笑了一下说道;“我现在就在我们的学校里,警察什么的在门口守了一晚上都不知道我就在学校里面哈哈,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
蒋倩茜突然听到对面传来不属于宫平慎轻微的男性声音,问道:“亲爱的有人在你身边嘛?”
宫平慎却紧张的回到:“没,没有啊。”
再次沉默后他突然说道:“既,既然警察都找不到你了,要不你,你再给我讲讲最近发生的事情吧,我想听。”
“好啊好啊!当然可以啊!”
听到对方的请求,蒋倩茜开心的踢着墙面发出声响。随后在对方的催促下,少女从穆茯芝三人把自己带进体育仓库时开始略带俏皮的讲述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蒋倩茜已经说道了杀死晓泽的时间段。因讲述的细节格外清楚,以至于宫平慎在期间没忍住呕吐了一次。
蒋倩茜急忙安慰时,手机再次弹出窗口。
:现已观察到警察大部队集中在学校门前,我们怀疑杀人狂少女正躲在学校之中。
下方还附带着从树叶中偷拍到的警察部队。
“天杀的狗仔!”
蒋倩茜念完最后一个字,电话对面突然大喊一了声,吓了蒋倩茜一跳。
“谁啊这是,脾气好大吓死我了。”
少女这话说出来宫平慎一点也不相信,他再次说道:“那个,是我爸,对。”
少女却一脸疑惑的问道:“咱爸么?那天去你家做的时候不是说......”
“咳咳咳咳!”
宫平慎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因为他知道再让她说下去会出事的。
“雪茹还在你身边么?警察来了要不你还是赶快跑吧,雪茹现在就是个累赘不要管她了。”
蒋倩茜想了想说道:“雪茹?雪茹是谁,嗷许雪茹是吧,她被我打昏了还在睡呢。虽然我不太清楚她是谁,但是手里有个人质不是挺好么。”
宫平慎听到她说收拾一下准备继续逃跑后松了口气,因为警察已经进入了学下大厅开始地毯式搜索。
将话筒捂住,宫平慎笑得有些难看的转头说道:“我,我这么说可以么。”
身后男人点点头,胸前的警徽被阳光折射的闪闪发光。
可就在这时,手机中传出了许雪茹的哭喊声。
“你她妈的给我闭嘴!”
抽打声传来,宫平慎急忙说道:“你在干什么!!”
电话那一头少女清了清嗓子有些生气的说道:“这玩意哭了,我已经听到有人的声音了。亲爱的先不和你说了,我开始逃跑咯。”
蒋倩茜将通话中的手机放进口袋,随后一巴掌狠狠的抽打在了许雪茹的脸上。用劲之大让其面部出现了红色的手印。
醒来的许雪茹发现自己手脚被绑,早已失去理智的她开始大吼大叫,哪怕是脸上拍红依旧大声的叫喊着。
蒋倩茜生气的对着她连踢三脚,见对方还在吵闹只能将挣扎的她拖出了档案室。
一出门的她一眼便看到了刚好上到三楼的警察,她立马拖着发疯的许雪茹向楼道的另一端跑去。
“别开枪!她身后拖着人,站住不许动!”
眼看身后人越追越近,蒋倩茜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会被抓住。
就在这时,前方的楼梯拐角也上来了人,蒋倩茜无奈只能右拐将许雪茹拖进医务室。
将许雪茹扔在地上,少女赶快推来桌椅将门抵住。
不出几秒,满外已经围满了人。
“把门打开听见没有!你已经逃不掉了!”
一人透过门上的玻璃威胁着少女,而其他人则是用力撞着门。
就在众人以为一切结束时,一声枪响传出。
“我不是告诉你们不许开枪么!谁特么开的枪!”
只见贴在玻璃前威胁少女的男人慢慢转过身,他的脸上挂满了玻璃的残渣,一个冒血的小洞在他的额头出现。
“小李!”
门外叫喊声传来。
又是一声枪响,所有人全部安静了下来。他们忘了,少女抢走了之前警局里死去警察的配枪。
听外面声音安静下来,蒋倩茜面露凶光看向了地上哭泣挣扎的许雪茹。
她甜甜的说道:“你好吵啊。”
随后她猛地一脚踢在许雪茹的腹部,许雪茹呼吸没跟上抽搐了一下。
趁着她停止挣扎的一瞬,蒋倩茜将她从地上扯起甩在了靠窗边的病床上。
她优雅的走到一旁摆放医用器械的柜前,慢慢挑选了一把手术刀走回了再次哭喊的许雪茹身边。
见对方拿起手术刀,外面的警方传来躁动打算再次破门。
又是一声枪响,少女向着天花板又开了一枪。
连续两次开枪,少女的虎口已经被震得发麻,但她眼神中露出的狰狞却吓得前方几人再次停了下来。
“你别再犯错了,我们已经把你的母亲请过来正在路上了,你稍微冷静一点。”
听着外面人的劝解,少女轻轻抚摸着许雪茹的脸颊。
“你知道么,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现在可能已经成功逃跑了呢。我好像记得我对你说过吧,我不喜欢吵闹的孩子,不能再有第二次。”
被少女抚摸的许雪茹听了她的话转过头,看向那个如同以前一样微笑着的蒋倩茜。
“噗嗤!”少女将手术刀插进少女的手腕快速划过。
刀刃轻松划开皮肉可以证明学校医生对它呵护有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热流与疼痛终于出现在了自己身上,许雪茹不知是兴奋还是惧怕撕扯着嗓子叫喊出声。
被割断筋的手掌瞬间瘫软了下去,在那切口中鲜血向外不断的流出。
外面的警察看到这一幕再次吵闹起来。
“你在干什么!给我住手!”
可回答他的却是一声枪响。
少女又将枪口抬起按动扳机,枪声让所有人都不敢有丝毫行动。
外面的男人现在后悔的要死,因为在他出发前拒绝了其他警局的支援。
少女抽回手术刀,用手沾了一点鲜血抹在舌尖。配合着凄惨的尖叫,一种说不出的爽快感正催促着少女赶快进行接下来在众人眼前的表演。
许雪茹已经清醒了过来,正不断的求着蒋倩茜放过自己。
可蒋倩茜看到泪水与鲜血染红床单的少女,手上的动作却依旧不停的开始了自己的“创作”。
凉,火热和疼痛,这三种感觉已经是许雪茹能感觉到的全部了。
嗓子因尖叫沙哑,一些小气泡让人感觉随时会咳出血液。少女每一次在许雪茹身上划过刀刃,她的身体一个部位就会失去控制瘫软下去。
慢慢的,手筋和脚筋已经被少女挑断,鲜血也不听话的流出染在了少女的身上和脸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少女脸上的笑容越发扭曲。外面的警察看着这一幕已经惊得说不出话了。
许雪茹已经不再喊叫,因为她没有力气再去叫喊了。身体逐渐冰冷,甚至连疼痛也逐渐感受不到。
老天爷啊,难道就只是因为我们欺负了她一次就要这样对我么。
许雪茹已经没有了反抗,任由少女在自己身上挖掘着。
外面不少观看的警察已经呕吐一地,他们实在是接受不了这残忍血腥的画面。
而少女虽然是这么说,但手术刀还是切割不下来像脚腕大腿这种复杂的结构。但每次下刀喷出鲜血后,少女就像做出了思考已久的题目一般无比开心。
因为没有伤及内脏,许雪茹的呼吸依旧通常。少女特地以这种方法来减缓她的死亡,从而在其中让自己感受到更多的快乐。
此时躺在床上的她已经脸色惨白,双眼无神的看着房顶微弱呼吸着。
一阵忙碌过后,少女抬起头抹过额头的汗水转身捏了捏许雪茹的脸说道:“累死我了,不过你终于听我的话安静下来了。”
就在她雀跃的说着话时,身后却响起了枪声。
先前告诉众人不许开枪的警察正手握枪管冒烟的手枪,浑身颤抖的指向少女。
左臂传来火热的疼痛,警察那一枪打偏在了少女的左肩膀上。
“他妈的快点把门给我撞开!”
周围的人在骂喊声中回过神,开始不停的撞着被桌椅阻挡的房门。
摔倒的少女咬牙站起,取过绷带用力将出血的位置用牙绑紧。
看到房门已经在不断的颤抖,她转头看向了打开的窗户。
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少女扯起了已经残肢断臂,不断出血的许雪茹从三楼一跃而下。
闭着双眼的少女只听噗叽一声,左手没有了知觉。
她用一只手强撑起身子,发现许雪茹被自己当做肉垫垫在了身下。
而现在的许雪茹,已经完完全全失去了呼吸。
“别跑!”
听到身后再次传来的叫喊,少女挣扎着从鲜血中站起,向进入学校后方的铁栅栏跑去。
费力的从中钻出,少女看到了一条通往学校后方树林中的小道蹒跚着脚步跑了过去。
在她跑进林中即将消失身影时,身后被栅栏卡住的警察对准她再次开枪。
满身是血的少女身子一歪,消失在了树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