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与现实最大的恐惧就是把梦看作是现实,把现实看成梦,离半个月的期限还有几天的时间,但是于望关于感受灵气的事情还是没有进展,夜里没有睡觉,用来冥想,但还是无果,站在窗口旁,看着满天的繁星,或许时间过去,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什么都感受不到。
“感受到了么?”列客问。
站在列客的面前,于望无地自容的低下头。
列客嘴角抖抖,扬了起来,不敢相信的说道:“一开始,我并不以为所有人里面你是最差的,但是事实说明你真的不适合学神术,七个月,你整整浪费了七个月。”
列客看着于望空空的左手:“如果你是一个健全的人还好,但是别忘记了你只有一条手,如果你连神术都学不会,你靠什么来战斗?体术?一条手的体术?”
“你已经用了七个月的时间,半年已经过去了,你还想再用多少时间来学,一年?两年?还是……一生?”
列客笑了起来:“你愿意用那个时间么,你愿意等你老了才学会神术么?”
列客的脸变严肃了起来,说道:“其实我也不想说你差,比你用的时间还长的,后面一鸣惊的人又不是没有过,但是我真的不喜欢这样的学生,我甚至讨厌、痛恨!因为这样的人有太多的不确定性,鬼知道会不会等到天荒地老七八十岁的人了才能感受到灵气,时间是个极其重要的东西,甚至是需要生命捍卫的东西!”
“你今年多少岁了?”列客问。
“18。”于望回答。
“18,一个多好的年纪。”列客闻言惨笑了一瞬,继续说道,“你应该庆幸和你一起学习的人只有四个,如果你是遇到那种几十个人一起学的那种情况,你知不知道别人会把你嘲笑得很惨很惨,别人都在飞快进步,而你却没一直踏在原地,别人会笑你是废物,说你是废材!”
“我知道。”于望低下了头。
“你不会知道!”列客大声说道,“你没有处在那种多人的环境中,你永远都体会不到那种被别人嘲笑的感觉,你的只会是你妹妹抱在你怀里,安慰告诉你不需要担心,而事实就是你用了那么多的时间还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你告诉我,你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感受到灵气?”
“我不知道。”于望低着头,用了七个月他还是不行,要是知道的话他有何苦在苦苦挣扎。
“你自己看着办吧,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列客冷笑了起来,转身走……
……
魔可可几人还在训练,于望一个人回到房间,来到了神都,来到了格致楼二楼的那一个位置上,点了一桌子菜,叫了一壶酒。
有菜,有酒,却只是一个人。
看着窗外街道上走过的人,人来人往的人群中一个个陌生的面孔,有欢笑,有郁闷,有苦脸。
于望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干涩刺激的酒入舌,于望被呛了一口,郁闷自己怎么点了这么烈的酒。
进入学院那么久,一直在训练,从未休息过,在这个日子里,于望在联盟学院里跑了出来,列客说让他看着办,可没有说让他继续练。
用了七个月还是感受不到灵气,除了绝望之外,于望也明白了一件事情,或许就如列客所说的,他感受灵气需要很久: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他是急不得的事情,七个月都过去了,又何必在意这一时。
吃着一个人的菜,喝着一个人的酒,又回到了神都的街市生活中,于望发现除了学院的那几个人,他在神都认识的人一个都没有了,这家店的伙计王光、老板葛多钱、胖子大厨、掌柜刘文成以及格致楼各个熟悉的人。
本来神都认识的人走的走,消失的消失,塔若冰作为魔徒不知道去了哪里,易清雅已经死了,于望看着窗口的神都,发现神都认识的人当中也就是千小依了。
“千小依,千小依……”
想着千小依,于望忽然变得惆怅了起来,过去了那么久的事情,无论是发现“夏兰”存在这个世界,还是发现那个夏兰其实并不是那一个夏兰,还是魔可可来到了这个世界,他再也不孤单,他心底其实忘怀不了那一件事情。也许也只有当他喝醉酒了之后,他才能使自己坦然的去面对。
“难道是我的错么……”
那时的于望来到神都,无依无靠,因为他要来神都的原因导致艾小薇掉入悬崖之后与他分离,他误以为艾小薇死了,他就在格致楼里打工赎罪,是千小依时不时的格致楼找他吃饭,给了他在这世界好好活下去的念想,那段时间他也过得很好,直至他发现艾小薇还活着的事情,住进了易家,和千小依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因为千小依的缘故,易峰打了于望,于望自认为不该跟这五大家族的公子哥斗,带着艾小薇隔天急忙远离神都,前往西山镇,美名为让艾小薇去了熟悉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恢复记忆,其实是他懦弱的逃避。
于望本以为他和千小依的事情就此结束了,从此再无瓜葛,而让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五大家族的千家刁蛮大小姐竟然为了他独自一人追到了西山镇,一起经历饕餮突破封印的屠杀。
于望被一只兽魔灵吞了下去,本会死却没有死,只是昏迷了过去,当于望醒来时整整过去了一个月,千小依哭着抱着他说道:“你这个家伙,终于醒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
于望当时愣愣地说:“我还没死么?”
千小依就哭着说:“死你个大头鬼!你死了我怎么办!”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是如此让人难以忘记的场景,谁为了谁,谁又将如何的对待,因为一句话有了开始,也因为一句话结束,千无移的声音响遍在脑海:
“你知不知道这小子的体质是弱殃体,活不到二十岁!”
就是因为这样的一句话,两人从相聚到一起的心分裂到河的两岸,看着对方,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走。
当时的于望是该坚持么,是该不那么倔么?
他这样的原因,难道就只是因为千无移的反对、千小依绝望的表情、千无移对他说的那些话、他见不到千小依也见不到艾小薇,还是——————
他心里的自卑?
于望喝个烂醉趴在桌子上,眼泪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