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他们回来了,或者说,陈琪他们回来了,这支队伍的队长换了人。陈生被留在了任务地点。
“陈生什么时候回来?”晚上我跑到陈琪的房间,钻到她的被窝里,闭上眼睛,能听到她默默抽泣。
“拜托,你不要用这种问妈妈爸爸在哪的语气好吗?很犯规的。”陈琪蜷缩着,双手捂着脸,颤抖着说。床本来就不大,我只能在里面紧贴着她的身体。冰冷,颤栗,我能感觉到很多种情感随着她的身体跳动。
“我知道,但你先别难过。”
“你知道你很不会安慰人吗?”
“你应该想和我说说话的,我知道。”
“你知道?”
“我知道,我无比肯定。”
陈琪转身抱住我,小声说道“你之前长什么样子呢?真的好不会安慰人。”我努努嘴,想开口告诉他我之前是个十二块腹肌真男人。但这话我之前好像说过,我想没必要再说一遍了。
陈琪继续说道“我叫陈琪,不是夏娃。我们俩是最早醒来的,最早一起做任务,最早一起看着队友死在任务里。其实我能接受他们每个人离开,你知道麻木是什么感觉吗?但我不想在这样一场看似普普通通的任务里看着他……你知道的。”陈琪看着我睁开的双眼。我也能看到她被湿润的眼睫毛,杂乱地排列在眼皮下。
“每次任务都一样,我们总会失去一些人。然后再有人醒来。明天不知道谁会醒来,后天呢。还有多少人,还有多少次。”陈琪没有哭,她双眼弥漫着恐惧,眼睫毛一颤一颤。在黑夜里,她的瞳仁也被眼睫毛上的露水湿润。被冰封的迷茫一点点流露在今夜的黑暗中。
“我想睡觉了,妈妈。”陈琪闭上眼睛,终于在夜晚隐藏了声音和眼眸。
现在我有点,想家了。。我悄悄爬起来,她的房间里有一扇天窗,在夜空中,无数星星也许在闪烁星光,但黄沙弥漫,这点点露水,又能感动多少黄沙呢?夜空只能被他们看见,我们缩在这里,不是井底之蛙,连坐井观天的权利,也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