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霍尔斯跟了上去,虽然亚尔薇特先离开,但她一直不紧不慢地走在霍尔斯前面,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没再说话。
“霍尔斯。”
“嗯?”
“你的身体是不是?”
“这个……我也不知道。”
霍尔斯一路过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那个,今天的事,就当是我们的秘密吧,还请你不要告诉别人。”
“秘密?是说我和你对战的事?”
“我吐血的事。”
霍尔斯看到眼前出现一道身影,于是停了下来,抬起头,眼神正好撞上了对方那两颗黑色的明亮宝石。
“我可以找医生。”
“没事的,我的身体我知道。再说了,这个早上我明明一直在赢,你觉得我的身体很差吗?”
看着她完全不信任的眼神,霍尔斯叹了一口气。
“你看着。草!走!忽略!”
霍尔斯后退几步,做了一个后空翻,然后笑着给对方比了一个大拇指。
亚尔薇特闭上眼,转过身,留下最后的话语:
“你可别死了。”
……
“主人主人,你挺能的啊,和公主大人相处得那么好,虽然是奉旨成婚,但依我看你们的婚后生活会很幸福……啊咧,主人你怎么闷闷不乐的?难道说和未婚妻快乐的相处是演出来的?你的演技太……”
“你别说了。”
回到房间的霍尔斯将卧在自己床上的白猫提到一旁,然后扑到在床上。
“主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白猫没有了刚刚插科打诨的语气,爬到霍尔斯身边后伸出自己的两只前爪推了推霍尔斯的手臂。
霍尔斯没有回应,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粉色手帕,然后把它扔到白猫身上。
“这是?啊!我的手帕!这是姐姐送我的啊!你竟然……”
白猫抖了抖身体,抖下手帕并看清后身上的毛发竖立起来,发出锐耳的嘶吼,但看到手帕上的红色污渍后又冷静了下来。它凑近手帕,嗅了嗅,然后转头看着霍尔斯。
“主人,这是……”
“你还问吗?”
白猫将爪子举过头,拨了一下头上的毛发。
“我还是不明白。”
“这就是你想知道的我闷闷不乐的原因。”
“喵?”
“嗯?”
猩红色的眼睛瞪向它,它的毛发又竖立起来,连忙改口:
“汪!”
“总而言之,别的事你就不要问了,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秘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去问亚尔薇特吧。”
说罢,霍尔斯站起身,并将衣服和裤子脱了下来。
“汪!你要干什么!”
白猫见状立刻缩到了墙角,用两只前爪遮住自己的双眼。
“干什么?洗澡啊。刚刚出了一身汗,后背黏糊糊的不舒服。”
霍尔斯拿出新衣物的同时,看向了趴在角落双手放下的白猫。
“你昨晚洗澡了吗?”
白猫摆了摆头:“没有。”
“那正好,你和我一起去洗澡。作为我的宠物家猫,我可不能让你像野猫那样脏。”
“汪?不要……”
还没来得及发声,白猫便被衣物包裹成一个绒球,被霍尔斯带走了。
……
“哟,欢迎光临,都抑郁一整天了,怎么来到这里还是一副死人脸?来这里还不如给猫咪洗澡高兴是吧。”
不出所料,我又一次来到这个木屋,不知是我的感觉问题还是梦境的问题,这间木屋的空间看起来还是一成不变的布局但空间上却让人觉得宽阔了许多,天花板的光亮更强烈了,原本朦胧的虚影也变得清晰起来,看上去也更有石材的感觉。
“你能看到我白天清醒的事?”
“那当然,世间的一切尽收眼底,你作为能来到此处的人,更是我重点观察的对象。”
出了空间上的改变,黄衣人似乎也发生了一些变化。虽然声音听起来还是电子合成音,但能明显的听出祂戏谑的语气,不知道这是本来的样子,还是说这种语气也是祂的伪装的一部分。
“别这么垂头丧气的,我还是喜欢你上次来的时候桀骜不驯的样子,你用那种态度好不?”
见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像以前那样在祂身旁找张椅子坐下,默不作声,祂又出声道:
“真拿你没办法,这回我们不说沉重的话题了,聊些开心的家常吧。”
“怎么?还不感兴趣?今天你吐血的事总有兴趣吧?”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脖子,整个头都向着祂转去。我不知道是不是有别的什么力量在干涉,我知道的是祂说的确实引起了我的兴趣。
“想知道的话就问呗,你不问我就不会告诉你。”
“那……”
和脖子一样的情况,我的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哈!”
只见祂的右手上凭空出现了一个杯子,祂举起空空的杯子放到一片漆黑没有显现面容前,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记得上次我提到的计划吗?我要你再那期间死去,保险起见,我在你的寿命上加了点狠活,这样一来不管你打算做什么,期限一到你必死。”
“你……”
我打算站起身,但身体像是被牢牢钉在椅子上似的,无法动弹。更奇怪的是,这家伙完完全全就是在蹂躏我的生命,我的心情应该是满怀悲愤,但现在心里偏偏是一点怒气都没有。连人的情绪都能控制吗?
“我说了,既然同意了我的计划,那这三个月你得受些苦头,现在只是开始。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吐个血而已,折寿嘛,又不影响你的正常生活。”
“好了,接下来聊天,放轻松,还想问什么?”
突然间身体和心情真的轻松了好多,如果说刚刚是身处在早班车人挤人的地铁上,那么现在就是漂浮在云端之上,海阔天空任鸟飞。
“我在这个世界的战斗,是不是照搬的魂?”
“哎呀,早上和公主的战斗看出来了吗。没错,你的能力就是搬的魂,不过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就是了。”
“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很深奥的理由,只是说,你喜欢玩魂系游戏,我也喜欢,仅此而已。”
“你……也喜欢?神喜欢玩这种游戏?”
我惊讶地看着祂,祂依然端坐在那里,对这个问题没有回答一句话。
“那个......神......我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格曼吧。”
“什,什么?”
祂转过头,掩藏在黑暗中的眼睛似乎在盯着我。
“怎么?我看上去不像老猎人?”
“没,没有,只是没想到你会直接套用那个名字,浓度有点高。”
格曼将手中的杯子扔了出去,杯子凭空消失,祂单手托腮,翘起了二郎腿。
“那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无可奉告。”
“问这个做什么?我是男的你又能怎样?我是女的的话你还想攻略我不成?”
“不不不,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看到我的手足无措,祂继续说道:
“你甚至不知道我是不是人类,就问我的性别啊。”
听完后我感觉到吸入的空气瞬间到达冰点,喉咙如同吞下千针,我突然想着逃离此处,但眼前的一切像破碎的镜子一般碎裂开来,所有的一切变成粉末消散在空中。
“嗒!”
一声响指从虚空中传来,像是溺入水中又被人救起,碎裂的景象在慢慢地复原,似乎很漫长,又似乎仅是一瞬,我又回到了那间破木屋中。
“这就扛不住了?你的灵视有待提高。”
黄衣人右手举在半空,祂的头再次偏向我。
“呼吸啊,愣着干嘛?”
我从椅子上弹射出去,四肢趴倒在地,全身肌肉痉挛,嘴和鼻子在不停地喘气。
“真是丢人啊。”
感觉到身体被一股力量包围,抽搐被停止了,接着身体浮在半空,然后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聊些轻松的话题吧,你似乎对那个公主有好感啊。”
?
“她对你也有点意思,竟然还会劝你不要死,真是让人意外。”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建议你注意一下你的感情生活。难得换了个喜欢的对象,我很期待这次的结局。”
“对了,趁现在还活着,多问问你身边那只猫猫吧,能看到情感的生物可太少了,多问问它确定别人对你的好感度,会有惊喜的哟 嘿嘿。”
“你这完全是在看我的乐子吧?”
“那没办法啊,我只能通过你来找点快乐,你加油吧。哦还有,最近你的睡眠质量不太好,我帮你调整了。时间到了,下次再见。”
“啊?不是才过了一会吗?怎么时间又到了?”
“你不要把现实的时间观念代入梦境,梦境是一个很奇妙的世界,这里一切皆有可能。”
“好了,再会了,小反派。”
突然间,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小黑点,所有的东西都被吸入到了那个黑点中,一切重归黑暗。
......
“汪,汪!”
感受到有两只肉乎乎的小手在抚摸自己的脸,以及有什么湿湿的、刺刺的柔软物体在反复接触着自己额头,霍尔斯伸出双手,将趴在自己胸口的小白猫举了起来。
“你在干嘛?”
“叫主人你起床啊,今天你睡了好久。”
“久?现在是几点?”
霍尔斯下意识地看向窗户,还未拉开的窗帘让他没法判断外面的光亮。
“已经是九点了。”
“啊,那确实挺晚。以后还是不要起那么晚啊。”
放下猫咪,霍尔斯看着天花板发起了呆,说完前半句后,对着虚空说出了后半句。
“主人不喜欢早起吗?”
“不喜欢。”
“那为什么昨天起那么早。”
“以前喜欢。”
“这样吗?我还以为你就单纯地想着早起陪公主晨练呢,原来昨天是巧合吗?”
“我没了解过她的生活习惯,昨天遇见她确实是巧合。”
霍尔斯说着便笑了出来:“不过倒也不赖。”
“主人,今天心情变好了?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后来闹了什么矛盾,导致你昨天一整天都闷闷不乐呢。”
“也算是闹了点小矛盾,不过我郁闷的原因不是因为她。话说,我昨天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好吗?”
“是啊,你昨天对谁都摆着一张臭脸,看谁都很不爽的样子。还影响到别人的心情呢。”
看着舔舐自己爪子的白猫,霍尔斯在床上坐了起来,双手又一次举起猫咪。
“话说,昨天我们吃饭的时候你一直都在场对吧?”
“汪,对啊。”
昨天瑟媞娅热情邀请希罗去餐厅吃饭,她认为希罗是阿特拉亚家的客人,怎么能让客人单独吃饭呢?霍尔斯实在拗不过她,只好带上它去餐厅。希罗也坚持着以“真身吃饭更舒服”为由,保持着灵猫形态与我们共进晚午餐。
“那,你有没有看到其他人对我的看法?”
“汪?”
“其他人对我都怀着怎样的感情?”
希罗耷拉着脑袋,全身软了下来,变得像液体一样要从霍尔斯的手中流走。
“主人你真的想知道?”
霍尔斯看着它,大红眼与小蓝眼对视着,双方的目光中没有夹带着各自的感情。
“既然我问了,那我肯定是想知道。”
“即使真相不怎么美好?”
“嗯。”
“那好吧。”
希罗真的像一滩液体一般从霍尔斯的手中滑落,然后收拢后腿坐在霍尔斯的面前。
“你妈妈、你哥哥还有你的未婚妻对你的感情都还不错,起码都是正面的。你妈妈对你投入相当多的爱与关心,其次是你的哥哥,虽然没有你妈妈那么多,但他是真的为你着想,你看他表面开朗随和,他心里时刻堤防你会不会说一些激进的话语,进而引起争端。公主的话她对你有点好感,更多的是佩服,其他的我就看不出来了,你和她多相处一段时间,可能会让我能看得更清楚。”
“那位叫迪娜.克罗迪亚的小姐,她对你没什么感情,要说的话只有好奇了,从你们两个的情况来说......你们是陌生人的关系,虽然她是你的嫂子。”
“至于你父亲和你妹妹......汪,你妹妹对你非常厌恶,你的父亲虽然表面上对你不理不睬,但他内心对你有相当大的......仇恨。老实说,这么大的负面情绪我还是第一次,我从来没想过这竟然会出现在亲人身上。主人,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啊?”
霍尔斯左手抚摸它的下巴,右手捋它的头。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恶意。”
游戏中并没有展示出霍尔斯.阿特拉亚这一反派的过去,而在穿越之后,回忆着童年的记忆,哪里找不到霍尔斯对他们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来自卡黛尔的厌恶多多少少知道怎么回事的,但汉克的,完全没有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