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这张照片，取景于“Rozen”女仆咖啡厅。在照片里，我、尤依、店长马红、女仆亚麻大、六夜、咲夜、美姐、小绫、叶凛，围坐在二楼的长桌边，集体对着镜头傻笑——帮我们拍照的，是成为美姐未婚夫的帮主。倒计时48天。
“这是高考前，我和尤依最后一次去女仆店了。”我指着屏幕说。
“啊，美姐、帮主和小绫也在。”文文好奇地看着屏幕，“还有凛妹妹？”
“嗯，她也要小升初了，我就想着把她也叫出来，大家趁着最后的空闲聚一聚。”
我怀念地看着照片上的一个个面孔。“而且店长知道我们要高考了，不但请我们喝饮料，还说跟我们一起拍个合照，留个纪念。”
在这间小小的店里，我们和这些人一起，编织出了好多故事。它们都和那个叫“二次元”的世界紧密联系，人们常说这里是净土和乐园，可我们知道，这里有光，也有暗。
但那没关系。无论好坏，这些都是属于我们这些“二次元人”的、难以忘怀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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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目光从左至右地扫过照片。
坐在照片最左的是叶凛和小绫。叶凛的个子长了一大截，女孩子就属这个年纪长得最快了。但即使长了个子，她还是被小绫紧紧抱住，看上去要憋死了——小绫倒是一脸幸福。
先来看看叶凛这个快要小学毕业的丫头吧。照片里的这群人，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文文怀疑地盯住我），叶凛也一样。她年纪虽小，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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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第一次和她见面时，我看到了一个戴着丘比头套、带着重庆口音的小娃娃。那时我在同人展上和尤依走散，正无奈地缩在墙角，她突然过来找我，还或有意或无意地逗了我一通，说要带我去找尤依，结果反而让我越转越晕。
我没有办法，只有和她一起先吃午饭。吃饭的时候，她不经意间展现了足以碾压我的二次元修为，还在我对自己产生怀疑时，间接劝导我坚持自己的本心。她说：
“喜欢啥子，就好生去喜欢噻……我喜欢的东西这么好，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小小年纪，却有着比我更坚定的内心。
但后来，我不小心和她走散，也没有要到她的联系方式，直到半年之后，我和她在春熙路再次相遇。那次的经历我已经讲过了，不再赘述。
（第四十六章）结果与叶凛分别后，我发现自己又忘了要联系方式。从那之后，又过去了半年多，我和她第三次偶遇——这次就在这间店里。当然，一开始我没发现她在这儿，但在经历了一场《英雄联盟》的惨败之后，我才意外发现，刚才在游戏里暴虐我们的，竟然就是同在店里的叶凛！
（第五十一、五十八章）这次之后，我终于和叶凛保持了联系。两人经常一起打游戏、线上聊天。虽然在米卡莎事件中，我曾对叶凛的态度感到不满，但终究看到了她善良的本性。
她毕竟只是个孩子，未来有无限的可能。至于变好还是变坏，既要靠外人的引导，更要靠她自身的努力了。而现在看来，都是积极的信号。
叶凛之后，我又看向了小绫。看看这个家伙一脸幸福的傻样儿，谁敢相信，她是咱们国内二次元圈子里的人气舞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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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我和小绫在现实里的初见，比我原本预想的要早得多。高一寒假的那次同人展，我就在排队时见到了她。当然，那时她把自己打扮成了造型诡异的邪神Saber，还在众人面前上演了一出被“城管”抓走的滑稽喜剧，谁能想到这姑娘，竟然就是视频里舞姿娇俏可爱的小绫呢？
（第四十三、四十四章）这个事实是尤依告诉我的。之前在女仆店里，已经见识到小绫人来疯性格的我，再一次被刷新了世界观。而被揭露“黑历史”的小绫，觉得自己丢了面子，顿时又哭又闹，和尤依“扭打”了起来，最后店长马红上来维持秩序，然后美姐狠狠教训了小绫一通。
不过闹腾归闹腾，小绫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呢（文文：一言不合就发好人卡！）。
（第四十五章）首先，她性格爽朗，毫无心机。前面那些疯癫的举动就不提了，她在女仆店被人认出之后的反应，也是极好的例子。她说要给人表演节目，结果所谓的节目，竟是当众直播打游戏，目的只是为了趁着之前十五连胜的余威，给自己多挣点面子。虽说很快就被叶凛给制裁了吧……嗯，总之是个心思单纯的笨蛋就对了。
（第五十二、五十四、五十五章）其次，她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当米卡莎和美姐身陷网络暴力，她义不容辞地挺身而出，为她们发声；当美姐即将踏上选秀比赛的征途时，她送给了美姐自己的礼物——一块文殊院的开光符。嗯，真是有小绫特色的一番心意呢。
这样的好舞姬，着实让我们的二次元圈子，有了一抹纯朴而温暖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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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之后，我继续往右看。这次是女仆四人众。
除了店长马红的三人，和我们一样都是学生。她们穿上了女仆装，用角色扮演的方式，参与到二次元这种亚文化里。
三位姑娘性格各异，也都是有趣的人。亚麻大古灵精怪，不但毒舌，还喜欢打麻将；六夜是双胞胎妹妹，活泼好动，爱和客人一起打游戏；咲夜是双胞胎姐姐，羞涩好静，平时都勤恳地干活。
至于店长……虽然已经是三十岁，啊抱歉，十八岁少女，但心理年龄，恐怕是全店最低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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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在穆晴来到女仆店后，店内的气氛顿时发生了变化。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店长也不例外。而当店长再次出现时，她直接找到了穆晴，给她带来了一个吓掉所有人下巴的请求——让穆晴穿女仆装。
（第三十八章）面对这样的请求，穆晴左右为难。我尽管十分期待，但看到穆晴勉强的表情，又觉得十分难受，于是找到店长，请她不要为难穆晴。
尽管店长十分不解（顺便暴露了自己想把穆晴挖来当女仆的目的），但我依然坚持让店长放弃念头。只不过，听到我的请求，穆晴反而被感动。于是这个最不可能与二次元有联系的人，就这样换上了她眼中的“奇装异服”，让我在梦幻中与她跳了一支妙不可言的圆舞曲。
（第四十三章）这次之后，店长还没放弃邀请穆晴的努力。当我再次造访女仆店时，她热情地关心我和穆晴的进展。但我又能告诉她什么呢？只能是失望的答案吧。然后这个家伙见美梦破灭，竟一边掐我的脖子，一边怒道：
“好哇纳茨！你个宅男……”
在这一刻，高亚纪灵魂附体。店长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不是一个人！
但我很清楚，和小绫一样，店长虽然孩子气，但的确是个关心我们的好姐姐。对店内女仆们的好就不说了，对我们这些常客，她也经常会送去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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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当穆晴走进女仆店后，除了其他人，我也傻在原地，不知所措。穆晴先上楼去了，我则被店长叫住。她笑嘻嘻地问我，这是我的谁？但话还没问完，我就赶紧辩解说，她只是我同学，不是你想的那样。店长哈哈大笑，然后在我羞得无地自容时，对我说：
“放心吧，我当然知道她不是你那个，不过嘛……既然有了想法，就好好加加油，怎么样呢？”
虽然愿望没能实现，但店长的这份祝愿，我一直收在心里。
正是因为这颗关怀的心，我们才会这么喜欢来这个地方。这家小店，是我们在现实里的一处港湾。在这里，我们能和相处得舒服惬意的人在一起笑。
与人相识相知，最期盼的，不正是无所顾虑的欢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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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照片的最右……
美姐搂着尤依，尤依则坐在美姐的腿上。姐妹俩神色悠然，不约而同地看向最左边紧抱叶凛的小绫。
本名严泽美的美姐，更为人所知的，是她在二次元圈里用的名字“黑羽”。她是个翻唱歌手，同时也是一支摇滚乐队的主唱，再然后，她是我们这群孩子，最依赖信任的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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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我与美姐的缘分，开始于那段黑暗的、受欺负的岁月。初二的某个周末，内心疲惫的我回家，打开电脑，在某个网站上，看到了一个叫“黑羽”的歌手上传的歌曲。她唱的是《数码宝贝》的主题曲《蝴蝶》。刚一听到旋律，我就被深深地打动，仿佛自己也化作了蝴蝶，在无限大的世界里翩翩飞舞，无拘无束……
（第十章）几年之后，我更在现实的舞台上，见到了“黑羽”本人。她手持一把吉他，弹唱着《Angel Beats！》里的插曲《My Song》。那音乐击中了我的心脏，歌声里沉稳的深情，让我从失落、迷茫与自我否定中，稍微看清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也许正是歌声的激励，让我有了直面自己过错的勇气——之前我与尤依走散，我因为害怕面对尤依的愤怒而想要逃避。之后我与尤依重逢，就算她似乎不会再原谅我，我还是忍住恐惧，大声地告诉她：
“无论多难，我也要改变自己。我真的下决心了。”
最终尤依原谅了我，我与她的故事，还有之后所有的故事，可以继续下去了。
不但如此，尤依还给了我一个惊喜——我崇拜的“黑羽”，是与她最为亲近的表姐。
（第二十三章）而更惊喜的还在后面。我与美姐，有了近距离的接触。在知道我和尤依的朋友关系后，她立马请我参加她的乐队成立一周年的演唱会。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尤依，她也高兴坏了，和我讲了好多自己与美姐之间的故事，还说可以带我在演唱会的前一天，观看“普莱德”乐队的排练。
我满心期待，脑子里全是对即将到来的演唱会持有的奇怪想象，却不知道，接下来参观排练，会让我发现美姐音乐梦想背后，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
（第二十四章）我和尤依来到了乐队的排练房，发现在那里除了乐队成员，以及同来参观的美姐后辈以外，还有两个来自动漫网站的记者。他们说要采访美姐，却在言语间透露着怪异的态度。尤其在提到美姐闯荡北京的经历时，我发现乐队其他人以及尤依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美姐及时化解了紧张气氛，但刚才发生的这些，依然让我十分在意。
更关键的是，在两位记者借故离开排练房后，我出去上厕所，却无意间逮到了两位记者在角落里说美姐的坏话，提到了“黑历史”、“出过什么好戏”。尽管两人很快被我戳穿，尴尬地逃走，我心中的疑惑和郁闷，却反倒愈加深重。
（第二十五章）在离开排练房后，我找到尤依，向她提及了之前的见闻。尤依在愤懑之余，最终决定，告诉我美姐过去的那段追梦经历……
在知道真相后，我情绪低落地回家，悲伤死死地压在胸口。我打开电脑，看着动画《钢之炼金术师》，感觉美姐化身成了故事里的炼金术师爱德华，为了实现梦想，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交换了出去……
一直悲伤下去也并无意义，我还是决定在歌声里找到答案。于是我收拾行装，朝着普莱德的演唱会进发。
（第二十六章）在经历了难熬的堵车后，我和尤依同时到达了小酒馆，演唱会的举办地。进入酒吧，我们发现演唱会正在进行。美姐也发现了走进酒吧的我们，兴奋地把尤依叫上了舞台，说这是最让她骄傲的妹妹，也是她从小到大最忠实的听众。尤依在和美姐互相调侃了一通之后。对大家说：
“下一年，我们要继续下去，让未来比现在更棒，好不好？”
接过尤依祝福的美姐，告诉她说，接下来的这首歌，是专门为她准备的。说罢，乐队奏响了旋律，她也唱起了这首——《She Loves Yui》。
这是一有画面的歌。它描述的，正是尤依告诉我的，美姐追梦历程的前半部——自小酷爱音乐的美姐，和青梅竹马的帮主一起，考上了心仪的音乐学校。等到大学毕业，美姐决定去北京寻求出道机会，帮主则因为家人反对而无法成行。可当真到了北京，美姐屡屡受挫，与帮主的感情也出现了裂痕。她迷茫许久，一度陷入堕落的深渊，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决定找回自己，于是她回到成都，与帮主复合，和一群老同学成立了“普莱德”，用另一种方式捍卫自己的音乐梦想。
除了被这个故事感动，我更有幸，见证到了这个追梦历程的后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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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四十六章）在女仆咖啡厅里，美姐把我、尤依、小绫、缇太，还有与我们语音通话的米卡莎都叫住，说要告诉我们一个决定。虽然她被小绫乱来的游戏表演给打断，但在小绫停止闹腾之后，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决定——这次面对的是全店的顾客。
她说，自己准备为了出道，再做一次努力。
那时我们全都高兴疯了，满心都是美好的憧憬。前半部的遗憾，终于有机会填补上了。
（第五十一章）美姐说干就干，毫不迟疑。她受邀参加《中国好声音》，我和尤依在她踏上征途之前，到她家为她加油鼓劲，也清晰地看到了她为着出道，付出了怎样的心血。
（第五十六章）她的心血，给我们带来过积极的信号。在她抵达比赛所在地之后，她与我们视频。我们不但看到她崭新的装扮，更听到了她提前哼唱给我们的歌声。那歌声，宛若夜里的微光，让我们多么振奋。
这缕微光，一定能照亮黑暗的天空，打开通往天界的大门吧？
可是……令人厌烦的“可是”，还是来了。
多么摧人心肝的“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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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零诊结束之后，我和尤依又去找美姐了——第二天就将出发。
当我们见到美姐后，尽管她看上去一如既往，但我们总觉得怪怪的。
（第五十四章）我和尤依刚刚离开，她就拉着我往回走。刚一回去，就听到美姐在嚎啕大哭。然后我们问到了缘由——米卡莎失联了。
（第五十四、五十五章）被仇恨冲昏头脑的美姐，说要让陷害米卡莎的人付出代价。我们极力劝阻，让她不要分心比赛，甚至把她带到了女仆店轮番劝说，美姐依然油盐不进。最后还是尤依打动了美姐，她同意比赛期间不再上网，不被纷乱的信息干扰。
（第五十六章）美姐专注比赛，我们则也有自己的任务——我们要替美姐，以及之前所有被“表脸集中营”污蔑的人讨回公道。因此我们写了一篇长文，动用各方力量，想把文章扩散出去。只要揭穿作恶者的把戏，就一定能战胜黑暗。
可网络暴力的恐怖，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我和尤依的努力，全化作了徒劳。
其实我们怎样都好。至少美姐……
（第五十七章）美姐比赛当天晚上，我和尤依在B班教室苦苦等待。为了避人耳目，我们没有开灯，只能在黑暗中，等待帮主打电话过来，告诉我们最终的结果。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却在脑海里，看到了美姐的身影，听到了她的歌声。但唱着唱着，我却发现，她的声音愈发扭曲孱弱，最后直接失了声。也正因如此，没有一扇门，愿意为美姐敞开。
我和尤依也收到了失望的消息，更听到电话那头一片混乱。尤依被彻底击溃，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我能做的，也只是给她一个拥抱，让我们在绝望中能依偎取暖。
（第五十八章）所幸美姐最后平安无事。她和帮主回到了成都，告诉了我们当时发生的一切，并且告诉我们，她没有失去什么，无论是音乐，还是重要的人，她都没有失去。
没错。经历过起起伏伏，我们还记得那一份对二次元的、最初的爱。仅此一点，就让我愿意继续留在这里。
听到美姐的歌声，我就会问自己，可曾记得爱？
永远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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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照片里，还有好多人没有入镜。我和他们在二次元相识，大家来自五湖四海，是二次元这种文化，把我们维系在一起。
比如妮娅和西蒙，我第一次参加同人展，就遇上了这对和蔼可亲的情侣；比如爱生饭和豆师傅，这两个老喜欢捉弄我的损友；比如缇太，她和她的歌声一样，温柔和善，待人亲切；再比如，米卡莎。
关于米卡莎的记忆，却被黯淡的色彩沾染了大半。它们映照出的，是这个二次元世界光鲜外表之下，阴暗可怖的另一面。
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互联网带来的偏见、盲目与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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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当我与美姐、缇太、小绫在女仆店碰头时，她们第一次提到了米卡莎。这位“团子四姐妹”的其中一员，留给我的印象却不算太好——微博刷屏、喜欢开喷、口无遮拦、咄咄逼人……
但当美姐她们和米卡莎语音通话后，我才发现，离开网络的米卡莎，似乎与我心中的形象大不相同。尽管同样聒噪，但她却着实是个性格直爽、单纯到极致的女孩。我再想到自己曾经的偏见，不禁感到惭愧。
遗憾的是，我或许摆脱了偏见，可更多的人没有。
而这些偏见逐渐累积，最终因一个契机而爆发，导致了一场无可挽回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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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五十二章）在二次元圈子里，一个叫“缺缺”的coser，突然成了话题焦点。她之前因为一系列无知言论，惹怒了不少二次元人，后来更被扒出了不少“黑历史”，成为网络暴力的受害者。
在她被无数人嘲讽、攻击、恶语相向时，第一个站出来为她说话的，却是以前与她有过节的米卡莎。她用激烈的言语斥责施暴的网友，并把矛头直接指向了流言的始作俑者“表脸集中营”。她的战斗方式，依然是无尽的刷屏和尖利的言论，就像她以前一直做的那样。
但这次，情况不一样了。她的言论，很快便被卷进了网络暴力的巨浪。网友把矛头转向了她，她与暴力殊死较量，却只是单方面地受着伤害，精力被一点点地榨干。那些为她发声的朋友，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越陷越深……
（第五十三、五十四章）终于，那只躲在暗处的蜘蛛，给了她最后一击。“表脸集中营”发表了一篇长微博，用刻薄的语言，将米卡莎塑造成了不堪入目的模样。
而在这篇长文发出之后，米卡莎突然就陷入了沉寂。不但如此，从美姐那里我们知道，米卡莎失联了，所有她的朋友，都再也没法找到她。
我心酸地看着眼前的照片。拍这张照片的时候，距离米卡莎失联，已经快过去一年了，但网络上的米卡莎依旧沉默，好像还是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在这片网络世界，一个人失联了、再也找不到了，那就是说，这个人的网络形象，死了。
面对这场残暴的行凶，我们并非没有付出努力。我和尤依写辟谣长文，美姐想用出道来回应米卡莎长久的期待，然而，我们都失败了。
在漫漫的长夜面前，我们多么渺小，连为自己发声，为珍视的人发声，都没法成功。
但我相信，在长夜之中，我们还是守住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二次元的确不是完美的净土。这里同样有肮脏，有丑恶，而且和现实的丑恶比起来也不逞多让。但那些快乐的记忆，那些值得信任的人，也确确实实地存在着。
忽略丑恶而一厢情愿地相信二次元的完美，诚然荒谬可笑；但只盯着阴影而无视光明，则更是对那些美好、对自己追求美好的初心的不负责任。
我热爱的二次元，不是一尘不染的天堂，而是有垃圾、却也有风景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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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这张照片，文文准备翻到下一张了……
“先别急。”我指着照片对她说，“你可能不知道，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我们这群人，还有了一个约定……”
“青空下的约定？”文文颇感兴趣地问。
我哈哈大笑起来。她提到了一款同名的文字冒险游戏，评价颇高。
“别整天沉迷游戏啊。”我吐槽道，“不过你说对了，确实要相聚在蓝天之下。当然，那是高考之后的事了。”
我潇洒地摆摆手。“等到看完照片，我就告诉你这个约定的内容。现在就剩最后几张了，一起往下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