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你让我手底下的师长跟你签啥条约是不是得跟我说一声。”
“顾凌？你是怎么进入梦境的？”
身为天之座，始皇自然不必像顾晓霜那样通过突如其来的战斗来验证面前的人是否是梦境中的幻象，这对于天之座来说就是看一眼的事
“我作为修罗铠甲的召唤人，权能最起码跟你是一个级别的，来这里不也是随随便便。”
说着，顾凌看向始皇怀中的顾晓霜，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有点想笑，可能是因为第一次看见她能这样乖乖被某个人抱着吧
“你要不先放开我家丫头，我慢慢跟你解释。”
“唉。”
始皇叹了口气，顾凌的突然到访让这件事的信息量骤然升高，自己怀里的霜儿突然从堕落公主变成了UNSC军事学院的那个成天跟某个白毛法国姑娘混在一起的高材生，这种事，即使是曾经日理万机的她，在短时间内也着实无法接受
“朕姑且相信你，坐吧。”
“不用，我长话短说，她还有正事。”
顾凌把盾牌放到一边，倚在墙上
“这孩子呢，和你一样，是个穿越者，不过你是从这个世界穿越到我们那里，她则是从我们的时间通过某种技术手段穿越到这个世界，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体被回档到9岁的时候而且还获得了上位英灵血脉，还有她与威廉尼采的相遇，是我在暗中作梗，她这五年来，一直在上沪过她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说完，顾凌盯着始皇姣好的面容，想看看她作何反应，而她则看向了顾晓霜
“霜儿，你？”
顾晓霜只是点了点头，她看向手里半截的第三圣约，觉得自己得赶紧推进事情的发展，毕竟，现在的情况，每多耗一分钟，风险就越大，所以，她挥了挥手里那半截圣约
“陛下，这玩意，到底签不签了？”
始皇看了看顾凌，而她对面顾凌的眼神，在疯狂暗示她赶紧签完我俩处理正事去，事已至此，始皇选择相信顾凌不会背叛在UNSC公事时，两人结下的朋友以上的友谊
“好吧。”
说着，又一张满是神秘花纹的纸被放在顾晓霜面前
而顾晓霜总归是得到了始皇的保证，她松了口气，很爽快地拿起了那份契约，手指按在上面，开始写起了字。
“……”
看着顾晓霜总算愿意签名，始皇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些
大概……
看着顾晓霜放下契约，上面渐渐亮起金色的光芒，始皇想。
——估计有机会看到霜儿和素言的婚礼了
【第三圣约订立】
伴随着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在世界中央闪耀，朦胧而虚幻的歌声降临在顾晓霜的耳畔，随之而来的则是伟大意志在心中的回音——纵然跌落上位后已有五年未曾感受过这份气息，但她依然能分辨出，这是文明之理的一丝意志于此降临。
第三圣约？
所以说，说好的“天之座赠送声明书”呢？
看着眼前缓缓消散在金色光芒中的那纸契约，顾晓霜用微妙的眼神看向对面的始皇。
“待会儿，朕要先通过文明之理的意志取走你破碎的英灵之理拿去修复，然后把座的碎片带给你，所以会把你的意志暂时剥离回外面的梦境躯壳中，你可以先在外边考虑考虑要不要更换权能和武装。”
始皇淡淡宠溺的温柔微笑不变，像是没有看到顾晓霜的眼神一样。
顿了顿，她的语气中又带上了几分担忧：“不过，剥除破碎之理的过程就像没有麻醉的全身手术，过程的灵魂痛苦会很强烈，在我修复好你的理之前，你会暂时维持一段有神秘性和英灵体质，但没有权能和武装的状态……霜儿，你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痛苦……吗？
听到始皇最后的话，顾晓霜微微一怔，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
痛苦……这大概是她这辈子最不缺的经历了，无论是躯壳还是灵魂，远比大多数人、乃至大多数英灵，都多得多的痛苦。
“请开始吧，陛下。”
她用平静中带着几分温和的语气说道。
“……”
没有预料到顾晓霜的反应，始皇怔了一下，待到看清她的眼神后才想起，眼前的少女，早就不是哪个在她怀里的小姑娘了。
“是吗？”
始皇轻轻点了点头。
下一刻，她的指尖轻轻落在少女的额头。
于是无形而磅礴的天之座伟力降临，顾晓霜的意识再度缓缓陷入黑暗。
朦胧视野中，最后的一幕，是始皇露出的笑容。
“放心，朕会陪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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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
温暖的怀抱。
一片狼藉的卧室。
半梦半醒的漫长黑暗结束，顾晓霜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把她抱在怀里、双眸紧闭的始皇。
大概是仍担忧会发生什么糟糕事情的缘故，顾晓霜的身躯依然被始皇的力量限制着，除了眼睛外，其她一动也不能动，视野唯能看到小半个卧室。
但她背后并没有那只不知真假的狐狸的呼吸声，房门处依旧紧闭，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情况，连落地的龙服碎片位置都没变，所以扫视过视野内的一切后，顾晓霜的心情也很快安定下来。
然后，渐渐变得有些五味杂陈。
——终于，要重获新的生命了吗？
在堕入深渊谷底的黑暗中，当漫长的五年蹉跎几乎快要让灵魂深处的火种化为一地劫灰时，命运却又再给了她一束希望之光，面对离新生只差最后一步的关头，怎么能不让人感到不真实的虚幻和焦虑的忐忑？
即便始皇的怀抱，与天之座的力量，令她得以重温童年时光的安心，但她的心底却依然有着隐隐约约的不安。
军师啊……
顾晓霜想。
这场梦境看上去已经临近了尾声，然而那位世界第一智者却仍旧没有现身，令人难以揣摩其动机：莫名把她送到梦境中，至今为止的结果却只是她与始皇重逢，并修复了破碎的英灵之理，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军师又能从这其中得到什么？
虽然她心中隐隐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但那个可能性，却太过荒谬绝伦，让她根本不敢相信。
不但如此，还有始皇话中那些陌生而庞大的情报，亚空间幕后的阴影、世界外侧与文明之理、身为“神祇”的“那个存在”……这些闻所未闻，却令人抑制不住内心深处浓重危机感的信息，让顾晓霜越发不安起来。
造物议会的亚空间梦境技术，难道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产物？
那群偏执狂与疯子，已经狂妄到了敢与始皇口中“文明的敌人”做交易的地步吗？
顾晓霜想。
【在离开梦境后，一定要把这些情报告诉尼采与素言，两个智者相加之后的分析，必定能勾勒出幕后真相的一丝轮廓】
然而。
就在她的脑海中徘徊过这一闪念的时候。
出乎意料的事，却发生了。
“——如果你想被文明之理抹杀的话，可以这么做。”
这一刻，一道转瞬间让顾晓霜从脚后跟凉到头发梢的声音，如冰冷的鬼魅般，从她的背后响起。
那声音中，没有一丝感情的味道。
！！！
那一刻，如坠冰窖的寒意从顾晓霜的灵魂深处油然而生。
在始皇的怀中，她唯一能动的瞳孔紧紧缩起，措手不及的震撼和毫无反击之力的惊惧交织在一起，尤其是当她分辨出背后的声音，竟然是……
——“狐狸”的声线？
并非是现世的苏天征，而是年幼的苏妲己，或者说，在不久前正和她以天征令对轰的那只“狐狸”。
只是，此时狐狸原本空灵悦耳的声音，音色不变，却再无刚刚的活泼灵动，而是如尼采……不，是远比尼采的平静淡漠还要令人背脊发凉的“毫无感情”，就像失去了身为“人”的本质，只留下“机器”般的冰冷感。
【果然，是假的妲己吗……那现在背后这个披着狐狸皮的人，究竟是谁，这崽种不知道我身为铠甲召唤人和文明之理不在一个体系吗】
心绪如电光火石般急转，但在始皇的限制下，顾晓霜却连转过头去看一眼都无法做到。
“一切不属于世界内侧的知识，都在文明之理的清理范围内，即使是进入世界内侧执行使命的天之座也禁止透露，而在和始皇订立第三圣约后，你将拥有权限自己保留这一部分知识，但如果向她人传播，依然会被执行抹杀——这也包括被你告知这些知识的对象。”
而在顾晓霜心绪起伏时，背后的那个声音却仍在继续：
“所以，回到现世后，不要对任何人说出梦境中经历的一切，威廉尼采给予你的银之匙，已经足够你进行对这些情报的分析。”
“……？！”
听到这些话，顾晓霜微微一怔，然后眼中露出几分难以置信的色彩。
且不谈她是怎么知道第三圣约和银之匙的……回到现世，是什么意思？她难道不是来带走或杀死她的？
而在这时，脚步声从她背后响起，那个声音的主人走到了离她近在咫尺的地方，刚好到她视野中的时刻，停了下来。
“……”
顾晓霜凝望着对面的少女。
如她所料，眼前的正是刚刚和她对轰的“狐狸”，金色的狐耳和毛绒绒的大尾巴，精致的脸颊完美无瑕，几乎一切都和她记忆中的妲己一模一样。
除了那双毫无感情的黄金瞳。
而就在顾晓霜打量她的时候，有着狐狸外表的少女，再度开口了。
“新生英灵捕获计划失败后，1st将于明日回归北美，我也将同时失去造物议会的军事行动指挥权。”
军师说道：
“——所以，从圣剑工程开始，到新生英灵捕获计划终止，对你的三次战略援助也将宣告结束。”
“……”
这一刹那，顾晓霜打量她的眼神彻底凝固在了当场。
“三分钟后，我将获取造物议会的最高权限，以抹杀新生上位英灵为理由，向燕京发起一轮远程局部战略打击，消除叛国嫌疑，同时，这也代表造物议会和神州的战略平衡彻底崩溃。”
军师继续说道：
“如果你还没有失去身为少军主、守夜人统帅和巴别塔盟军的军事经验，你应该明白，以我在三次战略援助中交给你的底牌，如何重新恢复更加稳定的战略平衡，并在二十年内避免两国战争爆发。”
“最后。”
她顿了顿，看着面前怔然的顾晓霜，道：
“——在1st归来五年内，如果你还不能重新成为全球最强上位英灵，并获得至少六个大国的战时盟约，我希望你选择自杀，以避免成为她的恋人，带来文明最大的灾难。”
PS：做下解释，第一，虽然身为上位英灵，但顾晓霜是铠甲召唤人，不归文明之理管，所以其实说出去始皇还活着这事不会发生任何事情，通俗来讲就是顾晓霜和其他英灵不在一个体系内；第二，其实始皇回来的真是目的文明之理没说，但和始皇口中的那个女人第二次现世目的是一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