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打住打住,我今天来是要说法的,而不是听你讲述什么温馨过去的。
而且,就你目前描述的,我是完全想象不到你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么一个人渣。”
眼前这位是魔女协会的总会长,奇姆·莱茵蔓,嗯,是一位有着丰满身材的高挑女性,左眼眼角有枚黑痣,让这位被称为烈焰蔷薇的魔女小姐显得格外有女人味。
不过我清楚,实际上她已经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家伙罢了,呵。
因为我和她讲述的关于我童年的回忆让她无法和传闻中,不,她印象中我的所作所为相匹配,她提出了质问。
哦不,是重申了此行的目的。
可是,那关我什么事,不想听就拉倒,我也没求着她。
不过她的态度,确实不太让我感到舒服。
“现在的我是人渣吗?奇姆女士,您是在说我,祈蓂·维尔斯公爵是一位人渣?
啊,您是不是应该考虑好自己的言辞,毕竟您可没有任何实际的证据去表明,您所罗列的诸多事件是由在下执行或参与的。”
嗯~下午时间就应该来一杯热茶,轻抿半口,不得不说,乔伊管家泡茶的技艺真是不错,至少我喝过的茶中,他沏的,是最为舒坦的。
奇姆女士似乎被我的话给噎住了呢,愤怒的颜色在我眼前积攒却又不断消减,不愧是协会的会长,性子真不错。
噢,也许是真的感到迟疑?
至少我可是大大方方地放这位前来质问的女士进入公爵府啊。
关于我的流言听过不少,人渣算是轻的了,我可算是在继承父亲爵位后把名声“败坏”完的年轻贵族啊,所以我坦然接受,可是当着我的面这么说。
就算你是魔女协会的会长,我也没必要给你留什么好脸色。
“看来您也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呢,那么,还打算听在下与您分享幼时的记忆吗?”
摆摆手,乔伊便给这位在气头的女士也沏上了杯茶,我仍是用平淡的目光去看向她,或许有几分戏谑?
呵呵,她似乎坐不住了呢。
“容我向您表示歉意,尊敬的祈蓂·维尔斯公爵,我们之间或许存在某些误会。”
这是服软了?语气怎么就这么快就弱了下去,还以为会继续和我争辩什么道理呢,有些扫兴。
不过我是什么大气的人吗?公爵府可没那么好进吧,我转而向她微微一笑,用我最擅长的平和语调说道。
“误会?不,不,奇姆女士,哪有什么误会,您可要坚定您的观点。
我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野蛮无理、毫无同理心,甚至派人把您的协会的几个高层给重创的大恶人啊,您不觉得,该做些什么吗?”
我忍不住拍桌大笑起来,“你想想,那几个家伙在死之前还痛苦地喊着她们会长大人的名字,希望您为她们报仇雪恨呢。
好不容易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找到了我,不,都已经能确定是我的手笔,就这么草草了事,您睡得着吗?”
“你!”
哦?这样的话气到奇姆女士了吗,那可真是抱歉啊,我可不是故意的,毕竟我要杀人,怎么可能会愚蠢到让人能这么轻易地就找到关于我的线索,还用极为粗劣的手法。
那可一点也不优雅,也不符合我对美的定义。
即使不是陛下交给我办的事,我也会用符合美的方式去处理。
但设计杀了那几位魔女的家伙,用的方法以及他们可能有的诸多企图,都很让我感到恶心呢。
“美丽的奇姆女士,怒目圆睁这种形容词出现在您这样伟大的魔女脸上,可是这个词的荣幸呢。”
哦对,而把被那种粗劣低端手法害死的魔女的死因,怀疑到我这个公爵身上的奇姆女士,也是让人不适的存在呢。
好想都给她们解决掉呢。
毕竟帝国的国民大概多少都有听闻,维尔斯家宣传的魔导技术与魔法部坚持传统的理念大有冲突,虽然在我父亲的退让下有所缓和。
可是魔导技术与传统魔法的纠纷一点都没有减少。
就比如魔女协会,大陆中西部极为活跃的组织,顽固的传统魔法理论捍卫者,一群不谙世事的老家伙的聚集地,自诩清高的伪君子的上流圈。
啧,我是不是不该把她们的领导人放进公爵府的。
唉…这空气都变差了吧。
我不由皱眉,克制住看向奇姆女士的目光中那些鄙夷和嫌弃的情绪,不过还是没忍住扇了扇鼻子。
“你想说什么。”
哟,冷静下来了?不错不错,不过还差点意思,离对我施术就差一步之遥了吧。
眯眼微笑,轻轻地摇摇头。
不是对尊敬的奇姆女士哦,我只是想提醒我忠诚的护卫们。
哎呀,你们可别着急,奇姆女士还想心平气和地和我们聊天,那就是客人,对待客人就要用公爵府的礼仪。
就算她有什么失礼的行为,也等出了公爵府再说嘛,毕竟这里可是我心爱的花园。
上次处理莉莉奈,可是让这花园染了脏东西呢,足足一个月我才重新有了进这地方的兴致。
可不能让她给毁了。
“我只是在想,奇姆女士您是否听闻过斯朵拉教呢?”
“……”
啊,她愣住了,迟疑了,神色也变得难看了,很好。
“哦?看来您不仅知道,还十分了解?
那么就请您去好好问问,您可靠的朋友们,有没有对您忠诚的下属们做过什么。”
魔女之死真的和那什么破教有关系吗?
我不知道,也不清楚,整件事情事发突然。
不过“四名魔女协会的高阶魔女在帝国王城内同时被刺杀”,有这胆量和能力的,整个帝国也找不出几个,那就只能怀疑三大公爵咯。
愚蠢的思维。
我才刚结束皇帝陛下给我安排的小任务,回到家里就遇到这个要说法的老女人,兴致来了和她讲讲自己美好的童年,她还不领情想要怪罪我。
真不识好歹。
那就给你制造点怀疑吧,你肯定不信,但是从我这个公爵这里迷迷糊糊地听到那么几句话,你不信,也得信。
不过啊,我现在很生气。
因为奇姆女士你明知故问被我这个公爵发现了,公爵嘛,都受礼仪和地位的影响,能让你这般羞辱?
“我不了……”
“管家,送客,看来是我们维尔斯家表现得太过温和,让外面的朋友们以为,能随便敲打了呢,既然奇姆女士无心为客,那么就不留您用餐了。
省的要是,我们公爵府的招待让堂堂魔法协会的会长不满意了,有什么不好的流言就遭了。”
怕招待不好,所以不招待就好了。
“祈蓂·维尔斯!”
我轻抿着茶盏,没有去看拍桌而起的奇姆女士,她脸上该是何种愤怒的神情,不用亲眼看见也能大概想到。
啊?我有必要这么去触怒她这个势力强大的会长吗,没必要,确实没必要。
可是,谁叫她拿我没办法呢。
她们自诩为好人,难不成我就也要当什么好人?
我又不是我好说话的父亲。
“这套茶盏,我很喜欢,只有这么一套,碎了,就是没了,您的手下,您很喜欢,但不止一个,就算死完了,不还能再找?”
所以,您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我笑看着她,完全不掩饰自己的眼中的嘲笑。
“我起码还能保护好我这只有一套的茶盏,你能保护你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吗?”
噢,头也不回的走了。
有点可惜呢,没有对我动手,要是没忍住,我就有好理由去为难她们了呢。
兴致也少了好多,这茶喝着也不太美味了。
“乔伊,父亲大人还有母亲大人在我不在公爵府的这一个月可有来信。”
放下茶杯,稍稍舒展下疲惫的身子,靠在椅上,在正要为我回报公爵府这段时间的情况的管家开口前,我先问了问已经出门旅游八年未见的父母的消息。
“老公爵大人和夫人正在西部的海域海钓……”
管家算是我和他俩联系的中间人了,其他也没什么渠道。
四年前,也就是我十二岁那年我一句半开玩笑的话让陛下给当做愿望满足了,父亲也毫无异议。
或者说,就是他这家伙有意为之,我成了维尔斯家有史以来…不,整个帝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公爵。
他非常快乐地实施着自我六岁之前就察觉到的,和我妈妈去旅游的计划。
每个月都至少给我写一封关于他们甜蜜日常的信件。
整整八年了啊,由最开始岁女儿三言两语说不清的关心,到后来越来越纯粹的秀爱情。
您们是越活越年轻,感情我就是个意外呗?
最好别有一天回来给我带个什么弟弟妹妹的,公爵府是我的了,我到时候……
啧,算了,他二老开心就好。
“如果没有要紧事不用来通知我,”这几天可让我忙活了,刚才还和那老家伙回忆童年,快累疯了,这不得去好好睡一觉补补?
“是,公爵大人。”
老乔伊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个府里,除了他以外也没多少和以前一样的存在了。
包括我…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