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之人,易受人欺辱;
纯洁之人,易为人染指;
痴狂之人,易遭人指谪;
至善之人,易令人妒恨;
我为何人?
纯粹之人?
呵…
那四类人所接受的不过是渺渺伤痛,如残风拂面,不足挂齿。
不过是痛一时,伤一时,悔一时,恨一时。
因除则果灭,果消则因散。
有始有终。
而我所得为何…
愧疚?
不,不,不。
是背叛!
呵哈哈哈,如此可笑,如此可悲。
一切之始,原自一可笑的预言,那是神对我的背叛。
所有存于此间之生灵,莫不敬畏那畏缩于天穹之上者的“威罚”,恐其降下灾厄,祈求其施舍恩赐。
而我,自出生时便被冠以伐天之罪名,受人忌惮,受人禁锢。
那是不公!
我是世间唯一无权信仰之人,自出生之刻起,我便犯下不敬穹天这一“莫须有”之罪责。
荒谬可笑!
神明之背叛,是源自其傲慢。
而人之背叛,则是名为愧疚于庇护之谎言。
背叛我者有三。
其一为皇,我的君王,我的师长。
其为权势所蒙蔽,以可笑的预言试探其臂膀之忠诚,为我播下禁锢的种子。
其二为亲,我的父上,我的榜样。
其为忠心所束缚,于血亲和忠诚中作出选择,为我戴上忘却的枷锁。
怀揣可笑的自责离去,同母亲泯于神的谎言之中。
其三为友,我的同伴,我的幼年。
其为懦弱所左右,甘于接受苦痛命运,不喜令人作呕的愧疚,却毫不质疑周身之人的隐瞒。
纯粹的愚蠢,愚不可及。
呵,亦为我所背叛,扼杀于不见月色的黑夜。
残暴、野蛮?
既然祂如此荒谬地判下我这意图伐天之人的未来,那我又有何理由不照预言之路前行?
枷锁束缚之下的纯粹,若要一直保有无瑕的纯洁,那只会换来虚伪的假面。
痴狂如何,至善如何?
精明者掩饰内心,愚蠢者放浪形骸。
千人百面莫不是人间百态,比起那虚伪的纯洁,极端的污浊,不是更为真诚可信?
收起那毫无意义的善念与悲悯,那是懦弱者可笑的伪装。
阴暗也好,邪恶也罢。
璀璨与正义不过只是一种标准,立场转化,便毫无意义。
活得恣意才是正理。
呵,他人所受我皆得,他人所恶我皆享,他人所喜我皆厌,他人所欲我皆惦。
得之无用又如何,我要的,是那摧毁虚伪掩饰后,真实的美妙色彩。
真情实意的流露,远比无力的解释要让我顺心。
做这纯粹之人,自然就要做纯粹之事。
若要定下什么追求…
摧毁所谓的无瑕与纯粹,如何?
粉碎所谓的忠诚与善念,如何?
扭转所谓的正理与法则,如何?
听上去,是有意思的事情。
但在那之前,或在那之后。
我很好奇,这世上能有什么人。
能接受我这个可恨的渣滓。
不…那不重要。
如果没有,那就制造一个。
反正,曾经的无知懦弱的我,不就是被【制造】出来的吗?
她愿不愿意,那不重要。
毕竟,人这种存在,可是很擅长寻找【方法】的啊。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