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直接地问了我一直以来都想知道的问题:“为什么要遗弃我?”
“我们并没有遗弃你!”梅非常激动。
梅说:“在十七年前,古萨埃斯族发生了很大的变故,遭到了灭族之祸。你的父亲因此而牺牲。你的生命也是我尽了最大的努力挽救的。”
“那么,能请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关于您、关于父亲、关于古萨埃斯族、关于精灵的咒文、还有那些追踪你的白衣少女……”
“只要你想要知道,我都会告诉你。相信我,诸,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和古萨埃斯……呃、……”梅突然按着胸口,好像十分痛苦,昏过去了。
“梅!”我扶着她。
我扶着她的那一刻,觉得腹部刺痛,温热的血液涌出。只见雷型刀刺在我的腹部。我看向了梅,她的嘴角上扬。
……
这个自称是我母亲的人,用了卑劣的手段袭击了我。
我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全身无力,也没办法睁开眼睛。我听见梅的声音。
“诸,你实在太愚蠢了。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这一切我都告诉你……我为了生育出最优秀的魔法师,特地召唤了东洲最伟大的巫师亡魂。但是,为什么你会是一个一点魔法天赋都没有的孩子啊……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至于会遗弃你啊。”
尽管我现在没办法睁开眼睛,我也感受到,我的眼角有些许湿润。
我被遗弃了那么多年……原因只是因为我是一个不会魔法的人?
她蹲下抚摸我的脸颊。
“诸,你真的是个天真可爱的孩子呢,就和你的父亲一样……你们就是这样,总是轻易相信别人……所以,你父亲才会有这样的结局啊。”
我隐约看见她嘴角的笑意。
“父、亲……?”我用尽全力发出了极小声的喊叫。
“你要好好感谢那个男人呢……他为了保护你,临死前居然对我下了诅咒!令到我的心脏频率和你一样,只要你停止了心跳,我也会一样。所以你现在才能活着啊。”
她强行打开了我的嘴巴,往里面塞了一颗药丸。
“吞下去。”
“……”
梅说:“人类的身体无法承受神的力量,那些不属于你的神力会慢慢腐蚀你的生命。但我告诉你,在我想死之前,你绝对不能死。这颗药可以压制你的神力,保住你的生命,感谢我吧。”
她站了起来。
“再见了,诸。妈妈又要再一次抛弃你了……你的心脏跳得很快嘛,感觉如何?很愤怒吗?很难过吗?……”
“……”
梅的声音不再出现。
我不会忘记今天的耻辱。绝对不会。
身边惊涛剑正在散发出刺眼的光芒,正在治愈我的伤口。
等到我醒过来的时候,梅已经不在了。
我走出船舱。
取而代之的却是……萨萨拉?她坐在船边,半条鱼尾浸泡在海水中。
我搓了搓我的眼睛。
“呦,你终于醒了么。”萨萨拉对我打了个招呼。
“怎么会是你?”我问。
“哈?为什么不是我?这里是我管辖的海域,我出现在这里没什么好奇怪的吧?说起来,你这只陆生动物没事在这里飘来飘去才奇怪吧?”她理所当然的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边按着剧痛的头部,一边想着要怎样向萨萨拉问梅的去向。
不过,不用等我开口,萨萨拉就已经开始对我说:“你似乎遇到了麻烦,刚才我看到‘弑神者’出现在你的船上……虽然她对你好像没有杀意,不过我劝你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萨萨拉想了想,又说:“‘她对你好像没有杀意’这个说法似乎不对……她放任昏迷的你在危险的大海漂流——首先你遇到了礁石堆,玺瑟和其他几个海族战士把你从那里移了出来。接着,你又遇到了巨大的漩涡,是我平定了漩涡把你送来这里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你已经死两次了。”
这里靠着岸,是一个人烟罕至的岛屿。
“……弑神者?”我问。
“弑神者源自于古老北岛偏远地域。北岛有很多堕落的神。为了对付那些滥用神力的神,一群巫师聚集了所有人类对神明的恨意,制造了可以弑神的七样工具。最著名的是一把名为‘不死之神终将死去’的弓。我没有看错的话,刚才那个女人的身上,有一把银色的雷型刀,名为‘神无法停止的瞬间’,也在那七样武器之列。”
这些武器的名字……似乎是针对神明能绝对压倒众生的能力而改的。“不死之神终将死去”否定了神的不死之身;“神无法停止的瞬间”否定了神能够控制人类时间轴的事实。这些能力是神的优势,失去这些优势的神对众生而言又算什么?
听闻,北岛是一个绝对的无神论国度,和崇神的西方或东洲完全不一样。他们认为所谓“神明”其实和恶魔是同一种族。如果,神明的确能被他们杀死,那对他们来说,神确实不能被称之为“神”。
“……无论如何,谢谢你。”我向萨萨拉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