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优再一次叫了我的名字。
优好像在对我说话,但我什么都听不见啊。
我只听见离的声音……无数的离就在我身边,四处一片黑暗。他抓住了我的双手,捂住了我的眼睛和耳朵,他不断在跟我说话:“我来实现你的愿望……”重复了无数次。
我无意识地举起了右手,光芒开始聚集,我念到:“水、火、风、土、雷,听我召唤!御、幻、瞬、净、疗,构造吾身!”
我看见了无数的淡光,这些是……魔法元素?我可以看见元素?这些元素布满了我的视线。我的世界,仿佛只剩下元素。
我想起来了,刚才我念的是……我前世拥有的天赋,东洲最伟大的巫师精通的十种元素。西方之国史上掌握最多元素的人也只能掌控八种元素。可是离却能操控十种元素!
优不经意退后了两步。
我笑了笑。
离念起了咒语:“彼岸纯净之火,为吾洗练魔物。”我的手指指向了优。不到一秒的时间,飞龙般的蓝色火焰从我手指处飞涌。
火焰冲向了优,霎那间,优露出了一丝忧虑的神色,他叫了一声:“逃!”
之后,他立刻跳进了水里。
周围的精灵立刻放下了阿妮,四处窜逃,它们仅仅是被火花弹到,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逃走?”离不禁笑了起来,“呵呵呵呵……”
“我巫师离平生最恨被背叛……像我哥哥一样,背叛了我……”
“你背叛了我,还认为自己能够逃走?做梦。”
雷云聚集,无数层海浪翻起。
漩涡困住了优。
离用元素架起了优。
优在对我说话,但我完全听不到,离捂住了我的双耳,侵吞我的意识。
……
“你不是诸,你是离。”优总算知道了。
“是啊,多亏你们对诸的背弃,让他陷入了沉睡,让我完全苏醒了。”
“诸,不要继续被他控制了!”优朝我大喊。
离冷笑,说:“没用的,他没有办法听见你的声音。我已经完全取代了他,我巫师离复活了!我会代替他,惩处你这个背弃者。”离用手指指向了优。
“人间炼火,惩处罪人。”
指头喷出了蓝色火焰,像敞开翅膀的凤凰,飞向了优。
优看着火焰,出奇冷静。
火鸟扑向了他,却穿过了他,他好似安然无恙似的。。
“离,你在东洲是最出色的妖怪猎人。但,我们精灵一族和妖怪不一样。你能用巫术杀死妖怪,是因为他们始终拥有血肉之躯。我们精灵的身体是由魔力构造而成,所以魔力元素不能对我们构成任何伤害,包括你的巫术。这也是弱小的精灵一族为何能在这个世界够存活几千年的原因。”
“是吗?我的巫术没办法对你造成伤害?我又不是诸,对我装模作样是没有用的,优。”离似有若无地微笑着。
优的皮肤开始裂开,他立刻捂住了伤口。
优挣脱了离架住他的元素,说:“我会回来的,带走阿妮还有……唤醒诸。”说完,他化成蓝色精灵,逃走了。
离看着身边昏睡的橘发魔法师少女。
他蹲下,对她说:“前世我能守护寂,今生我能守护你。我……一直都是为了守护某样东西而杀戮。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一直都污秽不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守护你们,一直都……”
“……只要这么想,罪恶感就减轻了?就这样,就满足了……?”离这么自言自语着。
少女缓缓睁开眼睛。
“阿猪……?”
离微笑。
“没事了,进去睡吧。”他说。
阿妮看着离,坐起身来,没有说什么,居然也没有问优的去向。
她刚才其实很早就恢复意识了吧?
“阿妮,我有事要办,恐怕要离开几天。”离温柔地对她说。
她依然没有说话。
“你其实一直知道发生什么事,对吧?优可能会回来抓走你,所以……”
离抓住阿妮的手,在她的手里画了一道结界符。之后,又抓起她另一只手,画了一道净化符。它可以净化魔力,优只要碰到阿妮就会被净化。最后,他在她的额头画了一道召唤符,只要阿妮大声喊出诸的名字,就可以随时召唤他。
“你是西方群国中优秀的魔法师。你可以保护好自己。我相信你。”离说完,站起来。
“巫师离……”阿妮终于说话了。
她果然知道她眼前的并不是诸。
“嗯?”
“优会死吗?你会让诸回来吗?”她红着眼眶问。
离再次蹲下,摸着她的头说:“我答应你,会让诸回来。你是个坚强的孩子……圣朵贝尔的公主大人。”
离摸着那一面银面具,复制了一面一样的出来,给阿妮戴上了。
“戴上它。它会让你有勇气面对你的敌人。”
“里面附了魔法吗?”
离摇了摇头,微笑说:“并没有。戴上面具,敌人就不会看见你畏惧的脸,不会看到你因彷徨无助而流下的泪水。”
他回想起,他死时才十七岁。但,所有人都忘了他只是一个少年而已,离能让他们记住的只有他的职业——东洲最伟大的巫师。他害怕、彷徨、无助,他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这面能遮住这一切情感的银面具。
同样的……诸只有十七岁而已。
“离,人家不是问你这个啦……”阿妮哭着说:“我是问这个面具是不是附了‘一旦戴上就拿不下来’的诅咒啦……”
“……”
离不禁笑了笑。
“到底是不是啦……?”阿妮可怜兮兮地追问。
离摸着她的头,说:“放心吧,并没有。”
他告别了阿妮。
在岸上,离按着心脏部位,“给我吐出来。”一堆魔法元素在他身体乱转。终于,他按着喉咙,吐出了一颗带血的药丸。
他抹了抹唇边的血丝,说:“等着吧,北岛的弑神者,梅。我会让你后悔。我会让你付出召唤东洲最伟大巫师亡魂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