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手却什么也没有抓住,我的世界又变得黑暗一片。
我完全不知道在我昏倒的期间发生了什么,但阿妮和优告诉我,在我醒来后,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了。
在旅馆中。
阿妮拿着药碗,看着醒来的我痛哭了一顿。
“我还以为阿猪死了,哇啊啊啊啊……”阿妮抱住我,一把眼泪一把鼻滴地全部擦在我的身上。
我一本正经地对阿妮说:“阿妮,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鼻涕都抹到我身上了好恶心……
优走了进来,对我说:“也不能怪阿妮这么想……毕竟,诸昏迷期间,曾经停止呼吸和心跳。我们真的好担心,但是,你现在总算是醒了。”
我震惊。
“停止呼吸和心跳……?”我问。
阿妮大哭抽泣说:“是啊呜呜呜呜……”
这时,我发现优的脸色十分差。
“优,你怎么了?”我问。
“……我只是最近魔力使用过度,有点累。不必担心。”优微笑说。
阿妮激动地说:“因为阿优每天都在对你用大型治愈术啊!如果优是一般人的话可能早就过劳死了吧!”
……
“谢谢你,优。”我道谢。
优微笑。他看起来十分虚弱。
“总而言之,你康复了就好。你还有哪里觉得不妥的吗?”他问。
“嗯。没有。”
“那就好。那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吧。你有空就到镇上走走,这里是个不错的小镇。我还有事要办,等等就回来。”优对我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
到了夜晚。
我走到旅馆的后院。
优坐在长椅上,对着花圃怔怔出神。
“怎么了?优。”我问。
他微笑。
“没什么。”隔了一会儿,他说:“我已经不再是精灵之坟了。没有了那些死去的精灵补充到我体内的残余魔力,我又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精灵。”
他用近乎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你也知道的,其实一般的精灵是很短命的。我们等到魔力消耗殆尽就会死了。”
我一怔。
“我想,我快要死了吧。我到底还能活多久呢……一年?三个月?七天?一天?”他若无其事地对我微笑说:“不要告诉阿妮,她会伤心。”
我问他:“难道,你觉得我就不会伤心吗?”
微风拂过。
……
他仍然保持着一贯的微笑。
“……你会伤心?”他反问。
“那是当然的吧。”
他的表情没有变化,他说:“不,你不会的。”他的语气十分平淡,他说:“其实在你内心深处,你并不相信我所说的话吧?你直到现在仍然在猜想我回到你们身边的真正目的吧?”
突然,内疚的感觉席卷着我的心。
“这也难怪你。换做任何人都会这么想吧。这只是人之常情。”优神情失落。
“对不起,我……”我还没说完,优打断了我的话。
“没关系哦,诸。”优仍然微笑着,说:“反正,等到我死的那一天,你就会知道我真正的目的,你就不会再怀疑我了。我期待那天的到来。”
沉默了一阵。
“诸,你知道精灵所生活的世界在哪里吗?”
“虽然小时候曾经无意踏入过一次,但具体不记得了。”
优微笑,说:“从我懂事以来,我们一直都生活在恶魔的世界和人类世界的交界处。我们精灵既不被恶魔接纳,也无法存活在人间界。”
他接着说到:“如果世上真的有悲悯的神明,那为何祂遗忘被双重流放的我们?所以,‘神’对我来说不存在,又或者说,祂对我来说无异于恶魔。”
优站起身来,离开了后院。
“……”
他告诉我,弱小的精灵既不被恶魔接纳,也无法存活在人间界。
神无异于恶魔?
真的如此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