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白龙和他的弟弟——紫龙,一直相依为命,流浪在世界的各个角落。紫龙长得和白龙很像,两人的模样都像长不大的孩子。白龙有一头褐色的头发,紫龙则有一头深紫色的头发。
在一座安静的森林里,紫龙坐在树上,安静的画画。画中人是在树底下乘凉的白龙。四周除了虫鸣鸟叫,没有其他声音,十分宁静。地上的野花就像是为了迎接两位龙少年而盛开,散发着醉人的花香。
“紫龙,你在做什么呢?肚子饿了吗?”白龙躺着看向树上。
紫龙微笑着,摇了摇头,悄悄把画藏了起来。紫龙一向都很少说话的。
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两兄弟在这里待了一个下午,一切安静却又美好。当时,他们就和外表一样年轻。两人都是十几岁的年纪,什么事都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对于一个寿命会超过两千年的种族而言,太难想象也太难经历。
不知道在哪一天,白龙和紫龙走在大漠中。
白龙开心地说着:“待会我们去的地方叫托克斯,我听说那里的市集可以买到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你要去看看吗?”
紫龙从小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他又摇头拒绝了白龙。
“陪我嘛!”白龙对紫龙说着,把紫龙拉到闹市中,而紫龙也不见得拒绝。
……忽然一片漆黑。
白龙忽然从睡梦中醒来,喊到:“紫龙!”。
这都是梦。这是……他过去的回忆。当时,紫龙还活着。
“对了,我都差点忘了。紫龙已经死了……”白龙的眼眶湿润,有些哽咽。四周围一片漆黑,木屋里只点燃了一盏魔法灯,其他人都睡着了,只有夏坐在白龙床边,施着治愈术。夏看着惊醒的白龙,说:“你刚才一直叫着紫龙。他是什么人?”
白龙眨了眨眼,往上看,不让眼泪流出来。他没有回答,转过身去,假装睡着。
“……”夏不解地看着白龙。她不理解白龙为何伤心,只是默默继续用着治愈术。治愈术……终究只能医治外伤。
白龙一闭上眼,他的梦就继续着。
白龙在市集买了食物,带到空旷的沙海里,而紫龙在原地等他。但,当时紫龙的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类。
就是这个人类……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紫龙,这是谁?”白龙问紫龙。紫龙身旁那位少女非常瘦弱,她楚楚可怜地看着白龙,躲在紫龙身后,似乎很害怕。
“……她在我面前昏倒了,我救活了她。”紫龙这么对白龙说到。
少女胆怯又有点结巴地对白龙说:“我、我是被流放的罪人家属。我的家人都死了。我没有家了,我可以跟着你们吗?”
紫龙对少女点了头。看样子,紫龙已经决定让少女跟随了。白龙也不好说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白龙问。
“……娜姿露丝。”
娜姿露丝跟随他们有一段时日,大约有半年的时间。她跟着他们两个从托克斯去到了西方之国。
在一片野花田中,紫龙坐在树下看书,而娜姿露丝总是在他身侧,两人不常说话,却常默契地同时抬头,相互一笑。娜姿露丝采了一朵小花,放在紫龙手中的书本里,当书签。偶尔,紫龙也会教她认字、画画。一切看起来,和以前没多大不同。
这一天。
白龙坐在悬崖边,看着圆月。一头野狼扑向了白龙,而白龙在野狼张开嘴巴前,徒手就圈住了野狼的嘴巴,将它彻底锁住,然后用锋利的指甲将野狼剥了皮,再将它抛下崖底。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做完这些动作之后,白龙若无其事地坐在悬崖边,舔了舔自己沾血的双手。白龙是天生的战士,天生嗜血残暴。
娜姿露丝突然走了过来,她捂住自己的左肩,上面在滴血。
“怎么了?被狼伤了吗?”白龙关切地问着。但娜姿露丝见了白龙就像见鬼一样,吓得全身瑟瑟发抖,连喊都喊不出声,立刻转头就跑,但跑不远又踉跄摔倒。
这时,紫龙过来扶着娜姿露丝,看着满手鲜血的白龙,还有……左肩受了重伤的娜姿露丝。
“白龙,你……”紫龙难以置信地看着白龙。
白龙忽然醒悟过来,他正在被诬陷。
“不是我做的。”白龙对紫龙解释着,看着娜姿露丝。但娜姿露丝一点为他辩解的意思都没有,躲在紫龙的身后,无助地抓着紫龙的手臂,一副惹人可怜的样子。
“娜姿露丝,你把话说清楚!”白龙对着娜姿露丝怒吼。
紫龙挡在娜姿露丝身前,对白龙怒目。
“……”白龙不语,他知道说什么也没用,紫龙已经被冲昏了头。他还是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白龙呢……从前的紫龙,对白龙是那么温和顺从。
这时,娜姿露丝对紫龙说:“白龙他、可能不是故意的……”以退为进,更加令紫龙确信就是白龙做的。
但是,白龙不甘示弱,他知道现在的情况,紫龙不会相信他。他双目含泪,真诚地对娜姿露丝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我发誓,以后都不会了。”为了增加道歉的真实性,白龙用王道元素控制了一头狼,让那头狼冲向娜姿露丝,然后又迅速把元素排开,不让紫龙看出痕迹。白龙推开娜姿露丝,大喊:“小心!”他自己被狼咬伤了手。做了那么大的牺牲,总算是骗过紫龙那天真的孩子。
他不知道为什么娜姿露丝要陷害他,但自从这一天开始,他打从心里讨厌这个女人。
但紫龙却像着了魔一样,相信这个女人说的每一句话。
“我要和娜姿露丝在一起。”紫龙牵着娜姿露丝对白龙说。看来是想要和白龙告别。
“……紫龙,人类的寿命是很短暂的。等到她死了,你想要回来找我的话……”白龙还没说话,紫龙忽然说:“我会赐给她和我一样的寿命。”
白龙反应不过来紫龙的意思。
紫龙对娜姿露丝单膝下跪,作出骑士宣誓的动作,说:“娜姿露丝,从今天起就是我紫龙效忠的神。吾以龙脉……”紫龙将血滴在娜姿露丝的额头上,“立下誓言,吾之躯将誓死效忠吾之神。吾以龙骨……”
白龙惊讶得说不出话。紫龙在做什么?……紫龙这是在做认神仪式!
传说,龙族能够辨别真神,它们将永远视效忠于真神为自己的使命。但……娜姿露丝真的只是人类而已,紫龙居然对她做认神仪式!这是不行的……
“紫龙……住手……”白龙抓住紫龙的手,满脸泪痕企图强行阻止紫龙,但他却被紫龙推开了。
紫龙从何得知认神仪式?白龙看向娜姿露丝。一定是她又向紫龙撒谎了。
认神仪式,是立定龙作为神永远的神使的契约,仪式完成之后,龙的血脉就不会再自行流动了,龙的全身血脉将被所效忠的神之神力得到活动,相等于与神共享永恒的生命。但娜姿露丝不是神!她没有神力!仪式完成之后,紫龙的心跳就会完全停止了!
白龙很小的时候从父亲口中知道认神仪式,但是,紫龙当时只不过是个婴儿,他不可能知道的。
白龙必须阻止这一切。仪式完成的话,紫龙就会死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紫龙死啊!
“我不会让仪式进行下去……紫龙,听哥哥的话,住手……”
紫龙听不进去,就像完全没有听见白龙的声音一样。
一定是娜姿露丝说了什么谎言,骗了紫龙……白龙站起来,幻化出父亲的遗物——龙牙刀,一刀砍向了娜姿露丝。
只要娜姿露丝死了,仪式就进行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