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躺在在深深的泉水中,不确定自己是醒着的还是昏睡着的。她只感觉寒气袭人,这股邪气几乎将她完全吞噬。
“痛苦吗?”有人用手捂住她的眼睛,但夏认得出来,他是青龙。夏没有办法说话,青龙对她说:“痛苦也没有办法啊。这是你自找的,是你自己拒绝了我的帮助。”
青龙肆虐地说:“你想要用你自己的力量救出神大人和龙之谷那帮废物,表面上大义凛然,但你难道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吗?”
私心。无可否认。
夏被捂着双眼,但她感受到青龙扯下了逆罗的碎片。
青龙说:“哦,我差点忘了。你现在说不了话。呵呵呵……”
青龙将一颗药塞入夏嘴里,捂住了她的嘴巴。
他说:“你生来就不是平凡人,就算你伪装得再像人类,你都不是人类。只要将真相公诸于世,你的同伴就会憎恨你吧?不对,你没有同伴。”
青龙阴沉地说:“你们都没有把彼此放在心上,也没有坦诚相对过。逆罗对你好,难道不是因为他的妹妹末罗有着一双和你一样的眼睛吗?白龙可能在乎你们的性命吧?但他最在乎的是紫龙,如果杀了你们能够使紫龙复生,他会毫不犹豫的。巫师澈也有血缘至亲的兄弟。而你呢?你最敬爱的神大人,可从来没有把你当回事啊。可怜。”
“他们如果知道真相,是不会原谅你的。”青龙嘲笑。
青龙放开了他的双手,悲伤地说:“可怜。你和我的命运难道不是很相似吗?我们都命运舍弃了。”
“让我看看你真正的私心吧……”
眼前一片黑暗,这是一个深渊。
夏不受控制的睁开了双眼,她只见到青龙逐渐化为龙型,然后飞跃进她的眼珠里,她的眼睛被符文布满,然后陷入一片黑暗。
青龙侵入了她的意识,窥看她的回忆。
青龙看见幼时的夏抱膝坐在一个黑暗的角落。
“好孤单。为什么我一个人在这里。好饿。”她哭了。
青龙看了看四周,不太确定这是什么地方。除了一片黑暗,就什么都没有了。难道这里是封神塔的内部吗?不对,封神塔是东洲人供奉神明的圣地,不可能建造成这个样子。
青龙拍了拍金发小女孩的肩膀,温和地问:“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金发小女孩看着青龙,没有回答。她似乎也不知道。
这个空间完全不见天日,没有任何时间的概念。
但青龙靠自己感知,金发小女孩在这个地方待了超过一千年,在一千年中时间仿佛被静止了一样,她没办法长大。
直到有一天,神大人打破了这个狭隘的空间,将她接了出去。
她来到了封神塔。
她开心地封神塔绕了很多圈。她活了这么多年,她第一次看见了色彩,第一次看见了窗外的风景,第一次知道了白天和黑夜的分别。她看着窗外,笑着问:“窗外的世界是不是比塔里更大更漂亮?”
神大人温柔地抚摸着女孩的头发,反问:“比起你之前待的封印空间,这座塔不够精致漂亮吗?”
女孩笑得灿烂地说:“但是,窗外一定有很多我从来没见过的人和东西。”
神大人抱着女孩,真挚地问:“你愿不愿意代替我,永远守在这座塔里?”
女孩的笑容逐渐消失,沉默了一会。神大人准备再次诱劝时,女孩居然主动开口说:“我愿意、永远留在塔里。因为,你把我救出了那个空间,我会永远效忠神大人。”
神大人流下了几滴眼泪,说:“对不起,孩子。”
但在那之后,女孩就不再笑了。
“两个虚伪的人啊。明明就各怀鬼胎。”青龙看着这情景由衷地说。
果不其然,青龙看见神大人正在准备移植的符咒,想要永远囚禁自己的神使。而长大的夏射穿了神大人的心脏,就为了自己能出逃封神塔。
突然画面又再一次漆黑一片。只剩下夏和青龙站在彼此的对面。
“你逃了也就逃了嘛。为什么非要回去救神大人?莫非能成为未来神王的你真的那么好心?不可能吧。”
“神大人她……”明明被青龙操控了意识,但夏依然挣扎着,不说出口。
青龙点着夏的额头,夏立刻被控制,说:“神大人她是……我的母亲。我是神大人和人类生下的孩子。”
青龙一怔。
“和人类?”这倒是他从来没想过的。
神大人被关进封神塔的时候,有了人类的孩子。她生下孩子不久后封印了她,让她停止成长,直到十几年前为她解封。
青龙笑了,他大笑说:“所以你才会维护她,不肯说出真相。可笑啊,实在可笑!逆罗如果知道了‘那个’真相,就算死也不会把妖珠借给你的!哈哈哈哈……”
真相……
夏听着青龙的嘲笑声,她低头,眼眶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