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卡弥娅离开后不久,库雷收拾收拾也没有继续在家里逗留,倒不是因为他要去追赫卡弥娅,主要是再过一会就到今天的补习时间了,虽然还不知道补习的地点在哪,但库雷可以去公馆里问一问,而当他走出房子的时候,却发现一辆豪华马车早已停在在门口等候他多时。
马车的大门是紧闭的,但库雷的直觉告诉他这就是乔伊斯的座驾,果不其然,听到库雷的脚步声后,马车的窗帘被人抹开,打扮地雍容华贵的乔伊斯出现在车窗之后,面无表情地对少年说:“你似乎很喜欢迟到,或者说,很喜欢我等你的这种感觉。”
库雷心里大呼冤枉,赶紧解释道:“我这不是看还有一点时间吗?早上我还要练习魔法的——”
“和那个女人一起练习魔法吗?”女贵族冷笑一声,“你们最好只练习过魔法,少废话,上来。”
库雷扁扁嘴,没有再做争辩,老实钻进了马车里。
车中只有乔伊斯一个人,待他上车后,女贵族便指挥车夫启程,马鞭挥打的声音从车外传来,车轮转动,只留下无尽的颠簸。
马车开出去一会后仍不见减速,车窗外的风景早已从砖石垒砌的房屋过渡成了青葱的田野,此时的马车已经驶入首都的远郊处,而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样子,显然还有一段路要走,库雷不明白为啥自己只是练个才艺却搞得如此大张旗鼓,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对乔伊斯问道:“那个,我们这是要去哪?”
乔伊斯没有隐瞒的意思,她看着窗外的风景,云淡风轻地回答:“去我家。”
短短的一句话,却能展示出超越生死的大恐怖。
看到库雷的表情开始风云变化,乔伊斯的心里莫名感觉到一阵快活,本来情绪一般的她此刻却展露出笑容,冲着少年反问道:“怎么,我带你去体会一把我的大城堡,你难道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吗?”
“这个……”库雷被对方的问题问得有些语塞,他支吾着说,“我觉得嘛,城堡固然是好,但作为常年处于社会底层的小老百姓,进那种高大上的地方多少还是会不习惯,你问我城堡气不气派,我只怕天花板塌下来该怎么办……”
当然,主要还是怕进去就出不来了。
“其实,带你去我家,单纯只是因为找不到一个教学的好地方,”乔伊斯解释道,“在公馆里做正事我不喜欢,选其他的地方我又掉面子,不如提早带你熟悉一下我的家,反正你以后也要来的。”
库雷缩缩脖子:“我对此持保留意见。”
乔伊斯微微一笑:“我对你的观点持保留意见。”
说到这,马车开始减速了。
车子停在一扇漆黑的铁门外面,左右皆是低矮的石墙,大门上附着用不知名金属打造的蔷薇花,既美丽又蜇人,目光越过大门的缝隙,可以看到里面那座风格简约却气势磅礴的城堡,去往城堡的道路由青石砖铺成,面积不知几何,左右更是有花海与树林相伴,其中的小路蜿蜒曲折,让人能够尽赏小园风光。
库雷没去过皇宫,而这就是他迄今为止见过最高档的建筑,和城里那些挤来挤去的小窄楼截然不同,至少库雷觉得不修十几个厕所都有些对不起这个庄园的面积。
乔伊斯没让车夫进庄园,而是带着库雷从大门处走了进去,门口守候着的卫兵显然已经很熟悉她的存在了,见到人后二话没说便将大门拉开,恭敬地请她进来,乔伊斯更是对此感到理所当然,昂首阔步地走入庄园,尽显主人的风采。
“林中的树都是维斯帕家族历代成员种的,这是家族传统,”两人沿着庄园的主路慢慢走向城堡,乔伊斯指着西面的树林说道,“我们比较迷信树的长势能彰显我们的命运,我女儿的树就种在我的旁边,这才没过几年就已经快赶上我了,以前我还不信这些,现在倒是有些相信。”
随后,她又将话题转到东侧的花园上:“园里的花是我精心挑选的,可惜选完之后一直没什么闲心观赏,都是女仆在打理,不要觉得女仆委屈,能兼职园丁的话工资甚至可以翻倍的,到时候五六十岁退休,自己的后代根本就不愁吃喝。”
“城堡后面有一处池塘和凉亭,我女儿小时候就喜欢在亭子里玩,我一直以为她在那里玩游戏,可是有一次撞见后才知道她是在那里修炼,她的天赋比我好,还没考进圣文斯的时候就已经是慧心级的魔导师了……”
乔伊斯一路走着,一边跟库雷介绍着自己的庄园,搞得好像库雷真就是她的客人一样,而且絮叨那么多,库雷已经不下三次听到她提起自己的女儿了,言语之中说不上有多少溺爱,但依旧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孩子引以为豪。
说着说着,两人也走到了城堡的正门前,城堡内的女仆已有准备,早早便将大门拉开,站在门侧低眉顺眼地迎接女主人的回归,当乔伊斯踏进城堡的那一瞬,恭迎她回归的声音在城堡内此起彼伏。
一名中年样貌的女仆走上前,站定在女主人身旁不远处等待着命令,而乔伊斯则不急着下令,先向库雷介绍起这名女仆来:“这位是杰西卡,维斯帕家的女仆长,一路跟随我多年,是我非常信任的下手,在我家如果碰到什么问题,你可以向她求助。”
介绍完女仆长后,乔伊斯这才吩咐道:“杰西卡,带我们去练习室。”
“是,维斯帕女士,”女仆躬身领命,随后又对库雷行礼并说道,“请这边来。”
库雷紧绷着脸,紧张地接下了这份本不该属于他的礼遇,两人跟随在杰西卡身后,跨过铺着高级红毯的阶梯,穿越列有名家画塑的走廊,午后的暖阳倾洒在地板上,可以看见略微有些晃眼的反光,如果有女性穿着开放一点,很有可能会在这被人瞧见不雅的一幕。
真正深入城堡之后库雷才意识到这座建筑的复杂,楼梯忽上忽下让人不知在几层,走廊岔路繁多似乎每一条都通往一个特别的地方,折过数个拐角,女仆终于在一扇朴实无华的橡木门前停下,显然这就是乔伊斯要找的练习室了。
“虽然已经有两年没有正式启用过这个房间,”女仆伸出手将房门朝里推开,示意两人进去,“但我们仍旧在定期清洁这里,想要使用的话无需顾虑。”
乔伊斯微微颔首,领着库雷走进了练习室,随后又扭头对女仆道:“你去附近守着吧,到时候若有事自然会叫你,如果累了就去找个别的女仆顶替你也行。”
“职责所在。”女仆谢绝了乔伊斯的关照,并自觉地关门离场。
库雷环顾练习室,发现这里比自己预想中的还要大上不少,两百平左右的面积直接比多数人的房子都要大,而房间里除了一些舞乐道具摆放在角落外,其余的地方皆是一片平坦空旷,四周每一面墙上都嵌有几张椭圆形的长镜,方便人在任何地方都能看见自己镜中的倒影。
乔伊斯走到练习室中央,不耐烦地用自己的高跟鞋跺了跺地面,用以吸引库雷的注意力,待少年走上前来,女贵族又朝他问:“穿内裤没有?”
“那种东西肯定有穿啊!”库雷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咬着牙说。
乔伊斯点点头,命令道:“那你就脱到只剩内裤吧。”
库雷猛地一惊,旋即露出一副“你果然在打这主意”的羞愤表情,乔伊斯见状只是解释道:“练舞尤其注重形体,你穿这一身我怎么观察你的动作是否有问题?既然这里没有给你穿的练舞服,那你就只能穿少点了。”
“你是故意不准备的吧!”少年大声质问,“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事,你家还有那么多仆人呢!”
“你说得对,而且我并不悔改,”面对指控,女贵族竟然耍起无赖,“如果你能吸取教训的话,那记得下次拿钱自己去买,至于你光着身子的模样,我能多看几天是几天。”
“可恶!”库雷愤愤不平地解开自己的衣襟,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不肯从命,乔伊斯也会用强,而且严格来说她并没有违反卡缪安的规定,顶多是在以公谋私而已。
在女贵族锐利的目光中,少年慢慢将自己解构成了一个只穿着一条四角裤衩的褪毛直立猿,脱干净后他努力想遮掩一下自己的上半身,可惜这种尝试注定只是徒劳无功,乔伊斯一脚挑起库雷丢在旁边的衣服,将它们甩到屋子的角落,随后抓起少年的手腕将它们掰开,欣赏着少年匀称且坚实的身材。
“不要这么肆无忌惮地看啊!”库雷扭着身子试图躲避乔伊斯的目光,“既然是练舞那就快点练好吗!”
“这可是你说的,”乔伊斯似乎是真的被库雷给说动了,她松开库雷的手,向后退去几步,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那好,我们直接进入正题,今天的练习项目是——韧带拉伸。”
库雷的表情僵住了。
一分钟后,练习室里隐约传出一阵阵如丧考妣的哀嚎。
“啊啊啊啊啊!”
此刻的库雷正坐在地上,双腿伸直抵住墙边,上半身朝前方压去,做着体前驱的动作,而乔伊斯则是脚穿红色高跟鞋踩在库雷的背上,用力地碾压,以保证库雷的动作足够标准,听到库雷的哀嚎不断升级,她脸上的笑容也愈发明媚:“就这点柔韧性?待会跳起舞来可别把腰扭断了。”
【现在已经要断掉了啊!】
库雷很想用这句话来回敬她,可惜现在他痛苦得除开干嚎之外,根本就说不出一句话来,豆大的汗珠在他额头上凝聚并滑落,他只能祈祷这番折磨早点结束——可问题是,这次的舞蹈练习才刚刚开始。
后来有女仆回忆,维斯帕庄园今日似有幼猿长啸,属引凄异,空堡传响,哀转久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