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汀教国,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国,位于大陆的东南角——东北庞大帝国与西方魔族盘踞的低地间的夹缝中。
百年前希尔顿教宗愤慨于帝国的混乱,企图在帝国外建议一处供人类栖身的秩序之城。
可在魔族与帝国的夹缝中——这渺小的国自然难以独善其身。
如今,在以这位初代教宗命名的圣城希尔顿的中心大教堂中,现教宗兰斯特正皱着眉头奋笔疾书。
“多日不见,我亲爱的小明,我是李华,自从穿越到这世界——你往魔都,我守圣都,好些年没见了吧……”
夜已入深,灯影摇曳。
身穿白底金纹圣衣的老者起笔收墨,将信仔细封口,小心翼翼地递给面前的信使,拉着他的手嘱咐了几句。
片刻后,马嘶划破夜空,快马疾驰而去。
老人叫兰斯特,是个穿越者,在几十年前的连环大货车相撞案中穿越到了这个剑与魔法的世界。
他用了二十年的时间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贵族混到了教国的教皇,本想大展宏图——可却发现政治真的不是人玩的。
他想平民愤,可西边同魔族的战事又要烧钱,想打魔族,可国家的油水都被贵族榨到十年后了。
一边想打压贵族,可一边又歹求着贵族出兵。
兰斯汀的矛盾盘根错节,已然是一副积重难返的状态。
一旁缩在黑暗中的书记官缓缓上前,原先便是一张苦瓜脸,现在更是眉目紧锁,满脸忧虑,就像蹲在茅坑上的老八。
“唉,你这副表情,要不要先去上个撤硕再来汇报……”
老人摆摆手,示意他快去快回。
“不用,倒是冕下您,才三十岁就老成这样了,臣也是心痛呀……”
“啪!”
“老人”手里的纸卷猛地招呼在男人脸上。
“赶紧汇报正事,唔……西线战线什么样?。”
“靠着每天源源不断送来的税金撑着,还有之前您花了大心思修的城墙,再加上骑士长们的英明领导,和魔族五五开吧。”
“说吧,你收了他们多少?”
男人无奈的一笑,从袖子里抖出来点金币。
“嗨嗨,还是您聪明……”
瞥了眼桌上的金币,又看了看尬笑的书记官,他有些不悦,可怒火最终却收敛成了释然的一笑。
“说话……”
“您送过去的税金都是被大笔大笔的贪,可问题您不是收集了一手的证据嘛……”
“我特么不想吗,那帮人把锅一推带兵哗变了你负责啊!”
“是啊,那边都烂透了,您管不了了,只能送过去您最信任的圣殿骑士长——洛林,他是个英雄,甚至兰斯汀有以他命名的城市,圣殿骑士团也确实在战场势如破竹,可他打不了大型战役呀。
“啧,洛林无能,负我期望。”
兰斯特知道自己这话是有些强求了,他望向西边的夜空,纵使他的视力远超凡人,可最终也只能在视野的尽头看到一丝的火光。
“东线呢,我看情况还不错,废物贵族们几天都没来跟我报战损骗钱。”
书记官用微不可查的动作抹了抹头顶的冷汗,附和地开口道。
“没错,东线势如破竹!在那边守着的议会军每天都能疾行百里,其他军队也能坚守战线,不动如山!只是……您派过去的教廷特使,您亲徒弟枢机米兰反了,阵地整个凹了一块……”
“靠!米兰无能,丧权辱国,看来我必须亲自出……”
还没等他说完,胸口猛地一疼。
面前的书记官缓缓拔出染血的小刀,那猩红的刀刃就像是点燃午夜的火炬。
一瞬间,整座希尔顿城内灯火通明,远远地无数把火炬潮水般涌动,身披抗魔铠甲的一行人不请自来,将秘银王座上的兰斯特团团围住。
“好一个势如破竹,感情我手下的军队才是那个竹……”
气喘吁吁的他一个踉跄倒在王座上,咸鱼般地瘫在上面。
“不完全是,神选的勇者一举旗,大多数议会军都是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抵抗都没抵抗。”
“神选?谁露出去的……我不是说这消息歹压下去吗?靠……沃日你大爷米兰,能一下捅我两刀……那你是什么情况?”
教皇缓过劲来,望向面前文质彬彬的书记官。
“冕下你自己没眼吗?我被劫持了呀……”
他无奈地耸了耸肩,随之身后两把长戟相交彻底把他压在地上。
远处一个身穿白金圣铠的金发男人走上前来,手中秘文圣剑猛地钉进兰斯特身后的王座。
“你用了什么办法,那信使去哪了?”
“害,我哪知道去哪了,那家伙是魔界的细作——我之前查出来的。我给他的信里说是战报实际上就是给魔界一老友的叙旧信,你也认识,那个当初装成人类和我们一块去帝国皇家学院的那个。”
“你果然暗中勾结魔族……短短的几年你的实力便突飞猛进,可三十岁便老成了这个样子,必然是用了邪门外道!”
兰斯特白了面前人一眼,这家伙不分青红皂白真是传统艺能,不过说他用邪门外道他也没法辩解,只能换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躺平。
可他仅是一伸胳膊,周围人群便猛地一颤。
“这么紧张干啥?这匕首上不是还有封魔符文吗?还有你,小子,你选的这个时机不对呀。”
“什么?”
“内外交困,你这真是不想从我手里接烂摊子,想接摊子碎片呀,啧,正好我也受够了,让我好好看看受人尊敬的勇者大人将来要怎么办!”
“你少在这信口雌黄,老东西,你搜刮来的各式秘宝都放哪了!”
一旁的棕发贵族上前,迎接他的却是老人轻蔑的白眼。
兰斯特咬着牙缓缓起身,死死地捏住勇者的下巴,拼尽全力把僵硬的身子拉了上来。
干枯的嘴唇凑到他耳边,血液缓缓地顺着嘴角漫下。
“小子……蹲下来,我跟你说,接下来的话可要仔细听着。”
兰斯特故意把声音大的恰当好处,周围的人听不到,可是最内圈的几个贵族却都能听到。
男人蹲下身来,满脸凝重,他下意识觉得兰斯特最后的遗言将会影响整个教国的未来。
“嘿嘿……我润啦!”
如蚊般的低语缓缓飞入勇者的耳廓,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被蚊子一阵猛叮。
攻击性很大,侮辱性极强,结结实实地给他留了个大祸害。
兰斯特白眼一翻,说没气就没气,勇者则是呆呆地望着倒在身前的尸体。
感受着周围异样的眼神——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玩意开席,再疯狂地偷吃他的贡品……
……
第二天,魔族领地和教国的交界处,一座洞窟内,一种不可名状的力量猛地涌现,天空中猛地出现了一道触手与鬼眼交杂的肉瘤。
祂来自世界之外,星海的彼方,如今现于此处的只是一具虚像,可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已不下全盛时期的兰斯特。
兰斯特是教皇没错——可又不能只算是教会信仰的圣光的教皇,早在他还在世的时候已经开始偷偷地研究起了外神的力量,大概算是个二姓家奴。
不过俗话说得好,只要他舔的够多,那么他就成了海王。
反正他对这廉价的信仰也没什么所谓的虔诚,你给我力量我帮你做事——大家都开心的事,他兰斯特能有什么问题呢?
他兰斯特是圣光选出的神人,不是他不爱圣光,当年为了和魔王对抗,就圣光给的这点银行贷款实在不够用,外神这氪命放的高利贷倒是一次性管饱——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卷成花瓣似的触手缓缓伸出——其中包裹的是一道白雾般的魂魄。
那一团黏糊糊的触手缓缓地附着到了那封拆了封的信上,随着先前布置好的符文猛的亮起,触手疯狂地攀上了持信的肉体。
是的,他给故友的根本不是信,而是一张标记新肉体的“引魂蟠”——这成天干活还被骂的教皇他早就不想干了!。
值此良机,索拉明早就为他找好了退路。只要他一死,这位魔族大贤者便会为他献上崭新的肉体,让他可以在如愿地做一位闲散学者。
粘液缓缓地将花中肉体表层光洁的皮肤腐蚀——她体温尚在,可没有一丝挣扎,原主显然是刚死不久。
不一会,被外神力量改造完毕的看上去一模一样的肉体在触手之花中崭新出厂。兰斯特的灵魂揉进了这具特殊的肉体,虽然长得人模人样——但这具身体里已经被外神塞满了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物质,已经成了彻彻底底的“天外生物。”
在触手的包裹中,新生的她就像将要诞下的胎儿般蜷缩着身子。
“咚咚……”
耳边只有自己平静的心跳声,周围一片混沌,触手里暖暖地、软软的,这种久违的平静反而让他有些留恋。
不知怎地,双臂抱膝的她总觉得大腿上堆着两坨什么软软的东西,这个姿势胯下应有的挤压感也是一点没有。
有些奇怪,这具身体好软好香,臀部还能感受到发丝撩拨的刺痒。
“不能呆了!”
兰斯特下定决心,触手之花猛地绽放,一只白净修长的小腿从花苞中迈出。葱白的小脚丫踩在地上,她颇为奇怪地将脚丫在地上蹭了几下。
“嘶,触感怎么有点不对劲,这具身体怎么细皮嫩肉的,小明那家伙怎么就给我找这么个身体?还有些无力,说好的血族的祖级别呢……”
顾不上那么多了。
伟大的教皇兰斯特特现在只想疯狂地大笑,临死前的成功地坑了个最想坑的呆瓜——现在他真是嗨到不行!
“乐死我了,他最后的那个表情,现在一定很想揍我吧?可惜这魔界他怕是一辈子都踏不进来喽,叫他这时候背后起乱捅我刀子,活该!”
心里这么想着,她开心地蹦蹦跳跳地朝着大门走去,这里看上去是一个普通的巨魔洞穴,有些简陋,四周还粘着浑浊的灰白色液体,很难想象小明那公子哥是怎么入乡随俗的。
她避开污垢,大声喊着。
“哎,小明啊,你爹我完事了,不用躲了,这具身体怎么一点力气没有……是缺血了罢?给我整点血吸一口。”
可声音刚出口她便惊得一愣,整个人呆在原地。
这一下给她吓得整个人彻底从刚返魂的迷糊中醒了过来。
“我的声音……怎么了……”
她缓缓回头,空唠唠的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心里从未涌现过如此强烈的厌恶感——即便是在当年的前线面对尸山血海也没有。
刚才躺着的地方——堆满了浑身伤痕的修女,破成布条的修女服下露出一下下颤动着的白花花的大腿。
浑身附着浊液的女孩们半死不活地堆在那蠕动着,静下来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一声声摄人心魄的呻吟。
她缓缓地吞了口口水,嗓子里挂上了一丝愤怒的颤音。
“我记得……这特么是我‘亲爱’的徒儿米兰手底下战斗修女团的衣着……”
她定睛望向更远的洞内,灰暗的烛光下更是玉体横陈。
别说是七横八纵了,那边简直就是纽约地铁示意图。
最深处更是堆着被砸的不成人形的骑士,他们盔甲被钝器轰击后嵌入肉体,碎裂的铁片间涌出一行行猩红的血液。
“不对劲,这里不是魔族的地盘,先不谈我的部队早就没实力反攻魔族了——小明也不可能在前线让我复活呀……”
想起之前声音的异常,她一抬手——柔嫩的小手、纤细的五指,最关键是它们都红润的很,完全没有血族皮肤缺血惨白的特征……
“坏了……难不成转生出错了?”
她深感不妙,刚想看看身上的衣着,猛一低头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胸前两座微微隆起的小山包。
“(一种植物)……”
说了这么多年的教国语,这一下给孩子家乡话都吓出来了。
虽然刚才心里有一些预期了,但是真面对的时候还是难以接受。
她微微抬手,五指缓缓地按在山包的半山腰。
“唔……”
一阵酥麻感传入脑中,有点像前世摸科技馆的静电球。
软绵绵的,手感不错。
胸口有些闷,想他一代教皇,一辈子兢兢业业恪守教规生怕被哪个反对派抓了把柄。
结果到最后——真真切切抓到的第一对水蜜桃还是自己的……
麻了,累了,毁灭吧……
望了眼远处迷醉的“温柔乡”,她先是一愣,然后身后猛地睁开一道深渊之眼。
“叮……”
魔眼猛地扫过全身上下,又将身体里外每个部位都查了一遍。
“呼,全身上下就几处轻伤,胸口倒是之前有处致命的刀伤……不过幸好她最关心的地方是完璧归赵。”
大气一喘,可还是有些不放心——魔族的风纪差的一批,特别是巨魔这种用下半身思考的种族……
“要实测的话……”
白嫩的小手缓缓向下探去,羞红的脑袋上缓缓冒出一缕缕蒸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