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这是怎么回事……”
约希娅只感觉周围很热，似乎能隐隐地听到脑海中传来“您的余额已不足的欠费声。
“我……怎么会……”
她无力地挥动着小胳膊，不仅没有将背后贴上来的女孩驱走，反而是把周围茫茫的白雾驱散。
看着水中杂乱的波纹，她渐渐静了下来。
席尓琳奇怪地探过头去，却发现怀里的银发女孩正盯着水里的映像出神。
她顺着女孩的眼光看去——平静下来的水面中缓缓倒映出了一位娇羞的银发美人。
脸蛋红彤彤的，沾湿后散乱了下来的银发无力地垂在胸口的**之上，匀称的身段在微微摇动的水面上更显妖娆，那双抚在腰间席尓琳的双臂上的小手更为她填了分欲拒还迎之感。
“这种美人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真不知道这小白菜以后会便宜哪头死男人……”
席尓琳深深地吞了口口水，呆呆地望着怀里的佳人。
之前她在胡闹的时候还没注意，现在这姑娘静了下来，隐隐还能在她颈间闻到一股清新的体香。
席尓琳自从见到约希娅之后，便总觉得这未曾谋面的小姑娘身上有某种熟悉的气息。
过去听到最多的便是和兰斯特等人讨论战事时米兰用来踩一捧一的论据——诸如我徒弟又怎么怎么行善，你们这帮废物贵族却还在考虑怎么压榨百姓。
米兰这家伙上有兰斯特罩着，下又有自己过硬的实力，再加上贫民窟孤儿院出身，向来是看不起贵族集团的，也算是兰斯特骂贵族时的嘴替……
不过届时在米兰嘴里，她只觉得这位圣女约希娅是个只能做点募捐、祷告之类小活的不折不扣的花瓶。
可在同她经历了这次将会影响未来帝国走向的变故后——她却发现这姑娘似乎不是米兰口中的那样。
比起米兰口中那位完美的“圣女约希娅”，面前的教宗约希娅身上却更像是附着一层“教宗兰斯特”的影子，不过她却比兰斯特更通于人心，也全然没有那位“独裁者”身上的傲气。
比起那位更贴近于“神”自居指导者的教宗，约希娅更像是一位走到人群中与“人”共同前行的圣女。
可她的一些决策和兰斯特实在是太像了……
但兰斯特一度讨厌那种只能在小事上做的好看，实际上改变不了大局的人，因此他并不曾在意过这位徒孙，更别提指导了……
“难道说……兰斯特这家伙还没死，在通过约希娅传达他的意志？”
席尓琳立刻摇摇头，把这个距离真相最远又无比接近真相的想法抛之脑后。
“不可能……被圣剑穿刺过的人不可能活下来的。”
勇者罗马尼打架从不留手，自己身上还残留着的内伤便能证明这点的真实性——那老东西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老家伙死那么早，丢下来这烂摊子……”
女孩这么想着，心中却微微一涩，扭头看向了面前的女孩，不知怎地突然用着柔得快要化掉了的声音开口道。
“喂……约希娅，你有想过未来嫁人吗？”
而她怀里已经大脑过载的女教宗则是猛地一惊——她只觉得周围很热，脑袋一阵肿胀，天旋地转的眩晕感直上心头。
她就像喝醉了一般，颤颤巍巍地，一只手扶着浴池地板勉强地让自己晕倒在了席尓琳胸前软软的肉堆上。
“该死……我懈怠了……”
在席尓琳连续的调戏攻势后——羞耻的女孩全然放松了精神的戒备，在这一刻，一道不存在于此世的力量趁虚而入。
它引导着女孩，超越世界的范畴，直达那一切力量都无法抑制的虚空一隅。
深邃晦暗的星海尽头，时间与空间的彼方，刹那与永恒交错之地，祂的圣殿便屹立于此。
与其说是祂的圣殿，倒不如说是一座庞大的坟墓。
可这却并不是祂的坟墓……
一切事物在此处泯灭，一切生机在彼方消逝。
道道光流划破长空汇聚于此，可光束却在祂的宫门被至暗吞没，就连绵长无垠的星海也在此处惨遭剪定。
时间的概念在此处毫无意义，这种世界既定的规则无权在祂身上流逝。
祂不是永恒，而是凝固的一刹。
祂拒绝了涌入此地的一切——或者说这世界上的一切在刻意地试图从祂的身边逃逸。
在坟墓阴翳中的黯淡之地，在光流所不能及的永夜之中。
畸形的信徒们冲着祂停留的行宫高高扬起树枝般干枯的手臂，他们曾经来自于各种种族，可现在却尽数成了祂的眷族。
他们吹奏着各种奇形怪状的乐器，本身单拎出来都美妙绝伦的乐曲却汇成了嘈杂、混乱、亵渎的尖号。
约希娅先前在于米兰的战斗中透支了太多太多的神秘——如今她的懈怠给了祂找上了她的机会，祂渴望着她向祂献上祭品。
一声声若有若无的梦呓般的低语在约希娅耳边回荡，就像是在渴求母乳的婴孩。
女孩的身体不听使唤地前进，穿过了那些奇形怪状的信徒——他们都被蒙在漆黑的长袍之下，可那松散的长袍却仍盖不住他们身上凸起的树杈般枯朽的肢体亦或八爪鱼般粗壮粘稠的触手。
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竟是诡异的大眼珠子，或人或兽那空洞的眼眶里都冒着诡异的火星。
再进一步，是不慎涌入此地的无知者——他们因为种种原因不慎到达了此地，在听到了祂的呼唤后便迷醉在了他无穷的神秘之中。
祂是真知，是一切智慧的聚合体，却又是极致禁忌的痴愚。
祂无貌，却又生百相，这世间的一切物质都已经不足以用以歌颂祂的崇高，祂本就是此世不存的伟大力量。
曾经的兰斯特向祂献上过宝物、献上过生命、献上过信仰甚至于最终献上了自己，可现在的约希娅却不想了，她不想再接近那团深邃的神秘了。
她的直觉告诉她——那是她不应该接触的禁忌。
“既来之，休走之……”
一边狂笑着的无知者探出了四肢枯萎的胳膊，脑袋上的马脸露出了半边白骨，另一半则是诡异得生着霉斑。
贪嗔痴怨，嬉笑怒骂。
这些被祂招徕的无知者们向他献上了他们的一切，先是身外之物，再是肉体与情绪，最终是灵魂与精神，直到被祂彻底吞噬化作祂的一部分，与祂永恒地被埋葬在这处星空之外的棺木中。
约希娅在抗拒着，她拼命地保持着自己大脑的思考。
可这一切却显得那么无力……
她就要沉寂在这片深渊里了……直到——一只白嫩的小手突然地在她背后一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