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已经分析过了,离开圣苏佩里公国是不太现实的,但要是留在这里当龙骑士,就不得不和其他龙骑士一样杀掉契约者,这是从事实上考虑。另一方面,人性永远有阴暗和自私的一面,如果一个生前不注重道德修养的人复活后发现自己拥有了一个神奇的能力,他会怎么做呢?”荷鲁斯组织了一番逻辑,企图说服花太。
“就算是这样,也不一定都是坏人吧,也要看情况……”花太一时说不过荷鲁斯。
“夜晚很长,你好好想一想吧。”荷鲁斯说罢挽了原子的手,就要往出走。
“你们去哪里?”花太狐疑地问道。
“啊,这个嘛,你看,外面天色已经黑了,月亮这么美丽,当然要出去闲逛一会儿,放心好了,就在楼底下的那片花园里,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我本来也想赶紧回去的,毕竟还有要做的事情,但原子用红宝石联系我的时候,我正在龙栖大陆,离圣苏佩里公国很远,只好用传送的方式来找你们,听说你们是通过水媒介传送到圣苏佩里公国来的,我的眼睛原本有‘绝对地平线’的传送能力,但一只眼睛被阿努比斯夺走后,就只能发动‘相对地平线’的传送能力了。‘相对地平线’每次传送的最远距离是从所处位置到肉眼可视地平线位置的实际长度,简单来说就是每次传送最远只能传送到你能够看见的地平线的位置,星球不是圆的吗,你可以理解为把这个圆内接一个无穷多边的多边形,我就是沿着这些无穷多的边一条边一条边地传送过来的。关键问题是,‘相对地平线’必须要借助太阳光才能进行,如果太阳光照射不到的话,就不能进行传送了,你看,我说外面天黑了还有这一层含义,回不去了呀,只好在你们这儿借宿一晚了。”荷鲁斯假装尴尬地笑了笑。
“哦……哦,原来是这样。”花太心想,我差点就没听懂你解释的什么“绝对地平线”“相对地平线”。
“哦,对了,我还以为和以前一样呢,现在还有以后原子都要跟着你了,她性子很淡,还要请你多多包容,好好照顾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所以,今天能先把原子借我一晚吗?我们两个好久没见了。”荷鲁斯坦然一笑。
“当,当然可以,我又不是她的……什么的。”花太低下头去。
“谢了。”荷鲁斯和原子走了出去,原子从花太身旁擦肩而过的时候,花太没敢去看她看着荷鲁斯的神情,怕太早得到“不可能”的答案。况且,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所以荷鲁斯可以表现得那么从容大方,倒显得花太窘迫自卑。
他们走后,花太回想起荷鲁斯留下的那些话,怎么想怎么不对劲。荷鲁斯是想让他将计就计做龙骑士,在契约者死后封印他们的能力,但原子最开始的时候说他们的目的是想让这个世界恢复原状,因此封印契约者的能力是必须的步骤。可是如果契约者已经被消灭了,世界不就已经恢复到没有契约者的原本模样了吗,还要封印他们的能力做什么呢?花太觉得这是个阴谋,而且是荷鲁斯单独谋划的阴谋,连原子也不知道。
花太总觉得这不是封印,而是回收。他不知道荷鲁斯想回收这些能力做什么,也懒得去知道。花太心想,我无所谓你让我去当黑手回收契约者的能力,也无所谓你要用这些能力去行善还是作恶,但只一点,等到世上再没有契约者的时候,既然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就放无关紧要的人一条生路吧。
他会去做这项工作,会去封印契约者的能力,但他要挽回解除契约后单纯作为一个普通人的生命,活着是他们的权利。
难点在于和圣殿龙骑士以及公国的实际掌权人商讨,这需要用到原子贝斯特之瞳的封印能力作筹码,如果谈不拢只得假意让渡一部分利益,比如说什么“封印的能力日后可以供圣苏佩里公国使用”之类的,不能太早暴露自己的底牌,不然不但拯救不了契约者,连自己的身份都有可能暴露,毕竟他还不清楚圣苏佩里公国掌握了多少关于埃及诸神复活的情报。
想过这些后,花太忽然感到很累,也是啊,这是他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么严肃的问题,关乎到很多人的性命,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难免过于沉重。
倦意涌上心头,但花太还不想就这样睡去,他走到阳台前,想在月光下流连一番再入睡,正欲拉开窗帘让如水的月色倾洒进来时,花太却忽然停住了,只把窗帘拉开了一条小缝,凑近脸去看,只见花园里原子在荷鲁斯的面前翩翩起舞,她的手腕和脚腕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亮闪闪的银环,伴随着舞姿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那舞步是那么优雅,一会儿似黑猫在房檐上悄声行走那般温吞,一会儿又如黑豹捕猎般闪电疾驰,张弛有度,收放自如,真不知是她在月光下起舞,还是月光在她的舞姿下遍洒人间。
差点都忘了,在埃及神话里,贝斯特是月光和舞蹈之神,月光和舞蹈本就相得益彰,由同一个神掌管合情合理,只不过原子在向花太介绍自己的时候并没有提及舞蹈之神。大概于她而言,月光是普度众生,而舞蹈专情一人。
这下花太真的累了,头昏脑涨地摸到床边,一头扎进枕头里睡了过去。快亮天的时候,花太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爬到自己床上还搂住了自己的腰部,他以为是梦,翻身压上去却是一团软乎乎的东西,那触感的真实度绝对不是梦境所能形容的,花太急忙睁开眼睛,实际情况大出所料:原子正甜美地睡着在他怀里,被他这一压,“唔唔”地哼出声来,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惊慌的花太,又闭上了眼睛,更紧地搂住了花太的上身,用没睡醒时特有的朦胧不清的声线呢喃着:“再睡一会儿嘛~”
“你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床上,而且还抱着我?”花太满脸通红。
“我看了个遍,这个套房就这一张床,你总不能让我睡地上吧,而且你在床正中间躺着,也不给我留大点地方,我不抱着你就掉下床去了。”原子有理有据地抗议着。
真的吗,偌大个房子只有这一张床吗?花太一时思考不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有可能是那些仆从在安排住所的时候误会了他和原子的关系吧,花太只能这样认为。
“难道说,花太不喜欢这样吗?”原子凑近花太的胸口。
“这个……不能说不喜欢吧……”花太一时心乱神迷。
“荷鲁斯说神明到凡间谋生是很困难的,尤其是像我这样连怎么把食物做熟都不会的神,现在算是你收养了我,白吃人家的,应该对你好一点。”原子继续说道。
“诶?怎么变成我收养你了?按理说咱们现在好歹也是圣苏佩里公国的客人,总不至于连个饭都不给送吧?况且,你说的收,收养是什么意思?”花太先是疑惑后来才回过神来“收养”是一个多么不恰当的词语。
“收养,就是字面意思啊,养女儿或者妹妹之类的,听荷鲁斯说,你们地球人很宠女儿的,还有什么妹控……”原子天真无邪地说道。
“怎,怎,怎么可能?荷鲁斯一天天都跟你说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没有!绝对没有!妹控什么的不存在!”花太慌忙掩饰,心想千万不能暴露自己对**的非分之想,器具长度、XP喜好、外加百度网盘可是男人的三大秘密!禁忌所在,万不能碰。花太已经在说话的功夫联想了一连串打破禁忌的后果,不禁微微冒汗。
“哦,是这样啊。看来花太是个喜好很独特的人,那我就不用担心什么了,亏荷鲁斯还担心我不要跟花太开玩笑开得太过火,说捉弄过了头的话花太可能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男人总是爱想一些不会发生的事情,哎。”
我不是很独特的人,只不过是虚伪了一下而已!怎么有这么单纯的一只原子?!花太内心急剧吐槽,而且你已经在开很过火的玩笑了,搞不好我会信以为真啊,还有荷鲁斯怎么这么心大,教给原子这么多熟女修炼手册上的东西,最主要的是,荷鲁斯到底了解了多少地球的事情,怎么对他这种肥宅的喜好了如指掌?可恶,难道荷鲁斯也被纸片人感动得无法自拔,打开了二次元世界的大门吗?花太愤愤地想到。
“对了,以后在别人面前我得叫你主人了。”原子天然呆地想起了什么似的,而且这种时候往往是一则震撼新闻。
“主人?!”花太感觉云里雾里,但一声“主人”始终回荡在耳畔,搅动着他的心弦。
“啊啦,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被叫做主人吗?听说会有一种征服过后的满足感。”原子一脸诚实地说着。
“你都是听谁说的啊!”花太几近崩溃,他感觉原子坏掉了,就好像是只会叫欧尼酱撒娇的妹妹觉醒了抖S的属性,亦或是打算重温缘之空恋爱冒险游戏的时候出现了bug,原本沉默寡言的攻略对象穹妹被换成了鸢一折纸,导致攻守方直接互换。
花太脑子一片混乱,他极度想回忆起原子最初的模样,并竭力从脑海中留存无数的番剧里挑出一个适合她的角色设定,这样就不会因为意外触发原子的炸裂性隐藏剧情而失去对整个游戏走向的把控。
“求求你回到原来的样子吧。”花太双手合十,对着原子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