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的身体就不是很好,我母亲也经常买营养品给我补身体,但瘦弱的身体总没有见好,大病小病不断。但她总是搂着我说,我在春天出生,那天窗外的阳光打进来,小小的脸上却总是保持着笑容,从那天起,她就发誓一定要我健健康康的长大,母亲也喜欢抱着我给我讲那些长大后从没有听过的故事,我从小最大的快乐就是听完母亲讲过故事后在脑中无限的扩大着那些幻想的世界,我喜欢有悲欢离合的故事,因为母亲总是告诉我春天开在冬天后,万悲总有开颜时,一切都会变好的。
叔叔阿姨们也总是喜欢调侃我是“小瘦猴”,但我知道他们没有恶意,大伯最喜欢抱着我打麻将,有一次却不小心把烟头丢在了我的后脑勺上,家里人便再没让他抱过我,哥哥姐姐们也很照顾我,姐姐总是喜欢拉着我的手跟我一起画画。
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有人说,我的爸爸去了哪儿?但这也是我从小最大的疑问,他去外地打工,就在我出生的前一年便没回过家,家里人报过警,也找过很多年,但甚至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儿打个工,那个年头,走的远了,联系起来很难,妈妈也不喜欢跟我讲爸爸的事儿。
在我五岁那年,妈妈捡到了弟弟,没错,我还有个弟弟,他是妈妈在公园的凉亭里捡到的,当时下着大雪,是我听到了有婴儿的哭声,妈妈找到他时,他连哭都没有了声音,急忙送到医院后,他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我看着他失去血色的手,就像母亲给我暖手那样,我拉起他的小手,奇迹便诞生了,他哭的是那么大声,就像是向抛弃他的人哭诉那样,他扭过头却看到了我,停止了哭泣,就那么愣生生的看着我,直到我给他展开笑颜。
妈妈给我取名叫春枝,弟弟叫做冬雪。
弟弟从小都很粘我,让本该作为孩子的我有了种奇妙的责任感,弟弟不似我那般身体不好,他一天天长大着,在初中的时候就长到了一米八,而因为发育不良的我在高中那年就在停止在了一米六,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喜欢挽着我的胳膊,即使头已经没法靠在我的肩膀上了。
单亲家庭的母亲比同年龄的女性老的更明显,当发现母亲的头上出现了银丝后我便出门打了工,毕业后找工作也很难。
冬雪也考上了我打工城市的学校,我们也住在了一起,平凡的生活就这样继续着,但只要家人开心,我便开心。
虽然工作很累,但同事人都不错,管理我们流水线的阿姨看我身子瘦弱,也给我安排的最轻的工作。
很多时候,我都在心中愤恨着自己的无能,即使成年后,我的身体也没有好过一次,体重甚至都没有九十斤,皮肤也很弱,晒久了太阳就会脱皮,吃饭的时候,我都会逼自己多吃一点,即使饱到吃不下,我也会硬塞饭进肚,只要身体能好起来那么一点点。理所当然的,我也形成了自卑的性格,我害怕别人的言语,过分的去揣测别人背后对我的指指点点,我这病怏怏的身体,如若真有一天就那么去了,又是对家里的一份负担。
春天对我来说,是那么短暂。
“哥!”这从小到大的声音响起,我才不由得挂起了笑颜,冬雪几乎天天都来接我下班,他倒是一天比一天健壮,但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男子汉,喜欢的却是读书写作。
他小跑过来,挽起我的胳膊,明明是个一米八的汉子,却还是像小时候那样跟我撒娇。
看着他伟岸的身姿,我心中放下了一点东西。
“今天学校怎么样?没人欺负你吧?”虽然我明白,这种话说出来很可笑,但我永远也忘不了,冬雪小时候被同村女娃三言两语欺负到哭的情景。
他脸色一僵,语气颇有不快的说到:“哥你咋天天问我这个,我觉得我是能被欺负的样子吗?我不去欺负别人就已经够好了。”说着还举起胳膊挤了挤肌肉。
“你是那欺负人的样子吗?待人待事一定要和和气气,但也不是叫你唯唯诺诺的,你哥我是吃过亏的,这种性格上了社会是一定行不通的,而且也找不到对象,对了,你学校里有看上的女孩吗?”
他听我说完,一摸后脑勺,我就知道他要含糊了事了。
“倒是有女生主动和我说话,但我不知道说什么,很尴尬的...而且!哥,我不想找对象。”他说着说着忽然激动起来。
“行了行了,你还激动起来了,你确实还早,还有四年时间,哥哥也只是随口一说,毕竟我弟弟玉树临风何患无妻?不过一定要好好了解对方,不要遇人不淑。”
他脸一红,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你想吃什么?去夜市还是回家做给你吃。”我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夜市,很多年轻的大学生。
“虽然哥做的饭很好吃,不过家里也没什么菜了,你下班也很累,我们就买的吃吧,我想吃鸡翅包饭。”
看他那副讨好中带着明显目的的样子,真是长多大都没变,我想伸手去摸他的头,便愣在了半空中,好像有点高...
“冬雪!你怎么在这儿?下课的时候不是问过你要不要逛夜市,我请你,你不是说了不去了吗,怎么...”一个跟冬雪差不多高的男生叫住了我们。
他说着说着就看向了我。“哦,你要是跟你对象逛街你就说一声呗,还说什么找你哥。”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我,慢慢的皱起了眉头。
“不对...。”他若有所思的说着什么。“你好,我是冬雪的哥哥,你是他同学吧,请多关照。
他听到我说的话,“哦...”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好,我叫刘启,我跟冬雪是一个班的,大哥你好。”看他那副有礼貌的样子,我对他升起了一丝好感。
但回头看见冬雪却愣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拿胳膊顶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大哥你们要吃什么,我请。”刘启显得非常热情,真是个好孩子。“我怎么能让学生请客呢,我来请就是。”
他忽然也过来拉起我的胳膊。“走吧走吧,我本来就是呀请冬雪吃饭,大哥你也来了,真是双喜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