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场比试都是靠抓阄分配对手,这种事情纯靠概率,赵芬澜怎么能放心?她希望林冬雪动用职权帮她出千。
每五年一届的宗门大比由长老主持不假,可它布置场地等诸多事宜则是由戒律司全权负责。
林冬雪身在戒律司,还有一官半职,这不是天然的作弊好手吗?
林冬雪不敢苟同,她摇头拒绝。
“不行,我身为执事更应该以身作则。”
赵芬澜不死心,动用三寸不烂之舌也没能说动林冬雪。
林冬雪严词厉色,始终不松口,被赵芬澜逼急了,她深呼一口气,道:“不是报酬不报酬的问题,这是我的原则。赵芬澜,恕我难能从命。师尊在传唤我,赵芬澜,告辞了。”
赵芬澜眼看着林冬雪离开,没有挽留,她在思考落败后如何跟掌门交差。
从‘宇’秘境出来时她对掌门夸下海口的事还历历在目,如今现实却要啪啪打脸给她上一课。
为今之计。
“恐怕只有顺其自然,全力以赴了。”
赵芬澜面色愁苦,故作起高深长叹一声离开药山。
两天后,比试开始。
赵芬澜捏着玉简,小心翼翼探进去一抹神识。
“柳千梅?”
这个名字,没有听说过,看来老天都站在她这边啊!
赵芬澜感叹上天的垂怜。
陈爻偷偷传音,“师兄,收敛一下,你的表情太放肆了。”
赵芬澜这才注意到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她连忙掩饰,心虚地看向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到她才放下心来。
“陈爻。今天这场毫无悬念,你就好好在场外欣赏我的英姿吧!”
赵芬澜哈哈大笑,率先入场。
柳千梅随后,白纱包裹下的身材傲人无比,此女抬眼时娇容无喜无悲。
赵芬澜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她以为已经自己够大了,见到柳千梅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
不对,我在意这个干什么?
赵芬澜回过味来啐了一口,立马把注意力放回比试上。
感受到赵芬澜的视线,柳千梅眉心微皱。她虽是不喜,可眼下的场面不好发作,只能憋住这口气。
比试开始,柳千梅水葱般嫩白的玉指结了一印,以她为中心四散长出嫩绿的小草。
赵芬澜后退几步,绿色刚好蔓延到她脚前。
“这是,飞花术?”
赵芬澜迅速回想起陈爻给她打探到的情报,比之林冬雪粗略了些,好在涉及广泛,连柳千梅这种很少在人前显圣的人物也有介绍。
柳千梅是从外门晋升上来的,没有什么背景,也没有表现出太好的资质,自然不会有人过多关注。
这次宗门大比也是,比起其他热门选手她太低调了,每场比试都刚好压过对手一线。
起初没有人看好她,直到她连胜三场,所有人都对她改观,甚至有弟子间传言某位长老欲收其为关门弟子。
赵芬澜不关心这些,她记得陈爻的情报提起过,柳千梅有一自创功法飞花术,此术中招后会在身体上长出娇艳的花朵,花朵是吸食气力而生,中招之人会浑身乏力,再无一丝反抗的机会。
柳千梅前三场也仅仅使用过一次,是底牌手段,现在一开始就用上了,是有什么深意吗?
赵芬澜再退,不敢让那些看似无害的花草沾上一分一毫。她运起冰肌玉骨,体表散发的寒气一度让长势喜人的花草蔫坏冻死。
柳千梅黑色的瞳孔倒映出美丽的花朵,她有恃无恐,薄唇亲启,吐出一字。
“开。”
轻飘飘一个音节,犹如穿过九霄云外到达耳边。
赵芬澜色变,她连忙检查身体,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是脑子有点痒,有种要长脑子的感觉。
下一秒,像是佐证她的想法,一株根茎从头顶的发丝探出,没有绿叶,结苞到盛放不到一个呼吸。
场外呼声一片,主持长老连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这算什么!”
赵芬澜只觉得头顶奇痒无比,她手伸上去一扯。
花茎连根齐短,脆弱不堪。
赵芬澜吓一跳,把花随手一扔,嘴里不落下风。
“就这?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
柳千梅轻笑,“不必了,我认输。”
“什么?”赵芬澜简直要惊掉下巴。
*
赵芬澜百思不得其解,她想不通柳千梅认输的原因。
柳千梅不给赵芬澜追问的机会,主持长老宣布赵芬澜胜出后她就没了影子。
赵芬澜追了一段路才停下来,她大感蹊跷,问陈爻看法。
陈爻没有头绪,只好如实回答。
“不过我可以帮你调查柳千梅。”
赵芬澜惊诧道:“这么好?”
陈爻微笑,“就是这么好,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赵芬澜哎呀一声,揽住陈爻肩膀,哥俩好似的说悄悄话。
“咱们俩谁跟谁啊!你是我师弟,我是你师兄,帮助师兄不是应该的吗?”
陈爻说:“是这样吗?那师兄你帮帮我好不好?”
赵芬澜大手一挥,“你尽管开口吧。”
陈爻眼中射出几缕精芒,偏偏笑容纯净。
“那你就穿女装给我看吧。”
他无辜又略带欢欣的神情就像一个急于得到大人奖励的孩童,实在让人没法往坏处想。
赵芬澜没敢直视陈爻充满希翼的眼神,也就导致她忽略掉那一闪而逝的火热。
“你这……我说帮你指的是正事!可不是为了满足你变态的小癖好!”赵芬澜咬牙切齿。
陈爻兴奋,“是你让我尽管开口的吧?对我来说这就是正事啊!”
“我艹!你!”赵芬澜脸都瘪绿了,她真想把陈爻脑袋打开看看里面是不是废料。
事到如今赵芬澜依然没有往陈爻觊觎她哪方面想,她单纯认为陈爻就是喜欢看她出丑。
毕竟兔子都不吃窝边草,那么熟能下得去口吗?
事实证明能,而且是非常能!
陈爻说:“师兄,今晚记得来我洞府,我告诉你调查的结果,过期不候哦。”
赵芬澜冷哼道:“滚!”
陈爻离开后赵芬澜过了好久才冷静下来,她看着天空发起了呆。
“赢了不就行了吗?管她柳千梅要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管完成师娘交待的不就行了吗?”
“陈爻这货竟然还威胁我!也不看看我是怎么长大的!”
说着赵芬澜感慨万千,“陈爻这小子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难搞了?还是小时候更可爱!”
“所以是去还是不去?”
赵芬澜找了一堆借口,最后又绕了回来,这是她第九次纠结,也是最难的一次。